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寿山将军-一支特别篮球队
项志毅
这张照片我珍藏40多年了。这是当年“战友”篮球队全体队员的合影像。前排左起是：李康、王德亮、涂轲(原名涂江)、李三光、罗殿芳(现名罗曼中)、王福杰、杜岗；后排左起是：徐又彬、范明、项琥(现名项志毅)、黄国斌、余健、董青、李育英、祈琳、张西鼎、周杰邦。每当我看到这张珍贵照片，就想起艰苦奋斗的抗日战争岁月。17名同志，有的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光荣牺牲了。每想起他们，更激发我们这些还健在的老同志建设“四化”的决心。
我们这支篮球队是一支不同寻常的特别篮球队，用当时群众的话说，这是一支“穿国民党衣服、吃国民党饭的八路军”。它是这样诞生的：杨虎城将军领导的十七路军与张学良领导的东北军，实行兵谏，逼迫蒋介石抗日。蒋介石从此梦想消灭这支英雄部队。为了保存部队实力隐蔽精干，以待时机，在军长赵寿山及党的地下工委领导下，举办了教导队，共培训了五期学员。这些学员大部分为共产党员。当时党的领导机关就设在教导队里，学员学文化、学军事，还积极开展军事体育活动，如单双杠、跳远、跳高、游泳、足球、篮球、排球等。特别是篮球活动，搞得十分活跃。党组织根据当时对敌斗争的特点和需要，决定成立一支“战友”篮球队，用来掩护一些党员和优秀同志，以开展抗日救亡工作。1942年2月24日，“战友”队击败河南“复旦”队后，声名大震。大队长(营长)请巩县摄影师到城南小黄冶村球场摄影留念。当时参加照像的共17人，四名领导，13名队员，我也是其中之一。在这17人中除一人未履行入党手续(实际是党员，这就是队长周杰邦同志。他是黄埔军校第八期优秀学生，利用这个牌子未让他入党，1948年追认为共产党员)，其余16人全是党员。
“战友”篮球队成立后，积极进行业余训练，经常与其他部队及地方单位进行比赛。利用比赛机会，收集敌人军事情报，了解国民党军队的动向。这支球队作风顽强，称雄于洛阳、郑州一带。有一次，我们经过四个小时80华里急行军(全副武装)，刚到宿营地，便和中州中学(高中)篮球队比赛，结果我们以44：0大胜。1943年10月，河南洛阳战区长官蒋鼎文，组织了一个“胜利鼎”篮球赛，“战友”队代表三十八军参战。为了充分把握胜利，我党组织又调来两名连级干部(李登印、陈绍贤，均是共产党员)。三十八军的篮球队代号为“南岳”。“南岳”首战“中联”队。“中联”队收罗了不少国手、球星，夺鼎呼声极高。面对强队，能否取胜，大家心中无底，显得焦急。就在这时，军长赵寿山来电，要求我们必须打败“中联”，但不许夺回“胜利鼎”，鼓舞了队员的士气。比赛一开始，与“中联”队就争夺得十分激烈，“中联”虽有裁判相助，但不抵我队实力，结果，我队出人意料地以33：19的悬殊比分取胜。对此，赵寿山军长又来电，要我们吃好、睡好，并再次强调不准夺回“胜利鼎”。因为夺回“胜利鼎”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暴露党的组织。我们在党组织的指示下，中止比赛，离开洛阳回到了巩县。
“战友”篮球队是按照坚持抗日、反对分裂的原则，与蒋介石进行针锋相对斗争的。如：球队队长罗曼中曾率地下党员及球队队员中身强力壮、机智勇敢的同志赶走或惩处敌特以及我们内部动摇变节分子好多起，使得蒋特及巩县敌伪人员惊恐不安，不敢来军部、教导队驻地活动。又如：敌曾派人到教导队、连队，搜走马列及中央报刊、文件，工委指示，周杰邦营长集合全大队大骂：“你们这些王八蛋，不请示本营长，在学生宿舍乱偷东西，责令你们即将拿走的书刊、文件交营部副官李云轩(党员)收存，否则本营长对你们不客气，小心你们的脑袋!”吓得敌政工人员乖乖交出书刊、文件，偷偷跑掉了。
“战友”篮球队为革命做出了很大贡献。为了表彰他们，赵寿山军长的参议温朋久于1942年曾写过一首打油诗：“百发百中福杰王(前锋)，后卫祁林和杜岗，中锋坐镇赖国斌，百步穿扬罗殿芳(场内队长、打组织)。”
44年后的今天，我凝视这张珍贵照片，怀念故友之情油然而生，特作词一首，以志纪念：
江城子
——照片的凝思
中州砥砺傲霜冬，春乍到，望柳青。十七勇士，雄姿目合情。球艺掩身红不露，为主义郁挺挺。
驰骋中原捷报频，胜利鼎，无问津。壮志在胸，进击缚苍龙。日、蒋、汪何处去?人英杰，南岳松。
(摘自《巩县文史资料》第六辑)
* 作者系陕西泾阳人，193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三十八军教导队第四期毕业，任军部搜索连代理排长。
赵寿山将军/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陕西省户县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会.—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94.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