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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之死

王宝玲、黄晓明


  秦始皇很想长生,不惜一切代价求不老之术,心里又明知终有一死,便穷尽天下财力,大兴土木为自己修筑豪奢无比的陵墓。
  天下人敢怒而不敢言,却变着花样咒他早死快死,也有人想在暗中结果他。秦始皇第二次出巡,至博浪沙,韩国人张良请力士用铁锥行刺,误中副车,始皇侥幸得命。在兰池宫再度遇刺客,始皇又是命大逃脱。
  始皇36年,东郡落下一块陨石,有人在石上刻字:“始皇帝死而地分。”始皇得知后,命人追查,毫无结果,便将居位在陨石附近的人全杀了,并燔烧毁掉了这块陨石,可他心里仍不高兴,又命博土作诗。以真人比喻始皇,题为《仙真人诗》,让人四处弦歌,咏唱始皇万寿无疆。
  这年秋天,使者郑容夜过华阴道,见华山上下来一辆车,为白车白马。车到近前,车上问道:“去何处?”郑容答道:“去咸阳。”车上人说:“我是华山君,想托足下捎封信给镐池君。你去咸阳,路经镐池。见大梓树下有纹石,取石敲击梓树,便有人接应。书信不能打开看。”言罢,留下书信与一玉璧忽而不见。郑容走到镐池,见一大梓树下果有纹石,便拿起纹石叩击梓树。忽听有人答应,而郑容则迷迷糊糊像是进入了梦境,眼前出现了华丽的宫阙,如同帝王的宫殿。有一个似谒者身份的人出来接过书信,却留下玉璧。进去了一会儿,忽听宫内传出说话的声音,言“今年祖龙死。”郑容到咸阳后,便将此事原原本本奏明始皇,并奉上玉璧。始皇沉默良久,才强打精神说:“山鬼不过只知一岁之事,不能预卜未来。”郑容退下之后,始皇思忖:祖龙大约指的就是自己了。因而闷闷不乐。经辨认,那玉璧竟然是十二年前在江中遇浪,沉入江心镇邪的玉玺。这玉玺是和氏璧制成的,一点不错。始皇十分不安,便占卜算卦,卦象游徙吉利,他便准备再度出游。 
  据说,当年玉璧沉入水中,今朝能送还玉璧的,当是水神。秦国以五行之中的“水德”建立帝业。江山将倾之际,水神预先知道消息。镐池原是周武王所居之地。镐池君便是武王之神灵。水神传书意思是说秦始皇暴虐如商纣王,水德已尽,武王可以像当年伐纣一样讨伐秦始皇了。
  第二年十月,始皇第五次出巡。辗转到琅琊,梦见与海神开战。海神如同人形,便命占梦。博士说:“水之神是看不见的,他常以大鱼蛟龙为臣,此恶神当除去,善神方能降临。”始皇便下令准备捕杀巨鱼的工具。他本人也拿着连弩,等候大鱼以射。从琅琊到荣成山,都没见着大鱼,到了芝罘,还真的遇到了巨鱼,射死了其中一个。可是,善神终究不肯光顾。相反,秦始皇死于沙丘的预兆早在他焚书坑儒的时候就出现了。据说秦始皇曾挖掘孔子的坟墓,准备取墓中经书一并焚烧。墓穴挖开后,见墓壁上刻着一首歌谣:“秦始皇,何奄僵?开吾户,据吾床;饮吾酒,唾吾浆;餐吾饭,以为粮;张吾弓,射东墙;前至沙丘当灭亡。”秦始皇对此很忌讳,到沙丘之前,准备避开沙丘绕道而行。可是途中遇到一群儿童捧沙为阜,问时,小儿答道:“沙丘。”从此得病。事实上,行至平原津,始皇就病倒了。可他不爱听死字。随从的人谁也不敢讲“死”字或言及后事。始皇的病日益加重,这才明白自己和凡人一样,长生不了,死期已经临近,于是,他写下遗诏,连同玉玺一并想交与太子扶苏。至沙丘,始皇死于车中。他生于赵,死于赵,50年间有意无意地完成了一个地域轮回,也算是叶落归根。
  秦始皇万万想不到,他尚未合上眼睛,就有人在暗中违抗他的命令。赵高见诏书上写着让扶苏来咸阳举行葬礼,心想:自已是少子胡亥的老师,假如胡亥继承王位,自己就可以权倾天下;而太子扶苏继位,于己不利。便私下藏起玉玺和诏书没有交给使者,在秦始皇发布的命令中,这大概是唯一没有被执行的。
  秦始皇死后,赵高与李斯相谋,私改诏书,罗列罪名,假借秦始皇的名义赐死太子扶苏,改立胡亥为太子,并密不发丧,照例给秦始皇车中送贩、启奏,给人以始皇还活着的假象。并绕道而行,以待太子扶苏死讯。时值夏天,秦始皇尸体发臭,赵高便下令所有车中载鲍鱼一石,臭气相混,让人不辨真伪。车队沿着秦直道到达咸阳才发丧。这年九月,葬秦始皇于骊山。 
  始皇死后,还有一个显灵的传闻。赵高杀秦二世之后,立子婴为帝。子婴在望夷宫梦见一个高十余丈的巨人穿赤玉舄,乘丹车而来,对子婴说:“余是天使也,从沙丘来,天下将乱,当有同姓者欲相诛暴。”子婴疑“同姓者”指赵高。沙丘在赵地,身长十丈可谓高。于是,子婴便用计囚赵高,弃尸于九达之路。子婴所梦,就是秦始皇之灵,所穿玉舄,是当年安期生送给始皇的。

秦陵传说轶事/王宝玲、黄晓明编著.—西安: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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