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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西口》一唱泪花淌

哥哥走西口,
  妹妹泪花流;
  拉着哥哥手,
  送哥到村口。
  一首《走西口》唱出200万陕西人五百年走西口的历史沧桑,唱得多少陕西汉子泪花流淌。
  西口是指明代中叶以来,陕西临边的民众(主要是陕北民众)出长城各关口,开发长城外包括从青铜峡到黄埔川的河套地区在内的广大西北区域。走西口是中国西部开发史上最波澜壮阔的史诗般的过程。
  在明代初年,陕西北边盘踞着蒙古族鞑靼势力,他们主要活动在鄂尔多斯草原的后套地区,是朱明王朝最大的边疆祸患。为了保持边疆安全,明王朝把边疆建设的重点放在陕西,以西北边防为主,在陕西修筑西始嘉峪关北到府谷黄埔川的长城,当时叫“边墙”,实行汉蒙分治,并设九边镇驻节固原,统领三边兵马。当时规定:汉不入蒙,蒙不入汉,有私闯边关者,悬头旗杆,以为效尤。
  到明代中叶,余子俊抚陕,为了解决陕北边地人多地少的矛盾,准许陕北边地榆林、鄜州即延安地区的民众出边墙各关口,去开垦边墙以外五十里的无主土地。遂形成了陕西历史上第一次走西口的移垦浪潮。当时走西口,主要是开垦边墙外的土地,所以最早的《走西口》是这样唱的:
  常言说树挪死来人挪活,
  又不是哥哥一人走西口,
  啊亲亲,
  我挣上七斗八斗就朝回走。①
  到了清代雍正年间,陕北灾荒频仍,人多饿殍,为了缓解口内矛盾,清政府又一次放垦长城外的河套地区,准许陕北边民赴口外开荒种地,从而形成陕西历史上第二次走西口的浪潮。天下黄河富宁夏,几十万陕北民众出长城,到口外谋生,使鄂尔多斯草原得到了有力的开发。由于当时去的以陕北人为多,所以,后套地区有不少地方是以陕北人的名字命名的。如伊克召盟旗有一个叫强子的地方,就是因为有一个陕北姓强的家族首先来到这个地方开荒种地,成为这一地区的首席居民,故这一地区就被称为“强子”;杭锦旗有一个地方叫“黄台子”,就是因为当时有一个陕北青年叫黄台子,赴边地经商垦殖,在这个地方放牧牛羊,开设商店,聚拢人气,小有名气,后来因他致富,被土匪杀死,当地人为了纪念他,遂将这个地方命名为“黄台子”。在这一次走西口的浪潮中,有不少陕西商人,他们在草原租地雇人垦牧,致富后投资土地,成为大地商。如后套著名的“八大干渠”,陕北人同春就开辟了三条;神木的呼掌柜,在公尼昭以北的木益图,有地3万亩;神木人王二元在甘珠庙有1200亩土地;神木人郭世明在再生昭有地1200亩;神木人杨军子占有东胜北区全部土地2万亩;府谷人王三丑,在阿腾席有地1500亩。乌审旗大地商多榆林、绥德人,榆林人谢振兴在呼吉尔图有地20万亩;柴汉文在浩勒报庆有地10万亩;龚吕之在乌兰沙巴台有地5万亩;王遂有、王老栋、曹跟社、魏明苏在皇陶勒盖有地20万亩左右;绥德人刘子英在巴音柴登有地10万亩,从而使荒凉的毛乌素沙漠第一次有了人烟和植被的绿色②。所以,那一首苍凉的《信天游》是这样唱的:
  走遍了千山万水才知道妹最美,
  跨遍了沟沟壑壑才知道妹的情最贵,
  我要像兔子般回到妹身边,
  搂着妹妹美美得睡一回。
  陕西人第三次走西口浪潮是清代光绪年间,随左宗棠西征,赶大营,开垦河西走廊乃至新疆的大西北地区。在明代以前,中国西北的疆域没有超出过嘉峪关,故古人云“西出阳关无故人”。到明代虽然朱元璋曾派都督宋晟、刘真统兵征哈密,破其城设哈密卫予以防守,至此再无力向西推进,致使新疆长期孤悬海外。入清后,为防止俄国人的侵吞野心,清廷对新疆用力最勤,在从康熙到乾隆的八十年中,多次举兵削平西域,直至同光初左宗棠统一新疆。而屡次用兵路线仍是沿陕甘的丝绸古道,出阳关、哈密向西推进,大军所需粮草兵饷主要靠陕甘转输。同时数十万大军需用十分浩繁,为满足军中所需,清廷允许商人携带货物,随大军出关,以资供应,史称“随军贸易”政策或曰“赶大营”。其作用如《新疆志稿》所云:
  清廷以兵力削平西域,汉番杂处,联系弥合,多籍商力。当西征之始……馈粮千里,转谷百万,师行所至,则有随行商人奔走其后,军中牛酒之犒筐篚之颁,声色百会之娱乐,一切供取于商,无行贲居送之烦,国不耗而馕足,民不劳而军赡。③
  在明清时代,从事嘉峪关至哈密西路贸易的主要是陕西商人。如《新疆图志》所云,“其东自嘉峪关趋哈密为一路,秦陇……商人多出焉”④,哈密“汉商大小百余家,多陕甘人”⑤。因此,每一次平定西域的军事行动都为陕西商人在西部势力的发展壮大提供了大好机遇。如康乾用兵新疆时“清军以哈密为大本营,消费极多,有银无物,正以为苦……陕晋甘川之人亦闻风而起,争赴关外”⑥。迄至清中叶,左宗棠用兵西域“因当时消费者众,取用者宏,商随兵者无恐,兵有商以无缺,两相为例,不独两湖、陕晋之人,闻风兴起……挟商品,逐什一,往返于关外大军云屯之哈密,俗称赶大营”⑦。待大军退后,此等商人有财力者,留守各地“成立市廛,以广招徕”,才带来了新疆各边境城市的繁荣。
  所以,陕西人连绵五百余年的走西口,是明清经济史上最苍凉悲壮的一页。那一首脍炙人口的《赶牲灵》,就是对陕西人走西口最好的咏叹调:
  白脖子的哈巴呦,
  汪汪地咬,
  赶牲灵的哥哥呦,
  回来了!
  你若是我的哥哥呦,
  招一招手,
  你若不是我的哥哥呦,
  你就走你的路。
  ① 《陕北民歌选》,百花文艺出版社1985年版,第1127页。
  ② 王天顺:《河套史》,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556页。
  ③ 《新彊志稿》卷二《商务》。
  ④⑦ 《新疆志稿》卷二《商务》。
  ⑤ 汪亮:《西北地理》正中书局民国二十二年版,第495页。
  ⑥ 《新疆乡土志稿》,第271页。
陕西商帮与陕商精神十八讲/李刚,张军利著.-西安: 陕西人民出版社,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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