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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羽衣曲”

成 群


  唐兴庆宫内有一座凤凰园,俗称贵妃园,或望仙园。为什么会有这两个名子出现呢?原来这里边有一个神奇而耐人寻味的传说。
  相传唐玄宗李隆基在位日久,对于政事开始倦怠,每天想着享乐成仙,遂把朝政交给奸相李林甫,自己躲进园林池沼齐备的兴庆宫里寻欢作乐。这时,李隆基年事渐高,因而想到要求仙、学长生不老之术,以便永享富贵荣华。于是他广招方士,为自己纳仙致福。
  天宝初年,玄宗即将正式册封原寿王妃杨玉环为自己的贵妃,便更急着要招一名有本事的方士,能使自己返老还童,因为他已年近花甲了呀!真是天遂人愿,这时来了位自称能招仙的方士罗公远,玄宗便把他迎进兴庆宫,奉若神明,百般供养。
  这年八月十五的晚上,玄宗带着武惠妃等在龙池畔饮酒赏月,方士罗公远也在座。当玄宗酒喝到八、九成醉时,罗公远问玄宗道:“圣上想不想到月宫里去玩玩?”玄宗闻言,喜形于色地回答道:“当然想去了,不知罗神仙可能助我一游?”罗公远说:“那很方便。”于是罗公远从丹墀边折了一枝桂花向着圆圆的明月一抛,那枝桂花顿时变成一座银色的天桥,一头搭在当地,一头搭进圆月中。罗公远让玄宗闭上双眼,然后与他一同上桥而去。玄宗觉得非常奇怪:明明自己双眼紧闭,可什么东西都看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桥旁的流云啦,闪光的星辰啦,来往的大仙神灵啦,都能看见不说,而且耳朵也显得更加灵敏;不但能听到高空的风神走动之声,还依稀听到远处的仙乐声哩。玄宗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走了不远,果然进了月亮里边的宏伟透明宫殿。罗公远对玄宗说:“这就是月中的桂宫。”玄宗没听公远说话,因为他是音乐迷,早被越来越清新悦耳的仙乐引进了桂宫深处。只见一位云髻高耸的古装仙女,正在教习几百名仙女演奏着优美动听的乐曲,使他听了不由得手舞足蹈,再看月墀下另有数百仙女已闻声而翩翩起舞了。舞姿是那样的优美轻盈,婀娜多姿,弄得玄宗不知道是听、还是看好了。正在这时,一位仙女走过来招呼他坐下听,玄宗趁便问那位教习曲舞的仙女是谁?仙女怪嗔地说:“你还是下界的天子呢,怎么连她都不认识?她就是月中的嫦娥仙子啊!”玄宗又问这舞曲叫什么名子?仙女回答说:“这是嫦娥仙子亲制的《霓裳羽衣曲》;她所教的舞就叫《霓裳羽衣舞》。仙女说完回身要走,玄宗叫住她,向她借文房四宝,要记录曲谱,仙女说:“这是上天的仙乐秘舞,不得私传人间,笔墨纸砚不能借给你,你能在这里默记于心,已是罗仙官天大的面子了!”说完匆匆走了。
  这时正好《霓裳羽衣曲》又从头奏起,玄宗赶忙暗暗把它记在心里。当他顺着银桥往回走时,还一个劲地口中念念有词地记谱哩。回到兴庆宫后,他立即把李龟年,李*(上艹下日大言)、花奴、郑观音等梨园音乐师、歌唱家找来,协助他依据从“月宫”里偷记下的曲谱,“创作”出了《霓裳羽衣曲》。他又让这些梨园弟子们依谱试奏,果然悦耳动听,声似仙乐。于中玄宗龙颜大悦,仿佛真的年轻了许多似的。
  玄宗为感谢方士罗公远,不但在龙池旁边,营造瀛洲宫,供“罗神仙”居住,还把他心爱的兴庆宫凤凰园改名为“望仙园”,并在园内兴建了高耸入云的“望仙台”,盼着“罗神仙进一步帮他返老还童,长生不死。
  不久,玄宗去瀛洲宫寻“罗神仙”,求“不老金丹”,谁知寻遍了水上水下,也不见“罗神仙”的影子。 ——因为“罗神仙”月宫尚能去得,你到哪里去找?只得自认晦气。但册封杨玉环为贵妃的日子到了,怎么办?他便自欺欺人地用黑颜色染了染花白的头发和胡须,在“凤凰园”里张灯结彩,迎接和册封当时只有二十多岁的美女杨玉环。
  在太真宫里当了六年女道士的美女杨玉环,终于跪拜在玄宗的脚前了!玄宗慷慨地册封她为贵妃娘娘。玄宗要杨贵妃唱支曲子,杨贵妃一张口,玄宗便惊异地瞪圆了他昏花的眼睛,因为杨贵妃唱的竟是《霓裳羽衣曲》啊!于是他赐给贵妃霓裳羽衣,让她换上,然后再进献一舞!玄宗让李龟年等梨园乐师奏起《霓裳羽衣曲》,他自己也以玉笛伴奏。贵妃踏着乐曲翩翩起舞了,只见她“飘然转旋回雷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裙时云欲生。烟蛾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玄宗看了,惊喜得张大嘴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贵妃所舞的,就是他在“月宫”中看到嫦娥仙子和众仙女所舞的《霓裳羽衣舞》!玄宗真以为杨贵妃就是月中嫦娥下凡。于是,玄宗又把“凤凰园”更名为“贵妃园”,以纪念他们“歌舞定情”的盛况。
  正因为杨贵妃与李隆基把此曲此舞看作是上天赐给他们俩的“定情曲舞“,因此,他们便迷上了此曲此舞,整天地吹奏舞蹈,直以安史之乱,贵妃缢死马嵬。后来唐玄宗自己也被迫离开兴庆宫,别太极宫去做象傀儡似的太上皇,不久,就气愤绝食而死。空旷了的兴庆宫连同盛极一时的“贵妃园”,也便荒芜坍塌,成为狐兔营巢之地了。
  

出处: 《西安风物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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