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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身崖

胥 鼎


  青峰山在秦岭南侧的太白县内,山中悬崖壁立,气势壮观。
  传说,很早以前,青峰洞里,住着一位医术高明的和尚,人称活华佗,这一年,唐王李世民的母亲患了瘩背疮,皇宫里的太医,百方调治,总不见效,后来,将青峰山和尚请到宫中,药到病除。国太为了感谢和尚,许下愿心,要在青峰洞里建一座最大的寺院,等她女儿英灵公主长大后,送到青峰洞出家修行。
  不久,奉国太旨意,各州、府、县的能工巧匠,不分昼夜赶修青峰寺。并派大臣敬德坐镇监督。寺院落成后,楼台亭阁,雕梁画栋,十分幽雅。据说,青峰洞石崖刻的“云开锦秀”四个大字,还是敬德亲笔书写的。
  事隔数年之后,唐王开科取士,京城长安附近的霸桥,有一位姓蔡的举子,名登金榜,中了状元。唐王很赏识蔡状元才华,决定将它招为东床附马。并将这事禀告母亲。国太听后,大吃一惊:“御妹已许诺青恬寺出家修行,怎好给她再招东床?”
  没料到,这事偏偏叫英灵公知道了。她暗暗盘算:既然皇兄这个心意。”不妨看看蔡状元是怎样的人品?一日,唐王宴请新科状元,公主在帘外偷看了一眼。她见蔡状元人才出众,仪表堂堂,心中十分爱慕:“我若和他结为夫妻,也不枉在人世间活了一场。”
  于是,她和宫女商议了一个对策。
  那天,文武大臣早朝一毕,蔡状元要出宫门,两位宫女跪在面前,言说国太要见状元。蔡状元听了十分高兴,马上叫宫女带路前往。她们转弯摸角来在一座花园内。蔡状元见园中奇花异草,幽香袭人,浏览了一会,忽然见假山后边的荷花池边,站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女郎。带路的宫女近前打躬:“公主,蔡大人到!”公主慌忙向前答话:“有劳状元。”状元吃了一惊,立即寻找带路的宫女,谁料她俩早就躲开了。状元进退两难,十分尴尬,只得慌忙还礼。公主一见状元,不觉泪下如雨。状元忙问原因,公主便将唐王许配和国太许愿让自己出家的事讲了一遍。最后说:“这次假传皇母旨意,约状元来御花园冒死相会,今生今世怕只有这一回了。”蔡状元听罢,如遇青天霹雳,差点昏倒在地。公主忙把状元扶进花亭,说:“事情已到这步田地,状元不必为我伤心。也不要为你我未成夫妻悔恨。希你另择佳偶,白头到老。”蔡状元听到这里,泪如泉涌,当即对天盟誓:“今生非公主绝不婚配。”公主急忙跪下,说:“今生你我不能成对,但愿来世成双。”蔡状元拉住公主的手,说:“多谢公主美意,咱们后会有期。”两人正在难分难舍,忽然常随官走来,言说唐王要来御花园下棋,两人只得洒泪而别。
  公主和状元在御花园相会的事,国太知道后非常生气。为了断绝公主情念,早早选了良辰,护送公主进了青峰寺院。
  蔡状元自从和公主相会之后,得知唐王昧婚,心中十分气恼,常出怨言,不料叫唐王得知,降了他的官职。他二气之下,卧床不起。后来干脆写了张呈子,辞了官职,落发为僧,去青峰寺寻找英灵公主。
  青峰寺戒律森严,和尚住在东寺,尼姑住在西寺,男女不得随意见面。蔡状元熟通文墨,在寺内掌管文书案牍,因此,常在两寺随便出入,没人介意。这样以来,他和公主常常见面,每当烧香念经一毕,他们总想方设法找机会在一块倾吐满腹心事。月子一长,公主就怀了孕。
  天天,太子奉唐王之命,前往青峰寺看望姑母——英灵公主。青峰和尚怕太子知道状元与公主的私情,圣上降罪与他,因此,准备用药酒毒死状元,邀功请赏。谁料,太子误饮药酒,当即毙命。青峰和尚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马上差人禀告唐王,言说蔡状元对朝廷不满,在青峰寺以出家为名,暗暗串通人马,聚众造反,谋杀太子。唐王听后火怒,马上派敬德带了兵马,来青峰寺剿杀。
  状元和公主知道了这个消息,冤愤欲绝,无计可施,最后只好双双逃走。谁知,他俩刚刚逃出寺院山门,只见山下旌旗飘飘,围兵重重,吼声震天,声言要活捉祭状元为太子报仇。状元和公主吓得目瞪口呆,眼看大兵渐渐逼近,二人无路可走,只好退上后山,躲在一座石崖旁边。崖下是万丈深渊,岩上是悬崖陡壁,无法攀登,二人身陷绝境,悲愤难忍,不觉抱头痛哭。正在这时,搜捕人马已经逼到眼前,状元与公主胸怀仇恨,泪如泉涌。最后,将心一横,俩人紧紧抱在一起,扑下崖去。
  唐王来到青峰寺下的高码头,听说状元与公主双双扑崖死了,就带领人马回朝去了。直到现在,人们把高码头的一条小路还叫“回龙湾”哩。
  唐王回到长安,将详情禀告母后,国太知道状元造反是一句闲言,她女和状元私通,却是千真万确。为了皇家体面,她暗里派人将青峰寺一火化为灰烬。一直到了明朝,人们为了纪念屈死的夫妻,才重修了青峰寺,并易名为“青峰山”。从此,青峰山上的香烟又旺盛起来,特别是每年三、四月里,游人不绝。凡来的人都要看看当年状元和公主殉身的地方——舍身崖。往下看去雾气腾腾,深渊万丈;往上看去,岩石斑斑点点,紫色花纹十分好看。传说:那紫色的花纹斑点,是状元和公主眼泪及跳崖时的鲜血染成的。
  讲 述 者:胥德荣 男 60岁 初小 汉族 农民 八鱼乡下甘沟村
  搜集整理者:胥 鼎
  流 传 地区:天王镇
  搜 集 时间:1978年2月18日

出处: 《宝鸡县民间故事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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