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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槐树庄的英雄胡青山

赵元明编


  (一) 胡青山是怎样的一个人
  当去年十一月二十九日,边区劳动英雄代表大会的全体男女劳动英雄给贺师长献旗时,贺师长一眼就从二百多劳动英雄中间认出胡青山同志来。贺师长笑盈盈的用手指着他说:
  『你是「武昌」部的劳动英雄,我认得,你叫胡青山,胡大嘴,唔,你那苞谷长得怎么样了!你们的大礼堂修起来没有……』
  贺师长像呼唤自己的亲兄弟似的呼唤着胡青山。胡青山站起来,走到贺师长身边,就一边吃着花生喝着茶水,一边跟贺师长拉起话来了。
  胡青山同志是一个非常结寔的青年,今年二十八岁,在『武昌』部二连当战士。一看他那宽宽的肩膀,粗粗的胳膊,大手掌上一层厚茧子,就可以知道他就是一个好庄稼汉。他那四方脸上,一张宽大的嘴巴,所以人们都叫他『胡大嘴』。
  他是西安人,一九三五年参加了红军游击队。有一次回到家里,保安队就来捉拿他。他藏起来了,保安队凶恶的用脚踢他的大和妈,叫喊着:
  『把你那当红军的儿子交出来!不交出来,就剿你全家,杀得你鸡犬不留!』
  可是胡青山的大和妈没有把儿子交出来。胡青山白天在外边躲着,夜里才敢偷偷的回家来。
  他自从当红军起就是个好战士,整天跟他的轻机枪在一起,成了一个漂亮的机枪射手。
  去年春上,上级号召他们去建设槐树庄,在劳动的过程中,胡青山被选为建设槐树庄的英雄。
  (二) 建设槐树庄
  槐树庄,过去是一个有名的好地方。土地肥美,适宜种庄稼。那道川在唐朝时曾有『米粮川』的称号,出产粮食的丰富,由此也可想象得出。所以过去它曾红过一时,满清同治年以前,便是鄜西的一个大镇。街道有二里多长,商业极盛,为当地土产及三边之盐的聚散的中心。
  到同治年间,黑晴的满清统治,促使汉人利用『大汉族主义』的心理,压迫回民,激起回民一次大暴动,即所谓『回变』事件。于是繁荣的槐树庄遭了劫,烧成了一片瓦砾,从此人烟绝迹,变成野猪、狼、豹的世界。
  可是到了去年,这荒废了一百年的槐树庄又变了样。新打的窑洞一排一排的,整整齐齐,荒地都变成了良田,庄稼到处长得美。槐树庄又翻了身,换上了新装。
  这是个杰作,是由数十个劳动英雄和成千八路军战士的手造成功的呀!胡青山同志就是其中一个最出色的英雄。
  (三) 胡青山的劳动成绩
  胡青山同志对生产一贯的热心。一九四二年,连上搞生产,连长分配他去开豆腐房,磨豆腐卖豆腐。因为他为人和气,豆腐又务得好,谁都喜欢买胡青山的豆腐。因此受到了上级的奖励。一九四三年,毛主席朱总司令号召发展生产,自己动手,多种庄稼,丰衣足食,建设边区。胡青山解下了这个道理。他想:过去十三岁上就给人家务庄稼使唤一把三厅半重的镢头,还干得蛮凶,尔个给自己生产,更应该干得欢!
  他们刚开到槐树庄的时候,没房子住,又决定不打扰老百姓,就住在山崖下,住在老百姓的牛圈里;一面由战士们自己动手开窑洞。上级规定一班开一个土窑。一星期完成,可是胡青山这一班,三天就完成了。
  槐树庄暖洋洋,春天来到了。
  他们这个连的任务是开七百亩荒地。初时因为工具少,许多人没有信心。胡青山向别人解释说:『怕啥!年时还不是挖了几百亩?今年更没问题,大家加油就行!』
  开荒三十天,他没躭悞过一天。起初,全连一天才挖十几亩地。他一想,这太慢了,怎么行?他提议分开挖,就借了一把宽板大镢,分了一块硬剌巴巴地,对连长说:『我今天就把这块地刨了吧!』别人以为他在吹牛。但结果他真把那块地挖完了,量一量;五分。
  五分,当时是最高记录啊!
  接着,有许多人向胡青山挑战了。都说:『他能挖五分,难道我就不能挖吗?』各连队组织起了『胡青山突击队』。别人挖到五分了,可是胡青山挖了七分三;别人挖到八分,他却挖一亩二了。
  贺师长来到槐树庄,亲眼看见胡青山挖地又美又快,便集合部队讲话,赠送胡青山同志一个『特等劳动英雄』的称号,另发奖金三百元,并号召大家都向胡青山学习。
  团上举行劳动英雄大比赛时,许多参观的人从胡青山的面前走过,对他投射着惊异的眼光,心里在钦佩地说:
  『这就是胡青山同志啊!』
  人人都称赞胡青山挖得美,好处有三个:一、他那镢头一起一落,非常均匀,能保持经常:二,他那头镢入地入得深,挖起的土块像用尺子量过似的一样大小,并且把草根都翻转了来;三、碰上草根时,他不跟草根硬拚,而是左一镢,右一镢,当中一镢,草根就掀起来了,一点不浪费时间和力量。
  开荒中,他个人的最高记录是二亩七分(平地,羊须草和石头很多),三十天共开了三十一亩。全连开了一千一百多亩。大大的超过了任务。
  锄草秋收,胡青山都是保持着英雄姿态,锄草时锄得净,苗留得适当,而且锄得快,别人一天锄一亩半,他一天锄二亩。秋收时,他又提出不丢一颗谷子,要是在路上掉了一颗,也要拣起来。规定一天割四亩,他一天能割五亩。
  秋收之前,没有工具,他就自己做三股叉和四股叉;没有东西捆,把地里的麻砍来,搓成麻绳;没有东西装粮食,用桦树皮做成桶。全连的人都学习他,工具就一下解决了,大家都说胡大嘴办法真多!还有一件事:春天上级号召每人自种十五窝南瓜,再种些烟叶,辣椒……可是有些人恐怕时间不够,不敢多种。胡青山就反驳这些人说:
  『时间要自己挤就有、不挤就没有。』他举起他的手来说,『上级号召咱种十五窝南瓜,我非种一百窝不可,另外还种别的蔬菜!』
  有的人又是不相信胡青山的话,以为他又在吹牛。不管别人怎么样讲,他就动起手来,他白天开荒,晚上趁着月光去搞瓜地;星期天别人休息,他也去搞瓜地。有一天下着雨,别人在窑里打草鞋、捻毛线,独不见了胡青山,一找,原来他戴着桦树皮大草帽在担粪呢。这样,他开了两亩地,除了种上些别的菜蔬以外,一共点上了一百三十二窝南瓜。
  到八月间,连队上的菜接不上了(因六,七月间时局紧张,种菜误了时),正好胡青山种的南瓜下来了,全连吃胡青山的南瓜吃了三星期。到秋天,除了吃去的不算,还老下了二千多斤大南瓜——最小的一个九斤,最大的一个三十斤。
  别人问他:『你的南瓜怎么长得这么美?』
  他说:『没啥没啥』就解释给别人说:『瓜窝弄得深,弄得大,把粪倒在窝里跟土合匀,安上瓜子,用石头拍一下,耐旱些………』
  胡青山还点上了些包糓,她的包糓长得又肥又大。
  人人都说:『胡大嘴种地种得好,务啥,啥长得美!』
  『武昌』部选举劳动英雄时,提出了四个名子,胡青山同志得票最多,当选为第一名劳动英雄。
  (四) 胡青山向吴满有挑战
  在劳动英雄代表大会上,有一天,劳动英雄吴满有用他那响亮的声音,向全体劳动英雄提出挑战,说:
  『我向全体劳动英雄挑战,明年(即今年)我们村上还要增产粮食一倍……要创造模范村,创造模范乡!』
  这是一个多么紧张的场面呀,胡青山听了吴满有的挑战,站起来除了响应吴满有号召以外并且加上新的内容,向吴满有挑战说:
  『我提议,除了多开荒地多种粮食以外,比赛的条件上,还要加上学习一项!我是八路军的一个战士,为了保卫边区,提高自己,在冬训中要作模范!做劳动英雄还不够,打仗时还要做战斗英雄!』
  胡青山讲到这里,老吴立刻又在台上站出来,接受了胡青山的条件说:
  『对!对!我刚才忘下啦,要添上学习这一条。比赛练习军事,加紧查哨放哨,练习打手榴弹,……』
  为上响应吴满有的创造模范村,模范乡运动,胡青山同志说,回到部队以后,要努力创造模范班,模范排呢!
  

陕甘宁边区的劳动英雄/赵元明编.—大连: 大众书局,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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