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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人间从此无窦娥——看《阴阳鉴》所想


  首届中国秦腔艺术节已于2000年11月3日至15日在古都西安举行并降下帷幕。尘埃落定,众说纷纭,各方人士踊跃来信来稿,指点评论,议论风生,对秦腔艺术倾注了极大的热忱和关注。我们从中撷取部分有代表性的篇章,分类于“新作点评”、“热点关注”、“各抒己见”、“随笔杂谈”栏目中刊出,以飨读者。
  ——编者
  长期的中国封建专制社会,造就了数不清的冤假错案,多少人含冤屈死在鬼头刀下。元代大戏剧家关汉卿用他如椽巨笔在他的杂剧《窦蛾冤》中代万千百姓呼喊出“这都是官吏们无心正法,使百姓有口难言”,专制是冤案的温床,吏治的腐败,则是冤案的营养基,以人代法,以言代法,使得多少淋漓的鲜血,染红了那些丧失人性的官吏们的顶戴花翎。正因如此,《窦娥冤》在当时即遭禁演。然而老百姓欢迎它,人民欢迎它,使它历七八百年而不衰。
  据此而重新编演的《阴阳鉴》,却引起了一些不同的看法,这是十分正常的。它至少在戏剧观念的革新、戏曲创作思维方式的拓宽、戏曲传统与现代意识的结合,乃至古代经典戏曲的改编上给人们以某些启示。    
  长期以来,戏曲界的同仁们殚精竭虑,探求戏曲的创新之路。《阴阳鉴》在不改变原意的基础之上,大胆创新,深化原意,改变其结构,自铸新词,并重新设定人物,使《窦蛾冤》改变了戏曲形态,成了一曲新的戏曲,而又不失去戏曲的基本套路。从而拓展了戏曲的思维空间,在戏曲观念上展现出一个全新的面貌。全剧让三年荒旱饥饿而死的亡灵,来到冥府上告窦娥,通过阴阳婆的导引,使冥府判官钟馗真正了解到案情的始末,然后作出了自己的判断。阴阳两界的比照与设计,几近荒诞,然而在时间的隧道之中,这种荒诞逼迫出真实,给人在调适心理距离之后一种更加沉重的深沉感与凝重感。通过时间之窗,让人洞见封建专制的血腥历史。
  与此同时,《阴阳鉴》在戏曲思维方式上更加开放,它借鉴了荒诞、间离、意识流等诸种现代艺术手法,竭力使《窦蛾冤》花样翻新,真真正正变成《阴阳鉴》。众鬼魂具象的运用,阴阳婆的忽阴忽阳既人既鬼既神既灵,她既是窦娥冤情的知悉者,又是更长远历史的见证人,她似乎洞悉一切,又似乎是一个历史的悲观论者。对于戏的哲学意味的提升乃至人生况味的咀嚼都起着一定的作用。特别是现代词语的有意套用,既是一种调侃又是一种间离;那前街夸官后街冤斩窦娥的强烈对比,把人们对于专制社会吏治腐败的愤恨逼入极致,对于提高人们认识与心灵的启迪不能不说是最为浓烈、最为沉痛的一笔。
  《阴阳鉴》在传统戏曲程式的应用上,“离形得似”,脱形求神,既遵循传统又不拘泥于传统,力求回归戏曲本体,而又引进现代意识,无论从文本和舞台呈现都力图达于和谐,在和谐与共振中求真求美,这无疑都是值得称道的。
  但是,它其所以引起不同的看法,恐怕在于两点:一是阴阳婆的定位。她的历史悲观论不能给人以悲壮悲怆,却引起人对历史的悲观与无望,凄凉与失去信心,这无疑是不妥贴、不恰当的;同时她的那段“既可是……”的大段道白又似乎是一个女权主义者。这样就使其成为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怪物了,人们又怎可能接受得了呢?二是戏的结尾。尽管剧作家让窦娥唱出了“愿人间从此无窦娥”的美好愿望,然窦娥依然冥府,钟馗又被闫君劝导,灰暗有余而阳刚不足。虽然说戏者,戏也,但文艺作品总是要向真、向善、向美,给人鼓劲,起码要让人活下去,不能阳间无路行,冥府也无路走。这也许是改编者的某种挥之不去的政治情绪在隐隐作祟吧。究其实,一个戏,一部小说,原本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可怕和重要,却也有剧作家对人类的责任心和使命意识在,这恐怕是不用赘述的。
  出处:当代戏剧. 2001年/当代戏剧杂志社编.西安:陕西省戏剧家协会,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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