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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幕南无王庭”

林剑鸣

    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的胜利,使匈奴退出河西走廊。但茫茫大漠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的天然屏障。匈奴自退出金城至盐泽一线后,有汉奸翁侯赵信为其出谋划策,以为汉军不能轻易越过大漠,即使越过也不能久留,所以仍有恃无恐,不断进扰。汉武帝决心彻底消除边患,遂于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派兵越过大漠,直捣匈奴大本营。
  这是一场双方军事实力的总较量。汉武帝把精兵勇将全部投入这一战役,大将军卫青和骠骑将军霍去病各率5万骑兵,另有将士自备的私马5万匹,大军之后步兵辎重十几万人为后勤。老将李广也请求出征,被任命为前将军,与左将军公孙贺、右将军赵食其、后将军曹襄统归大将军卫青指挥。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春,这支大军分别从定襄和代郡出发了。
  由卫青率领的汉军出定襄,寻找匈奴主力进行决战。李广与右将军赵食其出东路,攻击匈奴侧翼。
  卫青所率的主力出塞千余里,越过茫茫沙漠,终于找到了陈兵待战的匈奴主力。一场恶战开始了。卫青以兵车为营,令5000骑兵出阵。匈奴以万人迎击。战至黄昏,狂风大作,沙砾击面,两军不辨敌我。汉军左、右两翼绕至匈奴两侧,匈奴认为汉军兵多马强,不敢恶战。单于遂乘骡,率领百壮骑突围,向西北逃去。汉军连夜追击,至天明,捕获、斩首敌军一万九千多,直追到阗颜山(约为今蒙古高原杭爱山南面的一支)的赵信城。这里是匈奴的根据地之一。贮粮很多,汉军尽得这里的粮食,火烧赵信城后,凯旋而归。
  东道的前将军李广和右将军赵食其,因迷路而未能按期与大将军卫青部会合,因而也未赶上会战。至卫青率军南返的途中,才遇到这两位将军。卫青令人召李广、食其到帐中按军法审讯。李广说:“诸校尉无罪,迷路之责在我。”他又对其部下叹道:“我自小与匈奴打仗,大小七十余次,至今六十多岁,焉能接受刀笔吏的审问!”于是自刎而死。右将军赵食其被判处死刑,用钱赎回死罪,罢官,降为庶民。
  由年仅22岁的骠骑将军霍去病率领一路出代郡,至右北平二千多里,越过沙漠,直捣匈奴左方,一直攻到瀚海(今俄罗斯境内贝加尔湖),大获全胜,俘虏屯头王、韩王等3个,将军、相国、当户、都尉83人,共生俘敌军70443名,并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以示战争胜利。霍去病为人勇敢,庄重少言,胸怀大志。汉武帝曾要为他修建府第,他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这次取胜后,汉武帝又加封霍去病5800户,还专门设置大司马这一职位。封卫青、霍去病并为大司马,二人秩禄相同,在朝廷上荣耀无比。
  这场大战,匈奴兵损伤八九万,大本营再不敢留在大漠以南,终使“幕(漠)南无王庭”。汉与匈奴的战争以西汉的胜利而暂告结束。
  元狩六年(公元前117年),曾驰骋疆场,年仅24岁的霍去病过早地离开人世。武帝极为痛惜,下令将霍去病墓建在自己造的茂陵旁边,又将霍去病墓上的封土修成祁连山的形状,以表彰他在塞外建立的功绩,还下令在墓前雕刻了一组大型石人石兽像群,表示纪念。这组大型石雕群,至今仍以它那精湛、奇特的艺术展示出汉代的高度文明。
  匈奴退到大漠以北之后,曾遣使向汉王朝要求和亲,被武帝拒绝。元封元年(公元前110年)十月,武帝亲率十二部将军出巡北道。他从长安出发,自云阳向北至上郡、西河、五原出长城,登单于台,至朔方到北河。沿途18万骑兵,旌旗招展,逶迤千里,声势浩大,是秦始皇以后未有过的武装大示威。从前对匈奴防御,退守甚至忍辱,一变而为进攻、驱逐。武帝耀兵边境,又派出使者郭吉向匈奴单于宣谕:不服从汉朝的南越王,人头已被割下挂在长安城门上。现在单于胆敢与汉为敌,汉天子已在边境等待,赶快出战。如果不敢出战,就向汉天子称臣投降。这一番挑战,反映了汉、匈强弱的变化。单于对郭吉的宣告虽非常气愤,将他扣留,押送至北海(今贝加尔湖),但毕竟不敢与汉军较量,躲在漠北不敢出兵。
  汉武帝见匈奴已被震慑,暂不会再进犯,才率领着大队兵马返回首都。
  

汉代雄风汉武帝/林剑鸣编著.—西安:三秦出版社,20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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