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的“年味儿”

陈云 三等奖

  在乡间,春节是一年中最隆重的节日,大人们为着新年总要忙上大半个腊月,腌腊肉、灌香肠、打年糕、熬糖粑、蒸糖糕、剁圆子、做“鹅颈”、炸排骨,大人们尽心尽力的准备着这些吃食,小孩们刚刚放了寒假,串了东家去西家,每家的主妇们都在厨房忙碌着,顺手往小馋猫嘴里塞个肉圆子,再丢块糖糕,总是吃的满嘴流油,腮帮子鼓鼓的。 

  说到过年的吃食呀总是数也数不尽,从小我最爱的就是看着父母准备这些过年的吃食了,然而我最爱的是看父亲做豆腐,做米酒。 

  小年前后,父亲会泡上二十斤黄豆,泡过两天的豆子装进木桶,挑到豆腐店里磨成黄豆浆,回家后倒进大锅里慢慢煮。父亲去外面准备做豆腐需要的其他工具,我待在灶下往灶膛里塞着木材,偷闲再去拿只大碗,放上一大勺糖。好久好久,锅里开始冒泡泡,我便喊父亲。父亲来了,不慌不忙,先用舀子舀掉沫沫,待到豆浆上面的豆油长成一张豆皮,用早早准备好的竹竿小心挑起,再将竹竿的一头插进墙缝,把豆皮晾起来。等父亲捞好三张豆皮,我的碗里终于可以盛上热气腾腾的豆浆了。豆腐店里卖的豆浆总是掺太多水没了豆香,总要等到父亲做豆腐的那一天,我才能喝上这碗“真真”的豆浆。总要捧着碗,看着父亲把豆浆舀进水缸里,点石膏的时候父亲总是很虔诚,豆腐做的好不好,关系到来年的运头,是马虎不得的,而点石膏又是豆腐好坏的关键。约莫过了半小时,豆浆成了水豆腐,喝过豆浆的我还要吃上一小碗嫩嫩的水豆腐。等到豆腐压好,切好,又白又香的豆腐被分成三份,炸豆腐泡的、腌豆腐乳的,剩下的盛在水桶里保鲜吃到正月里。 

  做米酒也是件麻烦事儿,前一天父亲会泡上五斤糯米,第二天吃过晚饭后,父亲把泡好的糯米放进一个木制容器里,大锅里放上水,把糯米饭蒸上,把酒曲捣碎搁在锅盖上。糯米总要蒸很久才能熟,等到锅盖上滴水了,父亲就跟我说快熟了。然而还会等很久,呵呵,我在等着吃饭团呢,蒸的糯米饭实在比煮的香太多了,还很有嚼劲,父亲做酒我最期盼的就是一个糯米饭团。但是糯米吃多了胀胃,父亲每次只让我吃一点儿。煮熟的糯米饭用酒曲拌上,倒进小罐里,放进塞了稻草和棉被的稻箩里,稻箩上再盖上厚厚的棉被,隔个三五天,父亲就让我去闻一闻,等到有酒香了,米酒便做好了!等到元宵节,醇香的米酒和汤圆放在一起小火煮着,那是我和父亲都最的酒酿元宵。 

  感激我的老父亲,在年味渐淡的今天,依旧不厌其烦的每年给我最真最浓的“年味儿”。我想,每年牵引我归家的怕是屋檐下那一串串香肠,那一只只腊鸭,还有那碗浓郁的豆浆,那杯醇香的米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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