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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唐朝皇族盛行异辈婚

惠焕章,杨婧


  以中国的伦理道德来看,异辈通婚是被人们所嗤之以鼻的事,更有甚者会被斥责为乱伦。然而,在中国封建社会鼎盛的唐王朝,异辈通婚现象却异常突出,尤以皇族内部最为典型。主要表现为以下三个方面:
  其一,皇帝与后妃之间辈分相异。最为典型的事例是唐高宗娶太宗才人武则天为自己的皇后,唐玄宗纳寿王妃杨玉环为自己的爱妃。前者是儿子娶庶母,后者是公公娶儿媳。此外,唐太宗曾娶臣僚徐坚的“长姑”,而其子唐高宗娶其“次姑”,父子分娶两姐妹,在称呼上颇多尴尬。唐肃宗的外孙女嫁给肃宗曾孙顺宗皇帝,很明显,妇比夫高一个辈分;唐代宗外孙女郭氏嫁给代宗曾孙宪宗皇帝并被立为皇后,也属于此类情形。
  其二,公主婚嫁辈分不分。唐太宗的女儿东阳公主下嫁高履行,而高的父亲竟是东阳公主之母的亲舅舅,由此说来,东阳公主应该是高履行的表外甥女,显然,东阳公主比丈夫低一辈;太宗之女新城公主下嫁长孙诠,而长孙诠是皇后长孙氏的堂弟,公主之夫就是她自己的表叔;中宗女安定公主下嫁韦濯,而韦是中宗皇后韦氏的从祖弟,是堂甥女嫁给了堂舅舅;玄宗之女太华公主下嫁杨奇,太华公主死后,万春公主又嫁之,而杨奇是玄宗妃杨玉环的堂兄,可见,杨奇要比太华公主和万春公主姐妹俩高一辈;德宗女郑国穆公主下嫁张茂宗,而顺宗女襄阳公主又下嫁茂宗之弟张克礼,兄弟俩娶了姑侄俩。
  其三,皇族与他族隔世联姻的,家庭辈分关系混乱。以杨氏家族与室族联姻来看,杨士雄之子杨师道娶唐高祖女长广公主,而其孙杨思敬却娶高祖女安平公主,叔侄俩分娶姐妹俩。杨士雄孙杨豫之(杨师道之子)娶高祖孙女寿春公主(李元吉之女),而其堂妹杨氏又嫁给元吉,这样,杨豫之与堂妹杨氏又成了女婿与岳母的关系。由此说来,李元吉与杨师道就存在着三种复杂的关系:因杨师道娶高祖女长广公主,故元吉便成了杨的妻兄弟;又杨师道之子侄女嫁与元吉,元吉便成了杨师道的侄女婿;再者,杨师道的儿媳(豫之夫人)是元吉的女儿寿春公主,元吉摇身一变又成了杨师道的儿女亲家。如此混乱的辈分,简直叫人无法称呼。
  为什么唐朝皇族婚嫁不论辈分呢?某些史学家认为,这与唐朝皇族鲜卑化程度颇深的原因有关。宋代理学家朱熹在《朱子语类》中最早提出这种说法:“唐源流出于夷狄,故闺门失礼之事不以为异。”李唐家族与胡人关系甚为密切,据史书记载:唐太宗李世民的母亲是鲜卑人,而他的祖母也为鲜卑人,由此算来,李世民身上竟有3/4的胡族血统!于是有人据此认为唐人“大有胡气”,李唐王朝也“大有胡气”,一个带有“胡人”气质的王朝,难免会沾染上胡族人的风俗习惯,而胡人婚姻制在其未汉化以前是比较自由开放的,甚至出现“子可以娶其庶母,弟可以娶其兄嫂”的习俗。李唐王朝皇族婚嫁不论辈分,按胡人的惯性风俗来说,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另一些史学家却认为,唐朝皇族异辈婚盛行,主要是传承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异辈婚遗风,从而形成唐朝皇族异辈婚现象突出的局面。魏晋南北朝时期,正是一个民族大融合时期,胡、汉两族相互杂居,相互影响,难免会在社会上形成一股两族人民都可以接受的风俗。而这种异辈婚习俗在此后的几百年时间仍难以消除,如此摇身一变,就成了唐皇族盛行异辈婚的可靠准绳。 

唐太宗李世民百谜/惠焕章,杨婧编著.—西安:陕西旅游出版社,2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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