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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沟崖上的马蹄印

赵 剑


  汤峪刺沟山崖的绝壁上,至今还有几个深深的马蹄印。人们传说,这是当年王莽赶刘秀时留下的。
  刘秀十二岁到京都长安游学,王莽布下天罗地网,费了九牛二虎的力量,竟然没有抓住这个毛孩子。他气哼哼地来到后宫,找来被废的皇后——刘秀的生母,严厉质问:“你十二年前到底生的是女孩是男孩?现在怎么又冒出个刘秀来了?”
  为了保住刘汉的这棵根苗,废皇后一口咬定:“当年,我的女儿已经被你们害死了,你还问啥?”王莽哪里肯信,又把当年的收生婆及侍候过皇后的宫娥彩女,全部拘来审问,收生婆也咬定是个女的。王莽老羞成怒,提起收生婆扔进沸腾的油鼎,又砍了两个宫女,有一个宫女吓傻了,供出了当年桃花女以女换男的真情。王莽大怒,活埋了这些宫女,亲率羽林军直奔终南山下的桃花村。途中,他不停地打马,马急不择路,闪失前蹄,把他掀翻在地,摔得他鼻青眼肿,动弹不得。羽林军校尉扶他到一个村庄歇息,劝他先回宫去。王莽无可奈何地把他们臭骂一通,自己先回去,叫校尉带兵继续去捉拿刘秀。——王莽歇脚的这个村子,后来就叫王莽村。
  刘秀逃回桃花村中,向母亲桃花女问明情由,这才明白自己的身世,十分感激桃花女的侠肠义胆,抚养之情,请她同自己一块逃避,桃花女明知自己年老体弱,行走不便,一块逃走必定拖累刘秀,就再三叮咛刘秀快到南阳,去找同宗的叔伯兄弟,起兵讨莽,为父报仇,中兴汉室。
  刘秀哭哭啼啼,非要养母同自己一块逃走,并对桃花女发誓:“将来孩儿得为汉家天子,母亲就是太后,也不枉你老人家育儿一场,万一不幸,娘儿俩死也死在一处……”桃花女愤怒斥责刘秀:“没出息的!当年我舍女救你,图的难道是荣华富贵?我含辛茹苦地养你教你,图的难道是一个太后的头衔?我没明没黑地给你念叨,你都听到哪儿去了?你把中兴汉室、解救生灵置于何地?”
  刘秀禁不住桃花女的责骂,洒泪辞别了养母。他刚上到原上,就听见底下人喊马叫,猛回头看时,只见王莽的兵马已把自己的家团团围住,大声吼叫,要桃花女把人交出来。过了一阵,只见烈火冲天而起,自家的茅屋被王莽的兵烧了。他悲痛异常,大呼一声“娘啊——”向原下扑去,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刘秀悲痛交加,逃到汤峪附近的刺沟口时,精疲力尽,背后王莽的兵马又尾随上来,跑又跑不动,躲又没处躲。正焦急时,有位老汉来到他面前。他慌忙施礼请求老汉救命。老汉指了指刺沟口崖壁上的石洞,让他到那儿去躲避。刘秀拔腿就跑,老汉赶上来,给了他一把黄豆,还把自己的烂草鞋脱下交给他,对他说:“急切处用得上。”刘秀接了,刚要拜谢,老汉已不见了。
  王莽的追兵撵到洞口下,怎么不见刘秀踪迹?再仰头一看,崖壁好似刀劈的一般,莫说是人,连山羊恐怕也难爬上去。有的人就说刘秀恐怕没有躲在这边,还是赶紧到别处去找吧。校尉却认为刘秀就躲在这洞里,他勒马向后退了退,高举鞭子,狠命抽马,马呼地跃起,纵上石壁,石壁上留下了深深的马蹄印。——这就是现在刺沟崖上的马蹄印。眼看校尉就要上到洞口,刘秀慌忙抛出那双破草鞋,但见草鞋变成一对灰色的野鸽子,“扑楞楞”飞出洞去。崖下王莽的军士嚷道:“瞧!飞出了一对野鸽,里边一定没人!”校尉不管,还是使劲儿打马往上冲。刘秀心想:这可完了,那帮家伙上来,我哪儿还有活命之路!他不顾一切地抓起黄豆往外抛去,只见一颗颗黄豆变成一只只马蜂,向校尉和军士们冲去,直蜇得他们人仰马翻滚下崖去,刘秀这才得以脱身。 
  

出处: 《西安风物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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