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斌丞-题杨忠烈涟血书后
高宪斌
编者按：高宪斌先生是杜斌丞先生的亲密战友，同住西安王家巷32号院内。1947年3月20日，即蒋胡匪侵占延安之第二日，栽赃诬陷逮捕社斌丞先生入狱。不久有敌特分子，自称公安局二分局局员马存善者住入院内，对杜先生家属和高宪斌先生进行监视。高先生怒斥敌特分子后，夜读杨涟狱中血书，感慨赋诗。杨涟为明代湖广应山人，字文儒，万历进士，官至左副都御史。天启四年，弹劾魏忠贤，次年被魏陷害，死于狱中，为世人所义愤景仰。高宪斌先生抚今追昔，写出了极其悲壮慷慨的诗篇，抒发对杜先生革命正气的赞颂与崇敬的诚挚友情，并表现出诗人坚强的革命意志与战斗精神。
昔无天地只空空，
阴阳鼓荡生冷风；
砂飞水归郁浩气，
钟秀河岳诞生公。
中天灿烂悬日月，
先生清操厉冰雪；
绝笔书成碧血飞，
义气直可贯金铁。
日有阴晴月有缺，
碧有尽时血有灭；
先生浩气塞宇宙，
弥漫磅礴无时绝。
舒卷临风我浩歌，
世人悲惨何其多?
大笑大笑还大笑，
刀斫东风奈我何!
后序：此系与国特马存善冲突后所作。马某于强住寓中后，邂逅相遇，即以“老伯”见称，心甚愤恨，避之不加理睬。某日下午，身衣袭衣，腰插小手枪，借故来屋攀谈。余以备课忙碌辞之，不去。始则自炫职务，谓系奉命住此，调查杜斌丞先生案件，与老伯无关，不要害怕。继则妄事批评并及民盟。辞多侮蔑，意带威吓。惹我火起，因离席谓之曰：此系政治问题，国家大事，尔未深悉，我亦不愿闻问。杜先生系我同乡，且属朋友，在我面前批评他，殊不近情。我在师专教书，与之有无关系，当局尽知，有何害怕?无劳阁下担心。乃悻悻而去。晚间，思及明末东西厂阉宦之祸，翻阅至杨涟狱中血书，反复暗诵，久不成寐，因赋此自励。末句用公书原语。诗成，叙其原委如右，并稿夹置乱书中。
杜斌丞/中国民主同盟中央委员会宣传部，中共陕西省党史研究室编.—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200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