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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公子与产姑娘

郭丁戌


  长安有许多迷人的景致,“八水绕长安”就是一景,这八水中,有一条叫浐河,有一条叫灞河,这两条河都从终南山发源,向北流去。一过长安城,灞河忽然向西拐去,流入了浐河。
  灞河放着自己的河道不走,为啥要和浐河挤到一起呢?
  相传,很久以前,终南山下住着两户人家,一户有田产万顷,楼阁千幢,非常富裕,这家的主人就是玉皇大帝御封的“终南山神”,主宰这一带的山水生灵;另一户是穷牧羊人。终南山神有个儿子,取名叫霸。一听这名字,人们都会想到,他爹希望儿子和他一样,将来成为这里的主宰。穷牧羊人给自己的女儿取名叫产,当然是希望她象羊儿那样多生子女,勤劳创业。
  产姑娘天生了一副好嗓门,唱起歌来就象清清的泉水一样甜润悦耳。她的歌声一飞出喉咙,羊儿就忘了吃草,行云就忘了流动。霸公子射得一手好箭,经常外出找猎。有一天,他正打猎时,远远地飘来产姑娘的歌声,一下子就把他迷住了。从这以后,霸公子出外打猎总是循着产姑娘的歌声而去。产姑娘呢,也总是向着霸公子走来的方向放声歌唱。时间长了,连行云都看出他们相爱了,就象蝴蝶离不开花儿一样。
  这件事让终南山神卸道了。他十分生气。为了打消儿子的这个念头,他托人说了骊山老母的女儿、华山陈抟老祖的侄女,可霸公子都不要,他心里只有他的产妹。为了不再被父亲逼迫,霸公子干脆从家里逃了出来,和产姑娘一道放羊,听她为自己歌唱,一步也不愿离开。
  这下可惹恼了“终南山神”。他咬牙切齿地骂产姑娘是个妖怪,迷住了自己的儿子,并用魔法把产姑娘变成一股清水,叫她永远不能再歌唱。为了让儿子回心转意,他还用法索把霸公子绑在铁柱子上,锁在家里,说:“你几时死了这条心,我几时放你,要不然就是把法索磨断也休想逃走。”
  法索捆得住霸公子的身子,捆不住霸公子爱产姑娘的一片深情。不能和产姑娘见面,就更加思念产姑娘。他拚命地挣扎、暴跳,法索深深地勒进了他的皮肉里,鲜血淋漓,叫人不忍人看。家人都很同情,可又惧怕凶残的终南山神,谁也不敢给他松绑,只有暗暗落泪。一天,趁周围没人,一个和他很要好的家人才悄悄提醒他:“你为啥不用法术?”其实,霸公子早就想过这一点。他只是觉得用法术逃出去的只能是灵魂,躯体却不能和产姑娘相处,这又有啥意思!他痛苦到了极点,恨死了专横残暴的爹爹。他不吃不喝,一心只想念可爱的产姑娘,强壮的身体一天天消瘦下去。后来,霸公子终于下定决心,使用法术,挣脱法索,变成一股水,流出家门,穿山越谷地寻产姑娘去了。
  “终南山神”见儿子变成一股清泉,怕他恼恨自己,闹得家园不得安宁,如玉皇大帝降下罪来,自己也会倒霉,于是就在浐水和灞水之间落下一座城池,镇住两水。这座城就是长安城。
  产姑娘被变成一泉清水后,心里一刻也忘不了霸公子,有时就情不自禁地唱起歌来,用歌声表达她对霸公子的思念。霸公子变成了泉水,四处寻找产姑娘,可怎么也找不着。他急得咆哮怒吼,到处奔走,竟然成了一泓黄水。这天,他实在疲倦得不行,放慢脚步想休息休息。忽然,产姑娘那悲伤的歌声传进了他的耳朵,他兴奋极了,使尽力气向产姑娘唱歌的方向飞流而去。为了不再被父亲发现,一直到了长安城北,他才拐过弯,和朝思暮想的产姑娘拥抱在一起。
  一夜之间,原先各奔东西的浐河和灞河突然汇合在一起。人们以为这又是水妖在作怪,就把它们合流的这段叫“水妖河”。后来,人们忌讳“妖”字,就改为“水腰河”;水腰河西住上了人家,村名也叫“水腰村”。这两条河虽然合在了一起,但浐河依然象产姑娘一样,温柔清亮;灞河却象霸公子似的,波浪汹涌。一条河中,一东一西,一黄一清,分明可见。 
  

出处: 《西安风物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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