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着的,年味儿

周易 三等奖

  年,就像是吴自牧的《梦粱录·正月》:正月朔日,阴历初一日,谓之元旦,俗呼为新年。喜庆,吉祥,红红火火。 

  我是江南人,记忆里,灵秀的山,和气的水,面朝着你的灵魂,逡巡出我们的夙愿。 

  我的家乡座落在浙西的一个山水小镇。我的记忆中,小镇规模不大,但结构紧凑,布局合理,十分繁荣、热闹。狭长的东西一条街,一式的清晚期古民居,一座木质护栏的石拱桥将小镇分为东街和西街,古朴典雅,意蕴悠长。记得小的时候,最盼的节日就是“过年”。因为只有到“过年”才会穿新衣服,才会吃到平时吃不到的糖果点心,更主要的是手中还会有点“压岁钱”,自己可以支配,买些小鞭炮玩具之类的东西与好友一起娱乐... 

  如今,回家过年的日子,那种可以救赎灵魂的感触,不多了,但回想之,总是历历在目,如此的饱含故土深情。就像是一幅水墨画,淡淡似姑娘的温柔,清浊的瓦楞,渗出雨滴,敲在石板路上,静止的画面,精致的人们的心灵。 

  每逢大年三十,每一家一般都会备有几种口彩吉利的菜蔬,比如猪大肠叫做常常顺利;鱼圆肉圆称为团团圆圆;鲞头煮肉就是有想头;春饼裹肉丝暗指银包金丝;黄豆牙叫如意菜;落花生叫长生果等。最令我垂涎的就是外婆包的粽子,不同于北方的蜜枣凉粽,而是个更大的肉粽子,外形像个“枕头”,一个就有小半斤,里面是排骨或是纯精的瘦肉,或腌获卤,令人流连! 

  年三十晚上,当地人都会赶到宗祠祠堂,祭天拜祖,祈福平安,涤荡浊气,象征新的开始。大家伙们排队等待在新年到来时赶上烧一炷“头香”,以保佑一年顺顺利利。同时人们也会进出各自崇敬的庙宇,争着敲响里的钟声。 

  初一早上,全家老小在老棉袄外边套上一件新蓝布罩衫,穿上新布鞋,早上吃汤圆或是甜年糕,这象征全家团团圆圆,然后各家各户外出拜年。回来后收下礼包,事情也还没有完,年还得过。因为旧时候,老百姓家家手头都不宽裕,人们一旦收到亲戚朋友的拜年礼包,自己是肯定不舍得打开吃的,礼包要四处转送还人情“物尽其用”,来个亲戚朋友之间心照不宣的“礼包大展览”。不闹个包破绳子断,这些拜年礼包的“旅行”就要持续到整个正月。 

  年初一最为开心庆幸的始终是孩子们,而这几天确实也是属于孩子们的,他们要睁开眼就要和长辈拜年问好,讨要红包,大人对这些平日里调皮捣蛋的晚辈,也会尽量忍住脾气,等过了正月初五才好“收拾”,但还是时不时的叮咛嘱咐,比如“死”这样的字在过年期间是忌口的,一旦不小心说出口就要“呸”掉。初一那天,还不能扫地,否则会把财气扫出门,也不能拿刀,否则一年沾杀气。 

  过年的娱乐活动大致有锣鼓、纸鸢、龙灯和花爆。所谓锣鼓又称年锣鼓,如今的年锣鼓在正月初五之内,多为商家所用,另外,年锣鼓还有为其它娱乐活动喧染助兴的功能。 

  所谓纸鸢就是“鹞儿”,我不内行,感觉就是普通风筝而已,用细竹为骨,制成飞禽形状,用纸或绢粘在上面,穿上线迎风放飞。杭州人向来心灵手巧,鹞儿的形状多彩多姿,还有以竹为笛,把它绑在鹞儿的头上,使风声入笛,其声如筝,这种类型的鹞儿才是风筝。龙灯的涵义比较宽泛,说小了它是用纸或绢蒙成各种形状,能够为燃烛避风的灯罩;说大了它就是正月十五或八月十五灯会的统称。老底子杭州的船灯,在浙江各处都是非常有名的。一般以细木为骨,扎成船的形状,再蒙上皮纸或嵌上玻璃;还有马儿灯,用细竹扎成马的形状,但没有四条腿,用纸糊上,分为前后两截,每截当中点燃一支蜡烛,分别系在儿童前后身上,象骑马的样子;再有走马灯,灯中竖以麦秸,秸下插在细钉当中,灯的上面是纸制的风车,四边挂着纸剪的人和马,用烛烟驱动风车,旋转灯上的人马。走马灯和船灯,只能悬挂不能行动,而其他形状的灯则可以随龙灯大队一起喧闹于大街小巷之间。 

  如此年味,像是东坡肉的余味绕梁,像是老外婆肉粽子的芬芳质朴!时过境迁,光阴荏苒,我却仍能回忆之而不受斑驳锈蚀,实属福气! 

  火红的大灯笼,我们的年,我们颂着我们的历史。平安,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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