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大是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
    1.七大浓厚的民主气氛
    七大突出的特点，就是充分发扬民主。大会对三个主要报告都进行了认真深入的讨论。尤其是对毛泽东的政治报告，先后讨论修改达九次之多。每次讨论，都有补充修改的地方。大会总是集思广益，积极采纳大家的意见，有时哪怕是一句话、几个字的修改意见，大会也都印发给大家再深入讨论。有的代表提出，《论联合政府》中两段话的意思一样，而用词不同：第一段中是“将中国建设成为一个独立、自由、民主、统一和富强的新中国”；在后面讲到中国两个前途时又变成了“将中国建设成为一个独立、自由、民主、统一和强盛的新中国”。后面这句应和前面统一起来，把“强盛”改为“富强”。这个意见汇报给毛泽东后，毛泽东说：“提得好，马上改过来。”一个字的改动，使大家感受到领袖的民主作风。大家很受鼓舞，讨论时发言更踊跃。
    大会主席团尽一切可能让每个代表发表自己的意见，充分发扬了党的民主作风。八路军一二〇师政委关向应当时在中央医院治病，不能参加会议，毛泽东就委托贺龙经常去看他，将会议进行情况不断通告关向应，并征求他的意见。
    为了指导大会顺利进行，在小组讨论期间，毛泽东经常参加各代表团和各小组的会议，并非常注意听取代表们的发言，发现问题还做一些启发诱导，让大家进一步去思考。他讲问题时，总是那样深入浅出，通俗易懂，并夹有一些风趣的比喻。所以，毛泽东无论参加哪里的会议，那里的会场总是十分活跃。一次，在小组会上，毛泽东讲到有的同志过去犯了错误，后来改了，但有的人歧视他，像赵太爷不许阿Q革命……毛泽东说着，眼圈都红了。大家很受感动。
    朱德、周恩来等主席团成员也经常参加小组会议，听取大家的意见，解答大家提出的问题。
    在中央领导的带动下，七大的小组讨论、大会发言，都很热烈。大家畅所欲言，认真吃透会议文件精神，普遍提高了思想理论水平。
    会议始终贯穿着批评与自我批评的精神。许多同志结合自己的经历，畅谈路线斗争的体会，既有自我批评，也批评别人。过去犯了路线错误的同志，大多数对自己的错误作了深刻的检讨。博古对自己过去犯的“左”倾错误给中国革命造成的损失非常内疚和痛心。5月3日，他发自内心、痛哭流涕地检讨了两个多小时，痛切地表示：要实行脱胎换骨，脱小资产阶级之胎，换教条主义之骨，重新做起，在毛泽东领导下，多做对革命有益的事情。他的发言受到了全体代表的欢迎。
    七大是党的历史上充分体现党的民主集中制的一次大会。据报道：大会的讨论是民主的，“大会的三项报告均由代表团小组、代表团与全体大会充分讨论，提出对于报告内容及党的实际工作的各种意见，发言的同志并对过去党内所犯过的错误进行各种批评与自我批评，甚至因病不能出席者也写了书面的意见。”大会的选举也是民主的，“新的中央的选举，系先由各代表团小组提出最初的名单，主席团即以此为基础进行提出预选的候选名单，再交各代表团讨论后举行无记名投票，作为预选，然后主席团始以预选的结果为基础提出正式的候选名单交大会作无记名选举，选举时并允许投票者另行提出名单，及自由改变名单。”①这就在组织制度上，开了党的中央民主选举制的先河。这种在高度民主基础上所建立的高度集中，与在高度集中指导下所实行的高度民主，使党的团结达到了空前的巩固。
    2.七大委员的民主选举
    七大最后一项重要议程是选举党的中央委员会。
    大会主席团经过几次会议，决定了选举的基本方针。5月17日，在主席团常委与各代表团主任联席会议上，就中央委员的名额是40人、50人、70人及提名方式进行了讨论，决定由任弼时、刘少奇、周恩来、彭真、李富春等5人组成一个非正式的委员会，与各代表团主任商量提出初步候选名单与选举手续，然后由主席团将初步名单提交各代表团讨论。5月24日，受主席团委托，毛泽东向大会作了关于中央委员会选举方针的报告。毛泽东首先讲了选举的标准。他说：“主席团认为应该采取这样的标准，就是要由能够保证实行大会路线的同志来组成中央委员会。采取这样一个原则比较好，比较恰当。”②
    接着，毛泽东回答了代表们关于选举中央委员会存在的疑问。
    第一，犯过路线错误的同志应不应该选?毛泽东说，有这样一种意见，凡是犯过错误的我们就不选。主席团认为，这是一种好的理想。但事实上，如果我们不选过去犯过路线错误的人，甚至绝对化一个不选，那就不好，就不恰当。过去我们图简单，爱方便，不愿意和有不同意见的人合作共事，这种情绪在我们党内还在相当严重地存在着。六次大会不选陈独秀到中央，六届四中全会将李立三开除出政治局，结果也没有保证我们不跌筋斗。遵义会议后10年，中央委员会主要的成员，是四中全会和五中全会选举的，六大选举的现在只剩下5位，就是说现在的25位中央委员中，绝大多数是四中全会、五中全会选举的。恰恰在这10年，我们的工作还算有进步。1935年1月的遵义会议，就是积极拥护四中全会的人，也就是在第三次“左”倾路线中犯过错误的人，出来和其他同志一道反对这条“左”倾路线。现在把这个账挂在我身上，我要声明一下，没有这些同志以及其他很多同志——反“左”倾路线的，包括第三次“左”倾路线错误中的很重要的某些同志，没有他们的帮助，遵义会议的成功是不可能的。七次大会应该接受过去的经验，对犯错误的同志不应一掌推开。一个人在世界上，哪有不犯错误的道理呢?我们应采取这样的原则：虽然犯过路线错误，但是他已经承认错误并且决心改正错误，我们还可选他。鉴于历史，为着将来，为着全国人民，为着全党，我们要采取这样的方针，尽可能团结更多的人在我们的纲领下。
    第二，要不要照顾到各个方面?毛泽东说：这个问题，就是所谓照顾山头的问题。主席团认为还是要照顾才好。我看那个主张不应该照顾山头、不应该照顾到各方面的意见，也是一个理想，但事实上行不通。中国革命有许多山头，有许多根据地，白区也有很多块，这就是中国革命的实际，没有这些就没有中国革命。山头多不是坏事情，坏的是山头主义、宗派主义。一定要认识山头，认识了以后才能照顾，照顾就能逐步缩小，然后才能消灭。所以，要消灭山头，就要认识山头，照顾山头，缩小山头，这是一个辩证关系。没有全国产业的发展、交通的便利，要彻底消灭山头是不可能的。过去的中央委员会，没有反映各个方面的革命力量，是有缺点的，这次选举要注意这个问题。
    第三，每一个中央委员是不是都应当通晓各方面的知识?毛泽东指出：每一个中央委员都应当通晓各方面的知识，这种意见也是一个很好的理想，是有道理的，如果能做到这样，当然很好。但事实上，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通晓各方面的知识。我们的新的中央应该包罗各种人才，尽可能地照顾各个方面、各个部门、各个山头。对知识的要求也是一样，要尽可能地通晓的方面多一点。我们采取这样的方针：不一定要求每个人都通晓各方面的知识，通晓一个方面或者稍微多几个方面的知识就行了，把这些人集中起来，就变成了通晓各方面知识的中央委员会。如果我们有各方面的人，每一个人都通晓一方面或者有比较多的专长，选这样几十个人，我们的中央就会比较完全。我们要从集体求完全，不是从个人求完全。我们要完全或者比较完全一点才好，但是再过几年我们的中央又会是不完全的。鉴于过去的中央不完全，再选一个中央将来也还会不完全，因此，我们就有一个学习的任务。选举中央委员会，就要选举有学习精神的人，他不懂得这不要紧，我们选他，让他去学。
    关于中央委员会的人数问题，毛泽东说：主席团考虑了很久，但是没有提出确定的人数。有大、中、小三个方案：大的是一百人左右，中的七十人左右，小的三十人左右。毛泽东提议：这三个方案中，两头不要，取一个中间，就是七十人左右。“我们要采取一个慎重的方针，不要选得太多，但是也不要选得太少。三十个、四十个人左右太少了，一百个人太多了，七十个人左右很好。”③
    中央委员会候选名单酝酿时，七大主席团决定，只提一个名额的控制问题，即正式委员40人左右，候补委员30人左右，由代表任意、自由提出，提谁都可以。提了以后，主席团把各代表团提出的人员中得票多的，汇总出一个名单。然后按照中央委员40个人、候补委员30个人左右提出一个名单，作为候选人名单，再交大会进行正式选举。正式选举是等额选举。
    在选举中央委员的时候，大家都不提王明做候选人。为了团结王明，毛泽东出来做工作，他说：要顾全大局。王明本人怎么样先不提，我们要合情合理地争取他，要给他一个席位，这样才有团结，也叫顾全大局。后来，毛泽东曾说，如果王明选不上，大家心里都会不安的。一人向隅，满座为之不欢。
    王稼祥由于生病未能参加大会的筹备工作，也未能参加大会。他给毛泽东写了两封信，检讨了自己30年代初所犯的错误，表示坚决拥护大会的各项决议。一些人认为他的检讨写得太简单，对他产生了看法。另外，大多数代表都不甚了解他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所以，王稼祥在选举中央委员时只得了204票，没有过半数而落选。毛泽东为此很不安。6月10日，在选举中央候补委员前，毛泽东作了《关于第七届候补中央委员选举问题》的讲话。他在讲了选举候补中央委员的重要作用之后，专门讲了王稼祥的问题。他说：王稼祥同志是犯过错误的，在四中全会前后犯过路线错误，此后也犯过若干错误。但是，他是有功劳的。王稼祥同志参加了第二、第三、第四次反“围剿”战争，赞助过正确主张。从长征一开始，王稼祥同志就开始反对“左”倾路线了。在遵义会议和六中全会这两个关键的会议上，王稼祥同志都发挥了重要作用。此后，王稼祥同志一直在中央工作，虽然工作中有缺点，但也做了很多事。我认为他是能够执行大会路线的。昨天选举正式中央委员，他没有当选，所以主席团把他作为中央候补委员的第一名候选人，希望大家选他。
    毛泽东报告后，大会进行了选举中央候补委员的投票。投票结果，廖承志、王稼祥等33人当选为中央候补委员，王稼祥名列第二。
    在七大会议上，代表们经过反复酝酿和预选，选举产生了中共第七届中央委员会，毛泽东为中央委员会主席。
    从组成中央委员的出身结构看，主要由知识分子、职业军人和工农干部三部分人组成，其中知识分子41人，占53.2％；职业军人12人，占15.6％；工农干部24人，占31.2％。他们中有深谋远虑的政治家，有运筹帷幄的军事家，有思想深邃的理论家，还有赤胆忠心的革命家，他们都是经过革命战争的洗礼，接受了马克思主义，树立了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在革命斗争实践中锻炼出来的优秀分子，是通晓各方面知识的集合体，是最坚决地贯彻执行七大路线、方针的人们。
    从地域分布来看，在所选中央委员和候补委员中，既照顾了苏区的干部，又注意照顾了白区的干部，白区共有7人，占9％。还最好地照顾了各个根据地，从中央直属机关、各主力部队，到陕甘宁、晋绥、晋察冀、晋冀鲁豫、山东、华中等根据地以及大后方，都有领导干部当选。最大的根据地晋冀鲁豫有8人当选。比较大的根据地有4至5人，如晋察冀5人、陕甘宁边区5人、晋绥4人。小的根据地也充分照顾到了，如淮北、淮南、闽粤赣各1人，甚至包括东江革命根据地也有1人当选。一大批在抗战时期锻炼起来的干部队伍成熟了，成为我们党方方面面工作的领导者和组织者。
    1945年6月19日，中共七届一中全会召开。选举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陈云、康生、高岗、彭真、董必武、林伯渠、张闻天、彭德怀等13人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前5人为中央书记处书记，毛泽东为中央委员会、中央政治局、中央书记处主席。当时的中共中央书记处，相当于后来的中央政治局常委会。④
    邓小平在回顾党的历史时深刻指出：“我们党的领导集体，是从遵义会议开始逐步形成的，也就是毛刘周朱和任弼时同志”。⑤
    (二)七大的历史性贡献
    1.决定了“解放全国人民，建立一个新民主主义的中国”的政治路线
    七大政治路线的完整表述是：“放手发动群众，壮大人民力量，在我党的领导下，打败日本侵略者，解放全国人民，建立一个新民主主义的中国。”⑥这里所说的新民主主义的中国，既不是大地主大资产阶级专政的国家，也不是民族资产阶级统治的旧民主主义的国家，也不是社会主义国家，而是在工人阶级领导下各革命阶级民主联盟的国家，是一个独立、自由、民主、统一和富强的国家。为了建设这个新中国，七大不仅制定了新民主主义的政治、经济、文化的一般纲领，而且着重论述了党的具体纲领，要求全党必须首先为实现现阶段的新民主主义纲领而奋斗。七大政治路线为夺取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奠定了最重要的政治基础。
    2.通过了新党章，确立毛泽东思想为党的指导思想
    5月14日至15日，刘少奇在中共七大上作了《关于修改党章的报告》。报告第一次对毛泽东思想下了准确而科学的定义：“毛泽东思想，就是毛泽东同志关于中国历史、社会与中国革命的理论与政策。”“毛泽东思想，就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与中国革命的实践之统一的思想，就是中国的共产主义，中国的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就是马克思主义在目前时代的殖民地、半殖民地、半封建国家民族民主革命中的继续发展，就是马克思主义民族化的优秀典型。”
    七大党章突出地规定了党的性质的先进性，指出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进的有组织的部队”，“代表中国民族与中国人民的利益”。刘少奇指出，“代表中国民族与中国人民的利益”是“我们党与毛泽东思想根本的东西”。七大党章正式规定“中国共产党，以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与中国革命的实践之统一的思想——毛泽东思想，作为自己一切工作的指针”。刘少奇指出，毛泽东思想是“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是“中国人民完整的革命建国理论”，是“我们党的唯一正确的指导思想，唯一正确的总路线”。七大修改党章的的又一个特点，是强调了党的群众路线。刘少奇指出，“党的群众路线，是我们党的根本的政治路线，也是我们党的根本的组织路线。”旗帜问题至关紧要。七大正式确立毛泽东思想的指导地位，为夺取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奠定了最重要的思想基础。
    刘少奇提出：现在的重要任务，就是动员全党来学习毛泽东思想，宣传毛泽东思想，用毛泽东思想来武装我们的党员和革命人民，使毛泽东思想变为实际的不可抵御的力量。他要求一切党校和训练班，必须把毛泽东的著作作为基本教材；一切干部，必须系统地研究毛泽东的著作；一切党报，必须系统地宣传毛泽东思想；为了适应一般党员的水准，党的宣传部门，应将毛泽东的重要著作，编为通俗读物。
    为什么七大把毛泽东思想写入党章总纲，胡乔木曾说过这样的话：为什么要提毛泽东思想?有这个需要。如果中国共产党不提毛泽东思想，很难在全党形成思想上的统一。提毛泽东思想这是针对苏共的。尽管共产国际已解散了，但是它的影子、它对中国党的影响始终没有断。毛泽东思想是中国人民自己的、中国共产党自己的革命道路的象征。通过这个，实现党的统一和团结。党内各方面的关系，党同群众之间的关系，都可在毛泽东思想基础上确定下来。为什么20世纪40年代中国共产党能够在那么困难的条件下取得那么大的胜利?根本原因是党正确解决了这个问题。
    3.选举产生了以毛泽东为首的新的中央委员会
    七大的中央委员，完全是以民主方式选举产生的，这在党的代表大会历史上是第一次。七大闭幕后举行的七届一中全会，接着选举了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和中央主席。选举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为中央书记处书记，毛泽东为中央委员会主席、中央政治局主席、中央书记处主席。七大产生的以毛泽东为首的中央委员会，是一个具有很高威信的、能够团结全党的坚强的领导集体，这为夺取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奠定了最重要的组织基础。
    (三)七大的思想理论成果
    在七大召开期间，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的第一代领导集体在大会讲话和发言中就党的自身建设、如何取得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建设一个新中国，提出一系列的重要思想，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理论。
    第一，要坚持“香的”、“活的”马克思主义，不要“臭的”、“死的”马克思主义。这也就是毛泽东坚持提倡的要“创造性的马克思主义”，而不要“教条式的马克思主义”。在七大，毛泽东特别强调要提倡想问题，多思多想，开动脑筋，放下包袱，精神解放，轻装前进，从而去掉盲目性，增强领导的预见性。
    第二，以生产力为标准来评判一个政党的历史作用。毛泽东指出：“中国一切政党的政策及其实践在中国人民中所表现的作用好坏、大小，归根到底，看它对于中国人民的生产力的发展是否有帮助及其帮助之大小，看它是束缚生产力，还是解放生产力的。”⑦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进行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斗争，正是为了解放和发展中国人民的生产力。
    第三，正确处理最高纲领与最低纲领的辩证统一关系，必须首先“为着现阶段的目标而奋斗”。毛泽东尖锐地指出，一切共产党人及其同情者，决不能离开现实任务而空谈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否则，“就是有意无意地、或多或少地背叛了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就不是一个自觉的和忠诚的共产主义者。”他还强调，“只有经过民主主义，才能到达社会主义，这是马克思主义的天经地义。”⑧
    第四，发展现代工业，“使中国由农业国地位跃升到工业国地位”。毛泽东提出：“在新民主主义的政治条件获得之后，中国人民及其政府必须采取切实的步骤，在若干年内逐步地建立重工业和轻工业，使中国由农业国变为工业国。”⑨他强调：“如果我们对于工业问题，对于大城市问题，对于经济问题，对于军队正规化问题，不能解决，那共产党就要灭亡。……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不能解决这些问题，那马克思主义也就不灵了。”新民主主义的国家，如无比较现时发达得多的农业，如无大规模的在全国经济比重上占极大优势的工业以及与此相适应的交通、贸易、金融等事业做它的基础，是不能巩固的。
    第五，在中国，决不能忘记“农民”二字。在中国，所谓人民大众，最主要的部分是农民。农民是中国工人的前身、中国工业市场的主体、中国民主政治的主要力量、中国文化教育的主要对象，建设强大工业和很多“近代的大城市”，也要有一个变农村人口为城市人口的长过程。“我们马克思主义的书读得很多，但是要注意不要把‘农民’这两个字忘记了。这两个字忘记了，就是读一百万册马克思主义的书，也是没有用处的”。⑩如果忘记了“农民”二字，中国革命的胜利和工业化的实现都是不可能的。
    第六，“一定要让私人资本主义经济获得广大发展的便利”。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资本主义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拿发展资本主义去代替外国帝国主义与本国封建主义的压迫，不但是一个进步，而且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过程。“我们共产党人根据自己对于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发展规律的认识，明确地知道，在中国的条件下，在新民主主义的国家统治下，除了国家自己的经济与劳动人民的个体经济及合作社经济之外，一定要让私人资本主义经济获得广大发展的便利，才能有益于国家与人民，有益于社会的向前发展。”(11)
    第七，欢迎外国投资，实行“同一切国家进行自由平等贸易的政策”。为了发展工业，需要大批资本。这就要在主要依靠中国人民自己积累资本的同时，借助于外援。“在服从中国法令，有益中国经济的条件之下，外国投资是我们所欢迎的。”(12)对于外国的私人资本，新中国将给予充分发展的机会。同时，在中国与外部世界的商业关系方面，实行“同一切国家进行自由平等贸易的政策”。
    第八，培养和造就大批人民的知识分子。为了建设独立、自由、民主、统一与富强的新中国，需要大批知识分子，也就是需要大批人民的教育家和教师、人民的科学家、工程师、技师、医生、新闻工作者、著作家、文学家、艺术家和普通文化工作者，以“为人民服务”的精神，从事艰巨的工作。在中国，知识分子问题特别显得重要。一切知识分子，只要是在“为人民服务”的工作中著有成绩的，就应当受到尊重，把他们看作国家和社会的宝贵财富。在新中国的建设中，知识分子将起更大的作用。
    第九，发扬党的优良传统和作风。七大把党在长期奋斗中形成的优良传统和作风概括为“三大作风”，这就是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作风，和人民群众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作风，自我批评的作风。这是共产党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是使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能够顺利贯彻的根本保证。毛泽东特别强调：“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一刻也不脱离群众；一切从人民的利益出发，而不是从个人或小集团的利益出发；向人民负责和向党的领导机关负责的一致性；这些就是我们的出发点。”“共产党人的一切言论行动，必须以合乎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最大利益，为最广大人民群众所拥护为最高标准。”(13)在七大，毛泽东还倡导全党要坚信“革命一定要胜利”；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要讲真话，不偷、不装、不吹；要准备应对各种困难，学习愚公精神。
    第十，正确处理党内各种关系，加强党的团结。七大回顾六大选举以来的历史教训，包括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历史经验，提出了处理党内各种关系，如个性与党性的关系、几部分干部之间的关系和选举中应实行的方针原则。就选举中央委员会，毛泽东特别强调，要正确对待犯错误的同志，尽可能地团结更多的人；要消灭山头主义，又要认识山头，照顾山头，缩小山头；新的中央应该包罗各种人才，要有各方面的人，对每个人不要求都通晓各方面的知识，只要求有一方面或者有比较多的专长，要从集体求完全，不是从个人求完全。按照这种方针选举中央委员会，从而极大地增强了党的团结。
    回顾七大准备、筹备、胜利召开及其伟大的功绩，人们必然思考为何七大能开成一个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主要原因有这样五方面：
    第一，在全党同志长期的艰苦奋斗中，产生了公认的伟大领袖，形成了以毛泽东为首的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涌现了一大批善于正确执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的领导骨干。
    第二，经过胜利和失败的反复比较，正确地解决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的原理原则问题，形成了毛泽东思想，真正掌握了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规律，形成了党的正确路线，实现了我党认识史上从必然到自由的第一次重大的飞跃。
    第三，经过遵义会议以后十年革命胜利实践的教育和通过延安整风对党的历史的学习，党内同志首先是党的高级干部，分清了路线是非，真正达到了在毛泽东思想基础上的团结一致。
    第四，采取“团结——批评——团结”的公式，解决党内矛盾，并在实践中创造了一整套正确的、深入人心的做法。
    第五，党的领导集体，尤其是第一把手，在胜利面前，始终保持着谦虚谨慎的作风，坚持贯彻党的民主集中制，励精图治，以身作则，率领全党同志和革命人民不断夺取新的胜利。
    ①刘华清：《任弼时与中共七大》，《党史研究与教学》2004年第1期。
    ②《毛泽东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356页。
    ③《毛泽东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373页。
    ④谭幼萍：《中共第一代领导集体形成的组织基础及历史启示》，《毛泽东思想研究》2002年第6期。
    ⑤《邓小平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309页。
    ⑥《毛泽东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303页。
    ⑦《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79页。
    ⑧⑨《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60、1081页。
    ⑩《毛泽东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305页。
    (11)《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61页。
    (12)《胡乔木回忆毛泽东》(增订本)，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374页。
    (13)《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9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