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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皇后

宋 全


  传说,唐太宗时的长孙皇后是我们宝鸡县香泉乡人。至今,这里还流传着他的许多故事呢。
  长孙皇后是鲜卑族
  当时香泉这地方名叫“南由县”。县城就在香泉街的西南侧。伞县人口也不少,但以鲜卑族拓跋氏为主。据说在北魏时拓跋氏掌天下。他们的部落山黄河以北向南移居,来到这里。南由县这地方,三面环山,一面临水,那水名叫南浴湖。
  七仙女常来南浴湖洗澡(到现在香泉乡还有个名叫南浴(峪)的村子)。后来,这里的拓跋氏首领做了朝廷的大官,为了和北魏时的拓跋氏加以区别,皇上就赐姓长孙氏。
  长孙首领做官后,先将家安在他做官的河南洛阳,后又随任移居雍州南山县。
  长孙皇后出世
  长孙皇后的父亲名叫长孙晟,是隋朝皇帝身边的一位将军。他和隋将唐公李渊是拜把兄弟。后来李在太原招兵买马,隋炀帝疑其反叛,便举兵讨伐,并在朝内清除其党羽,长孙晟也受到了牵连,幸亏杨素搭救,一家人才免遭大难。长孙晟便让族弟长孙顺德带上三岁的儿子长孙无忌去太原投奔李渊,自己带着怀孕的妻子逃出长安城,直奔老家南山县而来。
  一天,天快黑时,他夫妻两走得两腿酸疼。才想坐下歇一歇,忽听身后人喊马叫,抬头望去,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他们知道是官兵追来了。长孙晟急忙扶起妻子逃跑。他们爬上一面坡,又下一道土梁,就被面前的南浴湖挡住了去路。这真是山穷水尽了。这时身后的官兵如饿虎一般扑来。长孙忧无计可施,就拉上妻子“扑通”一声跳进了湖水里。
  再说,南浴湖岸边住着一位长孙老汉。没儿没女,家业倒也不小,就抱养了一个侄儿,给他娶妻王氏。侄儿在外吃府兵饭,家中的事就由王氏掌管了。老汉倒也过着清闲日子。这天老汉心里烦闷,想来南浴湖边转游。来到湖边,就见湖面上漂来个啥东西。不到吃一锅烟的时辰,那东西就漂到了他跟前。原来是一只大乌龟驮着一个女人放到湖边,向他点点头,似在叮咛他要好生照料似的,而后,转身钻进了水里。老汉低头一看,才见是个怀娃婆娘,就连忙扶她回家。那落水女人醒来后,就将她和男人长孙晟逃难的全部过程告诉给了老汉。长孙晟的妻子在长孙老汉家生下了一个女娃后,她就死了。
  秃女子牧牛
  这子娃究笃笃的,十分可爱。老汉就将她收为养女。女娃长到三岁时,就会背诗,五岁能作画。是个聪明伶俐的宝贝疙瘩。不料在她六岁时,老汉得病死了。她难过得嚎啕大哭。不久又害起秃疮。没过一年,她的头发脱得没一根了。于是人们都叫她秃女子。
  秃女子的嫂嫂王氏既麻又辣。原先老汉在世,嫂嫂对她还不错。这下就变了,不是骂,就是打,全把她不当人了。一个七、八岁的女子娃,每天让她赶牛上山去放牧。上山时,还要塞给她一斤麻,要她全部拧成绳子,天黑回家时交给嫂嫂。要是牛儿吃不饱,绳子拧不下,就不能回家吃饭。秃女子碎碎的年纪,真把罪受尽了。她心里一直记着养父在世时说给她的话:“你有个哥哥名叫无忌,去太原你李渊伯伯那里了。”她盼望着有一天能见到哥哥。
  有一年春天,秃女子病了,浑身发烧,茶饭不思。可是狠心的嫂嫂还是骂着要她去放牛。她赶着牛,双手紧紧地抱着麻线,天旋地转地赶着牛上了山,脚下一软,就跌倒在地,人事不省了。傍晚时分,她醒过来,象睡了一觉一样,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睁眼一看,只见牛儿吃的肚子圆,麻绳拧成一盘盘。她觉得奇怪。第二天她一上山又装作昏倒了,双眼偷偷注视着那捆挂在树上的被风拂动得晃来晃去的麻线。约摸过了一个时辰,见从南浴湖边边爬上来一只大乌龟,在地上一滚,就变成了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女子走上山来,一边照看着山上的牛儿,一边扯麻拧着绳子。耳旁就有吱儿吱儿的拧车声飞响。不多时辰,那捆麻就没了。只见那女子把拧好的绳子向树权上一挂,又去将牛吆到草儿鲜嫩的地方去吃。然后从自己的身上扯下一条丝线把牛拴好,她就飘飘忽忽地下山去了。
  从此以后,秃女子一旦生病,或是嫂嫂故意地为难时,龟女子就会主动前来帮助的。一来二去,两姐妹混得熟了,那龟女子才说:一千多年前,龟女子的爹不幸被人抓去,要煮着吃,是秃女子的祖先买来放了生,眼下长孙一家遭难,她们一家也就要尽力相助。
  搭救李二郎
  秃女子从这水火般的苦日子里,慢慢长大了。十三岁那年,她继续在山沟里放牛,拧绳子,傍晚,还要捎回一担柴禾。秃女子经常是腰缠麻绳,头包布帕,足穿麻鞋,手拿弯刀,象个半大小子一样,在南浴湖畔的山坡挣扎。一天,她在山坡上砍柴,隐隐地听见不远的山背面人喊马嘶,刀戈碰撞。她知道这是军队杀仗。她担心他们杀到这里来,惊跑了牛,回家给嫂嫂交不了差。才想法要走开,那些嘶杀声已经消失,似乎战斗结束了。
  她继续砍柴。忽听见身后的蓬架之中,有人气喘吁吁,急忙回过头来,才见一位少年将军满脸污血,一手紧捂着另一条膀膊,鲜血从手指缝里淌出。他跌跌撞撞地走过来,刚到她面前,“咚”地一下就摔倒在地,昏死过去。
  秃女子便生了搭救的念头。她忙走近那将军身边,回顾了前后左右,见无有追兵,就拼着全身的力气,把这位少年将军拖进了蓬架里面的石洞里,捧了几掬山涧的溪水,喂进嘴里,他才慢慢地苏醒过来了。她长长地吐了口气,对他笑着说:“请放心养伤吧,这里没人能找到。”说完,就钻了出云,才走到牛吃草的地方,就见一群人马冲杀过来。为首的一员将军走来,向她高声喊叫到:“小东西!看见一个受伤的贼军藏在哪里?”秃女子指了指对面的山头,说:“早从那里过去了。”那为首的将军大喊一声:“追!”人马蜂拥而去。秃女子边朝洞里走,边在坡上采了一些草药,放在手上揉揉,又扔进嘴里嚼了嚼,然后,敷在少年将军的伤口上,再用树叶包住,用葛条扎好。秃女子又出去一阵,进来时用衣襟兜来一堆洋芋,在石洞里生起火,给少年将军烤洋芋吃。少年将军感动得热泪直流。
  秃女子搭救的这位少年将军是谁?他就是李渊的二儿子二郎李世民。秃女子知道了少年将军就是她那不曾见面的李二哥时,竟“哇”地一声哭了。她诉说了自己的身世,以及想念无忌哥哥的心情,李世民叹息了—声,说:“我和无忌哥哥奉父命前往敦煌募兵,刚走到岐州陈仓就被流寇追杀得队伍乱了,现在是生是死还不知道。”李世民又说:“待李家打下天下后,我要让那些薄情人变成石头,再把你接进宫去,以报答救命之恩。”
  恶嫂嫂变做上马石
  再说王氏近日梳头总是寻不见梳子。开头并没有在意,以为是自己大意,弄丢了。重新买了一把,待要梳头时,发现丢了的梳子又回到了梳妆台上。这样几次,她就纳闷了。一天,她又发现梳子丢了,她就悄悄躲在门后观看,一会只见秃女子悄悄地走进来,四顾无人,放下梳子就走。她想:这秃女子拿这梳子做啥?心中很是奇怪,也就没有惊动。又一天,她发现秃女子偷走了梳子之后, 就尾随着秃女子上了山。见那秃女子上山后,把牛赶到一个草厚草嫩的地方,而后,就对着南浴湖的水照了一照,慢慢地解下了头帕,轻轻拿掉那顶帽子似的秃痂盔,蓬松松地亮出一头漆黑的头发。那头发很长很长,从秃女子坐着的一个高高的石头上垂下去,一直在湖水上漂动,似乌云盘绕。秃女子用那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理着。嫂嫂看到这里,心中涌出万千种妒意。王氏急忙回家,说是家里出了妖精,要赶快寻找降妖除害的人。
  秃女子傍黑背着柴禾,赶着牛,抱着麻绳回到家里,王氏就将门锁了,说是要让她从今日起七天七夜不得出门。扬言在这七天之内,要除掉她身上的邪气。
  秃女于被逼着跪在了“土地爷”神像前,她的双手被捆着。第二天早上王氏起来,见秃女子已昏倒在地。她又请来一位法师。法师吃饱喝足,便点起香烛,祭起雷神。法师吹胡子瞪眼睛,抡胳膊,说是雷神附了身,大喊大叫。他从腰里解下镢把粗的麻鞭,呼呼地抡起,就朝头上顶着一个簸箕的秃女子猛抽。吓得秃女子哇哇乱叫。王氏还嫌不解恨,便取下了秃女子头上的簸箕,让法师狠打,那法师见说,又一次抡起麻鞭要打时,半空中“哗”地降下一个铁锅似的龟甲,严严地捂在了秃女子的头上,吓得法师和王氏象木桩一样呆在院子里。第二天,李世民带着人马亲自来接秃女子。原来,李家已经在长安建立了唐王朝,李世民禀报父王恩准,特来接秃女子为妃。
  临走那天,秃女子穿戴一新,翩翩出门,待要上马,王氏殷勤的爬下做踩晃。秃女子一上马,王氏就变成了石头人。后来,那石头人就叫上马石。这个石头至今还在香泉乡的孙家村口埋着。
  黄 腰 带
  有一年,陇州一带遭了年馑,老百姓没有吃的没有穿的。但是州县衙门还是加征皇粮。摊钱派款,逼得百姓走头无路。当时有个勤劳善良的长孙茂老汉,为人正直,性情忠厚,气愤不过就去长安寻找长孙皇后告状。长孙茂老汉离别南由县,走陈仓、过岐州,好不容易赶到了长安城。但长安城警卫森严,刀枪林立,来到紫金城门口,就被一个御林军拦住了。他在紫金城外转了三天三夜,没有进去的办法。第四天早晨,他正在墙角里打盹,忽然被一阵“哒哒哒哒”的马蹄声瞥醒。睁眼看时,才见一队御林军披甲持刀,威威武武走出门来。一打听,知道是长孙皇后出宫。长孙茂老汉心里一亮,有了主意。当仪仗队来到面前,他一下就站在街道当中,双手插腰,也不下脆,就说:“向内传禀,就说你长孙祖爷到了。”御林军一听,不敢怠慢,即刻向皇后禀报。坐在轿里的长孙皇后揭开轿帘一望,才知道是家乡来的长孙茂爷爷,当即传谝谕:“请祖爷进宫!”
  长孙茂老汉在宫里住了三天,向皇后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乡亲们的艰难生活,并诉说了官府的劣迹。
  皇后立即奏本皇上后,对长孙茂说:“请爷爷回乡转告乡亲放心。我已奏知皇上,那里的皇粮今年就免了。另外,皇上赐给咱南浴湖畔每人一根黄腰带。以后只要见系黄腰带的人,出进紫金城没人敢挡。”
  从这以后,南浴湖畔人民腰里都系一条黄腰带。直至解放后,香泉乡人还有勒黄腰带的习惯。
  讲 述 者:宋 全 男 50岁 文盲 汉族 农民 香泉乡康家沟村
  搜集整理者:宋 军
  流 传 地区:香泉乡
  搜 集 时间:1966年7月5日

出处: 《宝鸡县民间故事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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