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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酿金钱发菜”

赵 剑


  被誉为西安饭庄十大名菜之一的“酿金钱发菜”,形似古代金币,吃到口中软滑爽口,奇香扑鼻,历来一直受到人们的欢迎。国内外来宾到这里,都点名要求品尝;品尝后,无不啧啧称赞。
  这道名菜为何以“发菜”命名?为何要冠以“金钱”二字?相传,这跟“发菜”的发现和命名有关。
  原来,长安西市的丝绸行里新来了一位行商。这位行商名叫王元宝,原本是长安近畿的一位土财主。他见靠地租发家太慢,对那些东来西往的行商大贾十分眼红,他认为只要贩上些丝绸、瓷器、茶叶往西域跑上一回,就能挣回一座金山银垛,还有值钱的罗马金币、波斯银币可以流成河哩!于是他把土地、房产全部变卖成银钱,跑到这长安西市上贩丝绸来了。这王元宝虽是个土财东出身,做卖买倒还精灵的很呢,他一声不吭,只瞅旁的老行家进啥货,他也进啥货,连人家在骆驼峰上驮多少皮袋水、带多少干粮,他都不花钱地一一学到了手。只是有一样,雇咋样的人当伙计他没学会。因此上,他用在乡下挑长工的标准挑选伙计,只挑那膀大腰圆的大汉当伙计。一切就绪之后,他就带领着满驮着丝绸、瓷器和茶叶的驼队,走出长安安远门,向迢迢万里的西域古国进发了。
  走完平坦的秦川古道,又走上了河西走廊,一路上平安无事,王元宝不禁高兴地手舞足蹈了。因为,他听雇来的向导说,只要越过前面的一片沙漠,便可到达玉门关,到了那里货物一出手,便可驮着金川、银山,东返长安了!谁知进入沙漠腹地的第一个夜晚便出了事:半夜里,那几个从长安西市上招来的伙计,趁着王元宝和向导呼噜大睡之机,偷偷地牵着满载丝绸、瓷器、茶叶和干粮的驼队跑了!弟二天清晨王元宝醒来见状嚎啕大哭,就要在沙地上掘坑自杀,他的货物被盗一空,他也就彻底破产了!因为他在长安西市上把自己的所有钱财全变成了贵重的货物!年老而有经验的向导,却扯住他劝说道:“主人家,不要紧,咱还有两头驮水的骆驼呢!……”
  “水有啥用,难道能换回一骆队货物!?”
  “准能!你跟我走好了!”向导胸有成竹地说。
  “向回走?”
  “不,向前走!”向导说着,牵着那两头驮水的骆驼,向着沙漠的腹地走去。王元宝无法可想,只好半信半疑地跟在向导的身后,向前挪着步子。
  走呀,走呀,走到晌午时分,王元宝肚饥的架不住了,一屁股坐在沙地上不走了,埋怨向导说:“我说不如死的干净,你硬不叫我死,这会子该当饿死鬼了吧!这叫我连沙坑也刨不动了!你刨个坑把我赶紧埋了算啦,省得我忍饥挨饿活受罪!”
  向导啥话也不说,只是从皮袋里倒出一碗水来递给王元宝喝着,然后跑前跑后地在沙丘背阴的草丛中,一把一把轻轻搂起头发状的东西来,不一会儿,就聚起一大堆。向导又耐心地剔去杂草、沙粒等杂物,用皮袋里的水沟洗了一番,再生起火来煮了一会儿,舀了一满碗端给王元宝,说:“吃吧,主人家,保你肚子立时不饥……”
  “啥,你叫我吃死人头发!我宁愿死!……”
  “不,这不是死人头发,这是沙地上长出来的菜,名叫“地毛”,它味甘性凉,比牛、羊、猪、狗的肉都补养人!它不单能饮肚,还有解毒、滋补、顺肠、理肺、止咳,利尿等奇异效能呢!它不知救活了多少沙漠中断粮的旅人!主人家,吃吧。”
  王元宝见向导说得如此恳切,便接过碗大吃起来。他越吃越香,一连吞下去三大碗,才算罢休。
  就这样,王元宝靠向导做的“地毛羹”不但维持了生命,而且体魄越来越健壮,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大有返老还童的势头!王元宝以为是得了神佛的保佑,吃了长生不死药,心里比吃了喜娃娘的奶还高兴。
  第三天晌午时分,他们走着、走着,忽然看到一支大驼队卧在沙丘背阴下,王元宝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自己三天前丢失的商队!——想不到在这里失而复得了!走到跟前一看:那几位充当盗贼的“伙计”已渴死在荒漠里!王元宝高兴得手舞足蹈,跪倒在地向天叩头不止,说:“全凭老天爷有眼啊!使得盗贼暴死,贷物完璧归赵哇!”
  向导看了看那几位已死的盗贼说:“我到过长安,在西市上住过几年,这几个人是西市上的‘五陵少年’‘街痞子’,他们虽然胆大包天,敢于杀人越货,可惜他们不懂得:水才是沙涣之行的唯一宝贝!因而做了渴死鬼,使得主人家的货又回到自己手里,我老汉早三天前就看到了他们今日的下场,果然不出所料!”
  王元宝依仗着精明强干的向导,顺利地走出沙漠,又顺利地把运来的大宗货物卖了个好价,使王元宝发了大财。王元宝回到长安后,成了数得上的豪富。他不忘“根本”,把自己的成功归结为吃了那象人头发似的“地毛”的结果,他给地毛改名叫:“发菜”。吃了这“发菜”便会“发财!——永远发财!”。于是他每餐都让厨师做一盘发菜佐食。当然,这时不是在沙漠那样白水煮发菜了,厨师是个乖巧的能人,为了迎合王元宝不断发财的心理,他用发菜为主料,再佐以鸡蛋皮、鸡脯肉,蛋青、黄蛋糕等,做成金钱的模样儿。这一着果然灵验,王元宝见了心里就有八分喜,待吃了以后,更是喜上眉梢!他大大地赏了厨师。
  后来西市、东市,乃至整个长安城中的商人,都以为王元宝的发财,是吃了“发菜”的缘故,因此纷纷仿效食用。西市上最大的张家楼饭馆便以千两白银的代价,从王元宝手中把“发明”“酿金钱发菜”的乖巧厨师强雇了去。从此,东来西往的商人大贾、官吏、使臣、市民百姓,都纷纷前往张家楼饭馆,争食“酿金钱发菜”。张家楼饭馆也从此成为长安城中最大最兴旺的饭馆。直到今天,“酿金钱发菜”还吸引着中外的游人和宾客呢。
  

出处: 《西安风物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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