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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3.武宗端陵

韩养民


  端陵是唐武宗李炎的陵墓,位於三原县城北徐木原西边,陵近南边断崖,陵南1500百米,即是徐木原下的一马平川。端陵向东约4公里,就是献陵,向西6公里,即是庄陵,所以,它刚好处於两者之间,和献陵、庄陵一起,构成唐18陵中封土为陵小墓群。这3座陵墓中,端陵作为晚唐陵墓的代表,表现出自己的特点。
  (1)武宗李炎
  李炎,是唐穆宗第五子,和唐敬宗、唐文宗都是亲兄弟。李炎和他大哥敬宗不同,似有雄才大略,想要对唐朝朝廷振兴一下,有些接近他二哥文宗的志向。但他又缺乏文宗的见识,所以,做起事来往往抓不住关键,常常弄巧成拙,惹人怨恨,却又达不到自己的目的。於是,他的雄才大略也就成了泡影。
  他当皇帝时,已经26岁,正是年轻力壮,希望有所作为之时。他自己能继位,就是由宦官仇士良、鱼弘志等拥立的。他知道当时唐朝廷的危机,一在於朝廷和地方藩镇割据的冲突,二在於宦官对朝政的干涉,三在於社会经济的凋敝。对这三个问题的解决,他主要是依赖宦官的力量来抑制藩镇,依靠道士的力量来禁毁佛寺和景教、袄教教堂,便如同以恶制恶,以毒攻毒,收效也有,只不过是暂时的,根本上没有多大效果。
  他用藩镇互相制约,又用宦官去控制藩镇,表面上加强了朝廷对藩镇的控制,也改绘了一些藩镇割据地图。实际上,地方割据势力没有得到有效削弱和强力控制。十数年後,藩镇割据之害暴露显示出来,唐王朝也就分崩离析了。
  武宗并不贪玩,且常常自我约束。不过,他特别喜爱道教,相信长生不老之术、养生摄气之学。道士赵归真成为他的座上客,成天跟着他讲究“道术修摄之事”,在宫中修金道场,拜赵归真为老师,深陷其中,服药炼气,不能自拔。谏官上疏,说这样不利於治国。武宗还辩护说:我在宫中没甚麽事可干,既然“屏去声技”,正要这些道士和我说话解闷呢。宰相李德裕又提醒他说,赵归真这人,在敬宗时就常常出入宫廷,现在又这样亲近他,恐怕人们有议论。武宗则回答说:赵归真在敬宗时也没有甚麽过错,我和他说说话,正可以荡涤心中烦恼,洗去俗世忧愁,军国政事,却不必问道士,道士也不能迷惑住我。他嘴上虽这麽说,但他禁毁天下佛寺、教堂,却是在赵归真等人煽惑下做的一件大事。会昌五年(845),下令并省天下佛寺。具体做法是,大一点的州只留佛教寺庙一所,而且是“工作精妙者”才留下来,如果是破落寺庙,也要废毁;信教的官吏要行香,都到道观里面去;像上都、下都这些大城市,只留佛寺两座,每座寺庙只留下僧人30名;废毁寺庙中的铜像、钟磬都交给盐铁使铸造钱币,铁像则铸农具,金银等像,限定在一个月以内交官,违者严处;伴随这一行动,如大秦穆护等祠(指基督教堂),也一并废毁;所有废毁寺庙、教堂的僧人、教民,一并勒令还俗,交给本州编管,作为税户,从事生产,外国人则送交有关部门收管。
  武宗禁毁佛寺,当然找出了不少理由,比如,认为大修寺庙,浪费不少人力财力物力,“坏法害人”,僧众们不田而食,不织而衣,诱惑民众不事生产,以致民生凋敝等等。这些理由似乎是堂堂正正的,为经济、风俗着想,但为甚麽道士就没有这些危害呢?在禁毁佛寺、教堂的同时,道观建筑却增加了许多,道士数量则扩大了更多,这似乎是矛盾的。由此看来,武宗毁佛的这些理由,不大能站得住脚。也许,禁毁佛寺更深刻的原因,不只在於经济、风俗,更在於民族文化冲突、宗教矛盾方面。这是很值得我们今天注意的事情。
  不管怎麽说,武宗禁毁佛寺的结果,是很可观的。他自己也表功说,一月之内,拆毁天下佛寺4600余所,及其他佛教场所四万余处,僧尼还俗260500人,基督教、祆教教民还俗3000多人,收没奴婢为两税户15万人,收回膏腴上田数千万顷,真可说是“前古未行”,“及今尽去”,官人百姓,从此以後可以统一在道教的清净无为、简易齐政上了。
  是不是统一在道教下,倒不一定。但他禁毁佛寺、教堂,确实是中国历史上一件大事,被佛教徒称为“三武之厄”,与北魏孝武帝,北周武帝之毁寺禁佛相提并论。另一方面,对基督教等的禁止,也使中国和西方文化交流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其後果在今天还有待於重新审视。
  可巧的是,在他禁毁佛寺後刚过半年,即会昌六年(846)3月,道士们对他的伤害就显露出来。武帝平日重用方士,常常服食金丹中毒,亲受法籙。吃药多了,这时身体受害,以至於精神变态,喜怒失常,病加重时,十天半月不说一句话。竟在是月23日驾崩,时年仅33岁。一代雄才伟略的武宗,就这样夭折在道士手里,这似乎正好是对他一生尊崇道士,禁毁佛寺的绝妙讽刺。
  (2)武宗端陵
  端陵所在地,离今天的西安市约80公里。积土为冢,陵高15米,较庄陵为低;陵台底边长约60米,较庄陵为大;陵园封内周长20公里,则和庄陵相同。
  陵园内的石刻,有石狮,形制和庄陵相同。神道石刻,则有石望柱、翼马、伏马、石人、鸵鸟等。石望柱形制和建陵相同;鸵鸟形制和景陵相同,鸟首回顾,身躯肥大,尾部退化,腿短如鸭,现搬迁到西安碑林博物馆内展藏;石人形制则和庄陵相同。总之,端陵石刻,似乎和中唐石刻风格颇为接近,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
  

大唐盛世:风水与唐陵/韩养民编著。—西安:三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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