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参加这次丝绸之路与伊朗文化研讨会,勉力草成短札三则,就正于各位。
一、中国境内的伊朗语族语言
根据考古学材料,早在公元前两千纪,说印度—伊朗语,特别是伊朗语的族群就已进入中国境内。属于安德罗诺沃文化的青铜器物和墓葬遗存,在新疆伊犁、塔城等地区都有发现。到了开始于公元前一千纪初期的斯基泰—塞人时期,与骑马族群有关的生活方式,曾经影响了塔里木盆地东南边缘地区。至公元前后几个世纪,一些说东伊朗语的塞人部族在和田绿洲定居下来,建立了于阗王国,并留下了时代约为公元4—10世纪的于阗语文献。除了和田一带,喀什河下游托库孜沙来古城和图木舒克遗址发现了语言性质与于阗语很接近的图木舒克语(Tumshuqese)文献,依出土地点,称为“据史德语”1。1935年,此种语言首次为挪威学者柯诺(Sten Konow,1867—1948年)破译而公之于世2。据最近统计,已知据史德语文献分藏于德国、法国、美国、俄罗斯和中国,总数不超过80件3。
此外,在塔里木盆地和敦煌等地区还发现过大量伊朗语文献,包括中古波斯语(钵罗婆语)、帕提亚语(安息语)、粟特语、大夏语(Bactrian,巴克特里亚语)和新波斯语等,这方面的情况早已为人所知,兹不赘述。
值得注意的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塔什库尔干塔的吉克族自治县的塔吉克族居民至今还在使用的塔吉克语,是活的现代伊朗语。对这种语言的研究,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亟待加强。
中国塔吉克族所说的语言,虽与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和阿富汗北部赫拉特绿洲、巴达赫尚省与兴都库什山脉南麓的塔吉克人所说的语言,同属于印欧语系印度—伊朗语支,但存在明显的区别。中国塔吉克族虽然也自称“塔吉克”4,但他们的语言与塔吉克斯坦的主体民族使用的塔吉克语出入很大:前者属于东伊朗语,不能与波斯语或标准塔吉克语互通;后者属于西伊朗语,可以与伊朗的波斯语互通。塔什库尔干自治县塔吉克族居民日常交际的主要语言是色勒库尔语(Sarikoli),汉语亦称“萨雷阔勒语”、“萨里库尔方言”、“中国塔吉克语”等。另有部分塔什库尔干居民和莎车、皮山、泽普、叶城等地塔吉克族使用另一种东伊朗语,即瓦罕语。
作为一种帕米尔地区东南伊朗次语支语言,色勒库尔语属于舒格南—鲁善(Shughnān-Rushan)语群。该语群的诸语言亦分布于阿富汗东北部的巴达赫尚省和塔吉克斯坦的戈尔诺—巴塔赫尚自治区。《大唐西域记》卷十二记有“尸弃尼国”,谓其国“文字同覩货罗国,语言有异”。“尸弃尼”即*Sikni/Shughnān对音。《悟空行记》作“赤匿”、“式匿”,《新唐书》卷二二一下作“识匿”、“瑟匿”。
色勒库尔语是现代伊朗诸语言中地理位置最靠东的语言,并且保留了古代粟特语、于阗语的一些词汇。关于该语言的语音,有元音14个,其中单元音6个,复合元音8个;辅音有30个,其中单辅音26个,复合辅音4个;单词一般为一至三个音节,词汇重音多放在末音节上,只有少数放在首音节上,没有声调或音高重音。该语言的语法与瓦罕语基本相同:名词区分单复数但不区分阴阳性;形容词用于修饰名词或副词,没有数与格的区分;动词区分时、体、态,词尾均为辅音;代词包括人称代词、指示代词、疑问代词和反身代词;数词分基数词和序数词,均无性的区分。词汇总的来说与东南伊朗次语支的语言相当接近。
虽然中国学者已经制定了“塔吉克语拼音方案”,但色勒库尔语没有正式的书写文字。中国塔吉克族在学校使用汉语和维吾尔语。塔族有丰富的口头文学,可以分为故事(赛吾格)与诗(比依特)两类5。前者包括神话、传说、故事、寓言、笑话和谜语等,后者包括抒情诗、柔巴依、颂歌、两行诗和哀歌等。
对色勒库尔语等中国境内塔吉克语,历来少有学者研究。首先对该语言进行记录的是英国人罗伯特·萧(Robert Shaw,1876年,1877年)6,接着则有苏联学者帕哈利娜(T.N.Pakhalina,1966)7、中国学者高尔锵(1934年生,1985年,1994年)8对其进行研究。此外还有中国的塔吉克族学者西仁·库尔班和美国学者安潘明(Pamela S.Arlund)。来自美国的艾瑞克·彼得斯(Eric Peters)和艾伦·彼得斯(Ellen Peters)夫妇在塔什库尔干县教授英语期间曾对当地语言进行描写,但研究成果尚未出版。至于瓦罕语,由于使用者不限于中国境内,研究者相对要多一些。作为濒危语言9,中国塔吉克语的调查研究工作应大力加强。如要深入研究于阗语和据史德语,对瓦罕语的研究也是必不可少的10。以前高尔锵先生的研究,限于历史条件,未能参考和借鉴国外资料。就总体而言,对现代帕米尔诸伊朗语的研究,中国还大大落后于国际水平11。
按John Payne的看法12,中国塔吉克语周邻地区包括三个语言区域:一、帕米尔语言联盟,由舒格南—Yazghulami诸语、Ishkashmi-Sanglechi语和瓦罕语组成;二、帕米尔—兴都库什语言联盟,除帕米尔诸语言外,还包括Munji-Yidgha和Nuristani-Dardic诸语;三、范围更广的中亚语言联盟,其中除上述诸语外,还涵盖若干其他伊朗语、一些印度—雅利安语和几种汉藏语(巴尔蒂语、拉达克语、喜马拉雅诸语),还有属于达罗毗荼语的布拉灰(Brahui)语以及孤立的布鲁沙斯基语。对这些语言,我们需要弄清它们在词汇、语法和句法方面的共同性。
二、中国的塞人
塞人是中国的一个古老族群,在世界古代史上也留下了他们的足迹。波斯阿赫美尼德王朝时代留下的贝希斯敦铭文中称他们为Sakā。古希腊希罗多德在《历史》中宣称,波斯把所有的斯基泰人部落都称为塞迦。但是根据老普林尼的著作,只有居住在靠近波斯帝国边境的斯基泰人部落才被称为“塞迦”。西方史学界一般认为他们源于斯基泰人,说东伊朗语。而据《汉书·西域传》上记载:“昔匈奴破大月氏,大月氏西君大夏,而塞王南君罽宾。塞种分散,往往为数国。自疏勒以西北,休循、捐毒之属,皆故塞种也。”
唐道宣所辑《广弘明集》收有萧梁荀济的《请废佛法表》,其中引《汉书·西域传》(今本《汉书》未见),谓塞种本允姓之戎,世居敦煌,为月氏迫逐,遂往葱岭南奔。但据顾颉刚先生研究13,允姓之戎的居地瓜州,先秦时并不指敦煌,而是在关中秦岭一带,故荀济所引之说恐不可信。现在可以确知的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新疆南部和北部都发现了多处塞人的文化遗存。对上古到秦汉时期的中西经济文化交流,塞人起过重要作用,有突出贡献,对此中外学者都有论述。
对塞人的历史和考古学研究,国外学者似尚无综合现有成果的专著,余太山先生博采中外史料,完成著名专书14,是一大贡献。最近他又发表了关于塞人名称的英文论文15。余先生认为塞人相当于斯特拉波笔下的Issedones人,可备一说。又“莎车”一名,当源于*sāka-16,这也是很可能的。
下面,拟对国外文献中关于中国境内塞人分布的一种新说略作评述。
20世纪80年代,为配合基本建设工程,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在临淄发掘了大量两周至秦汉时期的墓葬,采集了大批人骨。1994年,中日两国学者合作进行了有关这批人骨的形态测量、体质人类学和遗传学方面的研究。合作研究中遗传学研究所用的材料是临淄地区出土的两批人骨:一批是出自乙烯遗址、距今2000年的汉代人骨,另一批则出自两醇遗址,是距今2500年的春秋时代人骨。当时在日本的中国学者王沥博士和日本学者植田信太郎等,对2500年和2000年前以及现代人群mtDNA185bp序列数据进行了分析,并发表论文17,认为2500年前山东临淄地区齐国居民为European-like(近似欧洲人),2000年前的临淄人群则表现为现代欧洲人和东亚人群的中间类型;过去2500年间,中国北方人群母系基因库发生了由欧洲类型向东亚类型的替代。论文发表后,中国科学院昆明动物研究所姚永刚博士等利用同样的数据加上山东、青岛、泰安及一系列现代中国人数据进行重新分析,不支持王沥等的推测18。同时,姚永刚、张亚平又发表论文19,指出王沥等一方面推测过去2500年内,中国北方人群基因库发生了南欧洲类型向东亚类型的替代;另一方面,又发表其他论文,认为东亚不同地理人群的母系遗传结构存在较大的同源性,并把这种同源性归因于新石器时代的农业人口的扩张20。显然,这两种说法是自相矛盾的。
姚、张的论文认为山东古代群体的遗传结构总体上和中国南方人群相似性较大。但也有人认为2500年前的临淄族群很大程度上接近今天山东人的组成,古今差异并不大。
2006年,美国印第安纳大学的Casey Bennett和Frederika A.Kaestle发表论文21,对临淄出土人骨重新进行分析。他们不同意王沥和姚永刚等的结论,认为2500年前的临淄人既非如前者所主张的“近似欧洲人”(土耳其人、芬兰人、冰岛人),也不同于后者所说,与中国南方族群相似度较大,而是与从公元前一千纪开始就分布于东欧至中国北方的伊朗语族群比较近似。更准确地说,是与卡拉苏克(Karasuk)文化的居民以及塞人接近。2010年,两位学者又发表论文22,他们研究了西伯利亚南部乌拉尔山附近地区至今天哈萨克斯坦边境的Sargat文化居民的古DNA。这个文化的存续时间约为公元前5世纪至公元5世纪。研究结论认为,Sargat文化所处地带正位于说乌拉尔语的当地或西伯利亚居民,与来自南面草原的、可能说伊朗语或印度—伊朗语的居民的混合区,分子人类学和考古学证据都表明了这种混合性质。考虑到乌拉尔地区的古代文化,如著名的塞伊玛—图尔宾诺冶金术与中国的联系已经得到证明,所以塞人居民进入中国境内的可能性似乎不能排除。
笔者以为,虽然证据尚不充分,但临淄地处欧亚大陆东部,结合史籍和考古学、语言学研究成果,该地区古代居民有若干比例的欧亚大陆西部成分,并非不可想象。近十多年来,基因组学和对古DNA的研究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要解答以上疑问,最好的办法是对出土的人骨材料重新进行古DNA检测。令人遗憾的是,由于历史原因,这已无法实现了,因此,要想彻底弄清这个问题也变得非常困难。
补记:最近拜读兰州大学汪受宽教授发表的有关研究肩水金关“黑色”人的论文23,文章指出:金关简“黑色人”一百三十例中有籍贯记载的凡六十一例,其中包括齐郡临淄西通里。汪教授认为,这“黑色”人群体中,有一部分是黑种人(Negritos)。笔者对此存有疑问,但同意文章中提出的,汉简“黑色”人群体比一般华夏人为高,是生活在两千年前的一个特殊群体。
三、敬悼克里亚什托尔内教授
著名俄罗斯突厥学家,对伊朗学也有深入研究的谢尔盖·格里高列维奇·克里亚什托尔内教授(Sergei Grigor’evich Klyashtornyi)于2014年9月21日在圣彼得堡因病逝世,享年86岁。
克里亚什托尔内生于1928年2月4日,婴儿时期在白俄罗斯的戈麦尔度过,其双亲均为物理学家。1930年,全家移居到列宁格勒。经历了二战的艰苦年代,1945年,克氏进入国立列宁格勒大学东方学学院学习,1950年毕业。学生时代,他就在著名考古学家伯恩施坦(Bernatam)领导下参加了帕米尔、费尔干纳、天山、七河流域等地的考古工作。1957年起,克氏在苏联科学院东方学研究所列宁格勒分所工作,1968年任高级研究员,并执教于列宁格勒大学。他长期主持俄罗斯科学院东方文献研究所中亚和南亚学部,直至2013年。由于其学术声望崇高,他担任了吉尔吉斯斯坦、匈牙利、美国、土耳其、德国等多个学术机构和团体的荣誉成员。
克氏一生勤于笔耕,著作达三百多种,尤其精于突厥鲁尼文献的解读和研究,是当代这一领域最权威的专家。他对伊朗学也有深入的了解,在粟特研究方面造诣甚深,与著名伊朗学家里夫希茨(V.A.Livsic)长期合作开展工作24。除了母语俄语外,克氏使用英、法、德语写作,且通晓现代突厥语、波斯语和阿拉伯语。
克氏最为中国学术界所熟知的,是他对古突厥碑文中“六胡州”的考证研究。长期以来,各国学者对突厥文《毗伽可汗碑》和《阙特勤碑》中的alty cub soγdaq所指未能准确把握,克氏依据匈牙利汉学家陈国(B.Csongor)对“州”字汉语中古音的构拟,在《东方铭文学》第14辑(1961年)发表俄文论文《中亚的粟特人》,论证此即汉文记载中的“六胡州”。同年,克氏又发表法文论文25,用不到三页的篇幅,彻底解决了这一难题。1986年,张广达先生发表著名论文《唐代六胡州等地的昭武九姓》26,肯定了克氏的研究。以后,中国和日本学者对六胡州又进行深入研究和实地考察27,发表了不少论文。凡此,皆有赖于克氏的卓识。
克氏在对古代突厥史的研究中,非常重视古突厥文化所具有的伊朗和中亚背景。如“阿史那”一词,苏联和俄罗斯学者古米列夫(L.N.Gumilev,1912—1992年)曾认为是由蒙古语“狼”的音译加汉语前缀“阿”构成的28。克氏则将其与印度—伊朗语和吐火罗语联系起来29。如粟特语xs’ny'k(exsēnē,义为“蓝”、“暗”)、于阗语āsseina-āssena(义为“蓝”)、吐火罗语A āsna(义为“蓝”、“暗”),其中与“阿史那”最为接近的是于阗语。鄂尔浑碑铭称呼突厥汗国和其居民所居住之地为Kok Türk(蓝突厥),与“阿史那”之称在语义上相一致。俄罗斯汉学家雅洪托夫(S.E.Yakhontov)把“阿史那”的汉语中古音构拟为*asīnā或*āsenā,亦与此相对应。匈牙利学者罗那—塔什(A.Róna-Tas)也认为“突厥”(türk/türkü)一名源于于阗语的音译30。
克氏的成名之作《古代突厥鲁尼文碑铭——中亚细亚史原始文献》俄文原书出版于1964年,已由李佩娟女士译为中文,黑龙江教育出版社1991年出版。克氏在中文版序言中写道:“本书是早在二十五年前发表的,在此后的多次田野工作中,作者在西伯利亚和蒙古不断搜寻古代突厥文的新碑铭,发现了大量突厥语和粟特语的新文献,然而,作者在六十年代初所提出的结论和假设不仅没有过时,而且得到了新的印证。”现在,又过去了二十多年,半个世纪的实践证明,克氏所言非虚。这部克氏青壮年时期完成的少作,与沙畹的《西突厥史料》、岑仲勉先生的《突厥集史》一样,是突厥学研究史上的经典名著。
罗马尼亚在2008年出版了克氏的选集《古突厥鲁尼文献和欧亚草原历史》(Old Turkic Runic Texts and History of Eurasian Steppe),共收入论文35篇(英文21篇,德文7篇,法文6篇,俄文1篇),该书正在翻译中,近期将由商务印书馆出版。笔者期待中译本早日问世,这会大大有助于中国的突厥学研究的进展31。
Abstract
This paper contains three notes on Iranology:1.The Modern Eastern Iranian languages in Xinjiang of China.2.Saka people in ancient China.3.In memory of 1ate Professor S.G.Klyashtornyj(1928-2014).
1 荣新江、段晴:《据史德语考》,《中亚学刊》第5辑,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2000年,第9—21页。
2 Sten Konow,“Ein neuer Saka-Dialekt”,in:Sitzungsberichte der Preussischen Akademie der Wissenschaften.Phil-hist.K1.1935.S.772-823,Taf.
3 图木舒克文物局、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西域历史语言研究所《新出三件据史德语契约》,沈卫荣主编《西域历史语言研究集刊》第七辑,北京:科学出版社,2014年,第63—105页。
4 据研究,“塔吉克”(tāzigāne)一词已见于吐鲁番所出粟特语摩尼教文书,参看W.Sundermann,“An Early Attestation of the Name of Tajiks”,in:Medioiranica,Proceedings of the International Colloquium organized by the Katholieke Universiteit Leuven from the 21st to the 23rd of May 1990,edited by W.Skalmowski and A.van Tongerloo,Leuven,1993,pp.163-171.
5 西仁·库尔班《塔吉克族口头文学简析》,《民族文学研究》2006年第4期,第101—104页;西仁·库尔班、伊明江·木拉提合著《塔吉克民俗文化》,乌鲁木齐:新疆大学出版社,2001年。
6 R.Shaw,On the Ghalcha Languages(Wakhi and Sarikoli).In Journal and Proceedings of the Asiatic Society Bengal,45,1876;On the Ghalcha Language(Shighni).In Journal and Proceedings of the Asiatic Society of Bengal,46,1877.
7 T.M.Pakhlina,The Sarikoli Language,Moscow,1966.她还编有《色勒库尔语—俄语词典》,1971年在莫斯科出版(俄文)。
8 高尔锵《塔吉克语简志》,北京:民族出版社,1985年(获中国社科院1977—1991年优秀科研成果奖);《塔吉克—汉词典》,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1994年。
9 L.Dodykhudoeva,Revitalization of Minority Languages:Comparative Dictionary of Key Cultural Terms in the Languages and Dialects of Shugni-Rushani Group.In P.K.Austin,O.Bond & D.Nathan(eds)Proceedings of Conference on Language Documentation and Linguistic Theory,London:SOAS,2007,pp.69-79.
10 关于据史德语的研究,见注释3,并参看荻原裕敏、庆昭蓉:新出トゥムシユク语契约文书について,『内陆アジア言语の研究』XXIX,2014年,第7—55页。
11 关于国际伊朗学界对东伊朗语的分类,参看L.Novák,Question of(Re)classification of Eastern Iranian Languages,Linguistica Brunensia,62/2014.1,pp.77-87.
12 J.Payne,Pamir Languages.In R.Schmitt(ed.):Compendium Linguarum Iranicarum,Wiesbaden:Dr.Ludwig Reichert Verlag,1989,pp.422-423.
13 顾颉刚:《史林杂识》,北京:中华书局,1963年,第46—53页,并附地图。
14 余太山:《塞种史研究》,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年(新版)。
15 Yu Taishan,The Name“Saka”,Sino-Platonic Papers,251.2014,10 pp.
16 H.W.Bailey,Language of the Saka,Handbuch der Orientalistik,I.Abt.,4.,Bd,I,Absch.,Leiden-Koln,1958,pp.132-133.又参O.Szemerényi,Four Old Iranian Ethnic Names:Scythian-Skudra-Sogdian-Saka,Wien:Verlag der Osterreichischen Akademie der Wissenschaften,1980.
17 Li Wang,Hiroki Oota,Naruya Saito et al,“Genetic Structure of a 2500-Year-Old Human Population in China and Its Spatiotemporal Changes”,Mol.Biol.Evol.17(9),2000,pp.1396-1400.
18 Yao Y-G,et al,“Reconstructing the Evolutionary History of China:A Caveat about Inferences Drawn from Ancient DNA”,Mol.Biol.Evol,20,2003,pp.214-219.
19 姚永刚、张亚平:《古老人群mtDNA研究中存在的问题和对策》,《科学通报》2003年第48卷第6期,第632—636页。
20 Hiroki Oota,Takashi Kitano,Feng Jin,Isao Yuasa,Li Wang et al,“Extreme mtDNA Homogeneity in Continental Asian Populations”,American Journal of Physical Anthropology,118,2002,pp.146-153.
21 C.Bennett,F.A.Kaestle,“A Reanalysis of Eurasian Population History:Ancient DNA Evidence of Population Affinities”,Human Biology 79,2006,pp.4l3-440.
22 C.C.Bennett,F.A.Kaestle,“Investigation of Ancient DNA from Western Siberia and the Sargat Culture”,Human Biology 82(2),2010,pp.143-156.
23 汪受宽:《肩水金关汉简“黑色”人群体研究》,《中华文史论丛》2014年第3期,第111—141页。
24 例如克氏与里夫希茨合作,对蒙古的后杭爱省布古特附近于1956年发现的古突厥碑(用粟特文书写,共29行)的考释,见The Sogdian inscription of Bugut revised(Acta Orientalia Academiae Scientiarium Hungaricae,XXVI 1972,1,pp.69-102)。该文已由龚方震先生译为中文,题为《布古特粟特文碑铭补证》,载《中外关系史译丛》第3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6年出版。
25 S.Klyashtornyj,Sur les colonies sogdiennes de la Haute Asie,Ural-Altaische Jahrbücher,XXXIII,1961,1-2,pp.95-97.
26 载于《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6年第2期,第71—81、128页。
27 李丹婕:《唐代六胡州研究述评》,《新疆师范大学学报》2004年第4期(中田裕子日译本,『東洋史苑』第65号,2005年);荣新江:《唐代六胡州粟特人的畜牧生活形态》,《舆地、考古与史学新说:李孝聪教授荣休纪念论文集》,北京:中华书局,2012年,第666—674页。
28 蔡鸿生先生曾引其说并予以评述,见《蔡鸿生史学文编》,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14年,第312页。
29 S.Klyashtornyj,The royal clan of the Turcs and the problem of its designation,Post-Soviet Central Asia,eds.T.Atabaki and J.O’Kane,London-New York,1999,pp.366-369.
30 A.Róna-Tas,An Introduction to Turkology,Szeged,1991,pp.10-13.
31 未及收入此书的还有一些重要论文,如:Qasar-Qurug:Western Headquarters of the Uighur Khagans and the Problem of Por-Bazhyn Identification,Archaeology Ethnology &Anthropology of Eurasia,40/2,2012,pp.94-98,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