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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才子的传说

《终南山的传说》


  牛才子,原名牛兆廉,出生在终南山下的蓝田县东原上,清末曾中过进士。他学识渊博,上通天文,下晓地理,且能言善辩,经常戏弄那些为富不仁的权门豪强,在方圆好几个县里都深受人们的尊敬。
  巧点杨虎城
  民国十五年夏天,地方军阀刘镇华奉了主子吴佩孚之命,带领十万大军将古城西安围了个风雨不透,妄图攻下城池,破坏革命军北伐。
  刘镇华将西安城整整的围困了三个月,城内的人既出不去,城外的粮食又运不进来。眼看城里的粮食渐渐地吃光了,不久就出现了人吃人的惨象,甚至有人竟公开在钟楼下卖起死人肉来了。城内人心浮动,情况万分危急。
  这一天,杨虎城将军找到和他共同守城的西安督办李虎臣,两个人在一块商量来商量去,对能否守住西安城心里都没底,最后杨虎城将军决定亲自乔装出城,去蓝田县找那位德高望重的牛才子,请他老先生给分析一下,看看西安城能否守住。
  杨虎城将军回到公馆以后,立刻脱去了身上的戎装,换上了一身破烂的衣服,然后对任何人也没说一声,就悄悄地溜出了公馆,和难民在一起混出了城。杨将军出得城后,立即三步并做两步地赶到了牛老先生的家中。进屋坐定后,杨将军就急不可待地问道:
  “牛老先生,我此番冒死前来,是想请教您老人家看看西安城能否保住?”
  “唉呀杨将军,你看老朽隐居多年,孤陋寡闻,一向不问政事,这么大的事老朽何能知晓?老朽念你冒死远道而来,就请先在寒舍吃顿便饭吧,别的事就请免开尊口了。”
  杨虎城将军深知牛才子的脾气,再加上自己的肚子也早就打起内战来了,等饭菜刚摆上桌子,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今天这顿饭是牛才子特意安排人给杨将军做的。头道菜先端上了一大盘蒜苔熬肉,杨将军三口两口就将这盘蒜苔熬肉吃完了。接着家人又端上了一盘蜜蜡肉。杨将军刚吃了一口就觉得味道不对,忙问道:
  “老先生,您家的蜜蜡肉为何不放蜜呢?”
  “杨将军,无蜂何来蜜?等到蜂来了你也就不必发愁了。老朽不才,就罗嗦这些,将军还是请起驾回城去吧。”
  牛才子说罢也不管杨将军愿意不愿意,就将他送出了家门。在回城的路上,杨虎城将军把在牛才子家里吃饭的前后经过仔细回味了一遍。他想着想着,突然茅塞顿开,心里说,原来牛老先生给我吃那盘蒜苔熬肉是在暗示我继续和刘镇华熬下去,后来端上的这盘蜜蜡肉是让我等冯(蜂)玉祥将军回国,到那时候这西安之围就可解了。
  杨虎城回到城里,把拜见牛才子的前后经过和自己对牛才子一番话的理解通通对李虎臣督办说了一遍,二人更加坚定了守城的信心。从此,杨、李二将军精诚团结,一心一意坚守西安城,一直守到冯玉祥将军从苏联回来果然解了西安之围。杨虎城、李虎臣二将军见牛才子料事如神,事后还亲自到蓝田县给牛才子挂了大匾哩。
  戏弄刘镇华 
  北洋军伐的忠实走狗刘镇华为虎作伥,用十万大兵将西安城围了整整三个月也没攻下来,他手下的官兵对他这次不义出师大为不满,军心日益浮动,每天都有不少士兵开小差;刘镇华的顶头上司吴佩孚还不断地催逼臭骂他,再加上杨、李二位将军软硬不吃,坚守城池,只急得刘镇华整天象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
  刘镇华听人说蓝田县的牛才子能掐会算,善料福祸成败,就带上一份厚礼领着自己的亲兵卫队,耀武扬威地求教牛才子去了。
  牛才子不冷不热地接待了刘镇华,出于礼貌还陪刘镇华饮了几杯酒。酒过三巡之后,刘镇华便张口说道: 
  “老先生,您是德高望众的当世奇才,刘某军务在身,今日才来拜会,还请老先生海涵。”
  “岂敢,岂敢,老朽乃一村夫,何敢劳将军大驾,有话请讲当面。” 
  “牛先生,实不相瞒,刘某奉命率十万之众前来接管西安,可城内杨、李二贼一味死守,拼死相抗,害得老夫至今还不能攻下城池。还请牛老先生您能指点我一良策助我攻破西安,到那时我刘某人是不会亏待先生您的。”
  牛才子听罢也不答话,只用手指蘸了点酒,在桌上画了两个外大内小套在一起的圆圈,随后转身就要去后房。刘慎华赶忙拦住牛才子问那两个圆圈是什么意思,牛才子淡淡一笑道:
  “刘将军,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也,还请将军您回去好好想想吧。”
  刘镇华看到牛才子那傲骨仙风,和古时的隐士一般无二,深感此人不简单。回去后马上召集起他的那一伙参谋,在一块商量牛才子画的大圈套小圈是什么意思。这伙酒囊饭袋合议了好一阵子,一致认为是再给西安城外增加一道包围圈。混帐刘镇华也不细想,急忙把隐蔽在附近的预备部队全都拉上去又搞了一层包围圈,结果一连数日非但没有攻下西安,反到将自己的全部实力暴露给了城内守军。
  刘镇华见给西安城增加了一层包围圈后还是攻城不下,就又带人去找牛才子。牛才子知道刘镇华此行的目地,故意避而不见,只让自已的夫人出来接待。刘镇华见牛才子不在,急不可待地问道:
  “老夫人,不知牛老先生到什么地方去了?何时才能回府?” 
  “唉!老头子乃是闲散之人,经常四处周游,访友讲学,去向从不告人,少则一年半载,多则十天半月,很难说准他什么时候回来。”
  “老先生临行时可有关于西安之事的留言?” 
  “别的倒没说什么,临行时他只说若有一位刘将军来时,你就将他领到后院,看看我亲自做的这一锅菜就行了。” 
  刘镇华在牛夫人的带领下来到后院一看,只见墙拐角处支了一口小锅,锅内放着鸡和白菜,看样子已煮了好长时间,一股扑鼻的臭味。刘镇华不解其中之意思,转身和他身边那伙参谋们商量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是死鸡熬白菜久煮必臭,臭则破之。因此回去之后就只按兵围住城池,也不再继续进攻了。
  这样过了不几天,冯玉祥将军就从苏联回来了,他带着大队骑兵前来解西安之围。刘振华感到这样下去,必遭内外夹攻,面临全军覆灭的危险,就又第三次去找牛才子问个究竟。
  这一天,牛才子正在书房里看书,突见家人来报,说刘镇华在一大群卫兵的簇拥下前来求见。牛才子忙让人将一条狗拴在书房的门口,然后才让家人叫刘镇华进来。
  刘镇华大摇大摆地走到书房门口,就看见门上那条恶狗正冲着他张牙舞爪。牛才子在屋里笑着说道:
  “刘将军,请进来吧!”
  刘镇华这个大草包被吓得连句整话也说不出了:
  “牛……牛先生,这……这狗咬……咬人,请您将狗……狗喝住,我才好进去。”
  牛才子见刘镇华这副丑态,冷笑道:
  “哼!哼!好个刘将军,一条狗都将你吓成这副模样,西安城乃是二虎所守,你就量力而行吧。好了,老朽念你远道而来,就送你这四句话:
  “一去二三里,
  沿村是汝家。
  亭台六七座,
  八九十枝花。”
  牛才子说罢就转身回里屋去了。
  在回西安的路上,刘镇华怎么也猜不出牛才子那四句话的含意。刘镇华手下一个聪明的谋士想了许久最后说道:
  “大帅,您看这一去二三里,沿村是汝家,两句是说,在西安城外二、三里内都是您的队伍,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下面两句是说您在西安城外只能呆三个多月,到了十月份咱们的军队就要被打得四散开花了,我看咱们还是及早下令撤退吧。” 
  刘镇华听罢大怒,立即以扰乱军心的罪名枪毙了那个多嘴而好心的谋士。可是不久刘镇华就被冯玉祥和杨虎城二位将军的部队内外夹击,直杀得丢盔弃甲,大败而逃。
  刘镇华带着他的残部逃到离西安城一百多里的终南山下,这才停下来反复思考三访牛才子的情景,最后终于恍然大悟:唉!第一次那个大圈套小圈,不是个“回”字吗?第二次他是劝我赶快收兵,否则就会象那死鸡熬白菜越熬越臭;最后这次虽被谋士猜出,却怪自己固执己见,未能从谏,真是悔之晚矣。想到这里他不由长叹一声:
  “牛才子,神人也。当初我若听了他的话也不至于惨败到这般地步呀!”
  惩治恶狗
  牛才子的家乡有一个恶霸地主,家里养了一条恶狗,这条狗凶得要命,整天不是吃东家的鸡,就是咬西家的小孩,害得全村鸡犬不宁。有道是狗仗人势,人们只是敢怒而不敢言。于是大家纷纷来找牛才子,请他老人家出面为乡亲们除掉这一祸害。牛才子对此事早有耳闻,今天听了大家所诉的这一番苦,更加气愤。他先将乡亲们安慰了一番,然后转身对自家那个赶车的青年耳语了几句,这才容客气气的把乡亲们送出了门。
  这一天,恶霸家的那条恶狗正在村口的陡坡上转游着找鸡吃。家人忙将此事告诉了牛老先生。老先生听罢立即让那个青年车夫套上马车,然后打马如飞直奔村口的陡坡路而去。马车来到那段陡坡路的上面,青年车夫一眼就看见那条恶狗正在半坡上低头吃着一只黑母鸡的肉,不由怒从心起,只在马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鞭子,马车便旋风般地向那条恶狗身上冲去,那恶狗只顾低头吃鸡,一下子就被碾成了肉饼。
  恶霸听说自己的爱犬被马车压死了,急忙跑到村口坡前,上去不问三七二十一,一把拉住那个青年车夫就漫天要价地让他陪狗。那个青年车夫硬是一个钱也不给,两个人就在那儿吵了起来。村里的乡亲们见这条恶狗被车轧死了,心里又惊又喜,喜的是终于有人替大伙除了这一祸害;惊的是这位青年车夫桶了这个马蜂窝,怕是不好收场。
  正当那个恶霸和青年车夫拉拉扯扯地弄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牛老先生来到了他俩的中间,并装出怒气冲冲的样子朝那个年轻车夫骂道:
  “胆大的奴才,为何睁着两眼把车往一条死狗身上赶,平白无故地给老爷我惹祸?”
  那恶霸一听话不对劲,忙对牛老先生说道:
  “牛才子呀牛才子,你咋能睁大着眼睛说瞎话?我这条狗分明是活活地让你家车夫给轧死了,你凭啥说它是条死狗呢?”
  牛老先生听罢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一个无赖之徒,竟敢在老夫面前撒野,我来问你:
  此坡如山陡,
  吾车如雷吼。
  既热是活狗,
  为何不逃走?”
  那恶霸一时间被牛老先生问得张口结舌,只好灰溜溜地回家去了。
  巧续对联
  牛才子刚中进士后,村上的一些好事之徒对他总有些不服气,想方设法的想让牛才子出出丑。
  牛才子家里有个小竹园,园子里的竹子长得郁郁葱葱好不茂盛,每当微风吹来,竹子摇曳映在窗上,别有一番情趣。这一日,牛才子看着院子里的竹子,一时心血来潮,提笔刷刷几下写了一副对联,上联是:院内千棵竹,下联配:家藏万卷书。写好后他就将这副对联贴在自家的门上。那伙好事之徒见了这副对联后,心里说:你牛才子真能吹,院子里种了几根竹子都要写在门上夸耀,今晚将你的这些竹子给拦腰砍断,看你还怎么贴这副对联。到了晚上,那伙人果真偷偷地将那些竹子全部拦腰砍断了,只等着第二天看牛才子如何将这副对联撕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那伙人就幸灾乐祸地躲在牛才子的家门外,等着看牛才子的好戏。牛才子早上起来,看见院里的竹子竟在一个晚上全部被人砍断了,就知道他们是冲门上那副对联来的。牛才子也不生气,从书房取来笔墨纸砚,“刷刷”几下又给对联的上下联各续了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就转身进屋去了。那伙好事之徒在远处一念,原来被牛才子续成了:
  院内千棵竹短,
  家藏万卷书长。
  那伙人心里仍不服气,当天晚上又将那些半截竹子连根挖去了。他们想,这回没有竹子了,看你牛才子要不把那副对联揭下来才怪呢!
  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第二天早上牛才子一见这情景,又挥笔给上下联各添了一个字,变成了: 
  院内千棵竹短无,
  家藏万卷书长有。
  那秋人这下才算服了牛才子,赶忙出来向牛才子道歉,接着又就给牛才子的房前房后全部栽上了竹子,以示赔罪。
  从此,牛才子名声大振,他巧续对联这段佳话也一直流传到了今天。

出处: 《终南山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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