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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陕西“帝都商人”的第二次发展浪潮

第三章 陕西“帝都商人”的兴起及其第二次发展浪潮 第二节 陕西“帝都商人”的第二次发展浪潮
  隋唐时期社会经济的强盛,商品经济和市场的发展,使陕西商人以天子脚下,首善之民的优势,获得了第二次大的发展浪潮。他们以“帝都商人”的雄姿,在唐帝国的广大区域内纵横捭阖,长袖善舞,将大唐商人的雄浑释放得淋漓尽致。隋时的陕西商人已是“去农从商,争朝夕之利,游手为事,竞锥刀之末”⑨。进入盛唐后更是“客行野田间,比屋皆闭户,借问屋中人,尽去作商贾”⑩,掀起新的经商浪潮。那些大商巨贾“求珠驾苍海,采玉上荆衡,北买党项马,西擒吐蕃鹰……经游遍天下,却到长安城,城中东西市,闻客次第迎”。一般的中小商人也是“百尺竿头五两斜,此生何处不为家。北抛衡岳南过雁,朝发襄阳暮看花。蹭蹬也应天陆地,团圆应觉有天涯。随风逐浪年年别,却笑如期八月槎”,这里一个“此生何处不为家”充分表现了帝都商人以天下为己任的那一股豪爽气概。在这种马不停蹄的通商贸易中,涌现出许多富可敌国的大商贾,形成陕西商人历史上第二个发展高潮。兹举其著名者为例:
  杨素 隋炀帝时任尚书令,“贪冒财货,营求产业”,“邸店应利,田宅以千百计”(11),成为著名官商。
  宇文化及 与屠贩者游,以规其利,并违禁与突厥贸易,也是著名官商的代表(12)。
  武士镬 为武则天的父亲,早年与邑人许元宝以鬻材为事,常聚木数万茎,因致大富(13)。
  窦X 西市买油靛数石,雇人执爨,佣人剉破麻鞋,制为法烛,鬻之,获无穷利。先是西市称行之南,有十余亩坳下潜污之地,目曰小海池,为旗亭之内众秽所聚。窦某遂求买之,其主不测,酬钱三万,既获之,于其中立标悬幡标,绕池设六七铺,制造煎饼及团子召两街小儿掷瓦砾击幡标,中者以煎饼团子为酬。不逾月两街小儿竞往,计万万,所掷瓦砾已满地矣。遂经度造屋二十间,当其要害,日收利数千,甚获其大要。店今存焉,号为窦家店(14)。
  王辨 冯翔蒲城人,以行商致富(15)。
  邹风炽 长安人,其家巨富,邸店园宅遍布各地,四方所产应有尽有,金玉珠宝不可胜计,堪与古代富商猗顿、白圭媲美。生活备极奢侈,家中仆婢均锦衣玉食,其嫁女时,邀请来包括朝廷官员在内的数千人饮宴。待新娘出来时,但见周围环绕数百衣着华丽,仪容动人的侍婢,令宾客分不清哪位是新娘。曾见唐高宗请买终南山中树,愿每株树给绢一匹,自称树尽而绢不竭,从此富名遍传天下(16)。
  王元宝 长安人,其家财无数,时人视为天下巨富,与富商杨崇义、郭万全相延纳四方有才学之人,供其求学做官,天长日久,朝中有名望之人均出此三家门下。生活奢侈,挥金如土,常以金银叠为屋,以红泥泥壁。宅中设礼贤堂,以玉之石铺地,彩纹之石做柱础,又以铜线穿钱铺于后庭,以使雨天行走不滑,人呼其家为“王家富窟”。每大雪之际则令仆夫扫雪开径招揽宾客,欢宴为暖寒之会。唐玄宗曾问他:“家私有多少?”他说“臣请以绢一匹,系陛下南山树。南山树尽,臣绢未穷”。玄宗慨然说:“朕天下之贵,元宝天下之富”(17)。
  王酒胡 长安人,唐末朝廷命商贾捐资修葺城池,王氏遂纳30万贯助修朱雀门。以后要修安国寺,僖宗令能舍钱1000贯者,撞钟10次,“王酒胡半醉入来,经上钟楼,连敲一百下,便于西市运钱十万贯入市”(18)。
  王存处 京师富族,财产数百万。其父“善兴利,乘时贸易,由是富拟王侯,仕宦因资而富,侯服玉食,僮仆千指”(19)。
  宋清 唐代著名药商,“有自山泽来者,必归宋清氏,长安医工侍冀遵己。轻皆乐然相应……虽不持钱,皆与善约。积券为山,未尝谐券,终不复言”(20),《唐国史补》也记载“清药铺其方,辄易售,咸誉清。疾病叩痛亦皆乐就清求药取值。或不是逢与券,清不为此。岁终,度不能报,辄焚券”,“贫士请药,常多折腾,人有急难,倾财救之……人有义声,卖药宋清”。
  长安商人罗会 以剔粪为业,家财巨万,馆舍甚丽,入内棕洗,衫衣极鲜,屏风毡褥烹宰,无所不有(21)。
  长安商人裴明礼 “收人间所弃物,积而鬻之,以此家产巨万”。“又于金光门外,市不毛地,多瓦砾,非善价者。乃于地际竖标,悬以筐,中者辄酬以钱,十百仅一二中,未洽浃,地中瓦砾尽矣”。瓦砾清除完后,“乃舍诸牧羊者,粪既积,欲聚杂果核,具犁牛以耕之,岁余滋茂,连年而鬻,所收复至巨万,”还“缮甲第,周院置蜂房,以营蜜,广栽蜀葵杂花果,蜂采花逸而蜜丰矣。”(22)完全是一个多种经营,以贫致富的商家里手。
  刘钥匙 陇右水门村人,以举债为家,业累千金。能于规求,善聚难得之货,取民间资财,如秉钥匙开人箱箧帑藏,盗其珍珠不异也,故有“刘钥匙”之号。邻家有段富者,为钥匙所饵,放债与之,积年不问,忽一日执券而算之,即倍数极广,既尝之未毕,即以年系利,略无期限,遂至资财物产,俱归钥匙,简直是一个市场经营的行家里手(23)。
  陕西商人在唐代的第二个发展浪潮,到唐期“安史之乱”后便逐步趋于衰落。因为,唐德宗后,唐王朝已走出似锦的盛世,藩镇割据军阀混战,关中为天下争夺之地,有人统计陕西在历史上每58年便发生一次内战,(24)战乱摧毁了经济发展的正常条件,唐中叶后,“黄河上下鞠为茂草,关中千里杳无人烟”,繁盛了1500余年的中国北方地区不可挽回地衰落了下去。尤其是南宋后,中国经济中心南移,长江流域取代了黄河流域成为基本经济区,陕西作为安西路成为边疆洪荒,“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皆是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大唐长安商人的繁盛已成为“昨夜星辰昨夜风”,留在了人们历史的追忆之中。
  ⑨《隋书·地理志》。
  ⑩姚合:《全唐诗》卷四百九十八,《庄居野行》。
  (11)《隋书·杨素传》。
  (12)《隋书·宇文述传》。
  (13)《太平广记》卷一百三十七。
  (14)《乾撰子》,引自武伯伦:《传播中外友谊的丝绸之路》,陕西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20页。
  (15)《隋书·王辨传》。
  (16)《太平广记》卷四百九十五。
  (17)《太平广记》卷四百九十五。
  (18)尉迟偓:《中朝故事》,引自武伯伦:《传播意义的丝绸之路》,陕西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21页。
  (19)《旧唐书》卷一百八十二,《王存处传》。
  (20)柳宗元:《柳河东集》,《宋清传》。
  (21)张鷟:《朝野佥载·罗会》。
  (22)韩婉:《御史台记·裴明礼》。
  (23)王仁裕:《玉堂闲话·刘钥匙》。
  (24)李燕菇:《中国历代战场分布及其对区域经济发生的影响》,《新华文摘》2003年第3期。
陕西商人研究/李刚著.-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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