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州年俗摭拾

陶唐 优秀奖

  我的家乡乾县位于渭北平原西北部,是关中有名的文化县。乾县旧称乾州,那里有许多具有关中特色的的年俗习惯。 

  腊月二十三祭灶爷,傍晚的时候,母亲把院子再次打扫干净(早晨已经打扫过一次),给家里的所有神灵点上线香,给灶爷还要献上灶糖和自己烙的馍。灶糖是用小米熬制成的,据说富平一带的灶糖最好,早几天就有走村串乡叫卖的。等到线香燃尽的时候,就要把烟熏火燎了一年的灶爷“请”下来烧掉,请灶爷上天去“言好事”。这时候小孩子就可以享用原本献给灶爷的灶糖和烙饼了。 

  过了腊月二十三,母亲开始计划着扫灰、蒸馍、买菜、割肉等种种过年的准备工作。除夕早上吃了浇汤面,父亲坐在亮间为乡亲们写对联,母亲在厨房蒸碗子、炒酱辣子,抽空再清理一下角角落落的卫生。午饭后全家的男人到坟山去给祖先烧纸,向列祖列宗汇报这一年的辛劳和收成。在故乡,这一天上坟烧纸只能有一次,也就是无论兄弟几人,关系和睦或者有矛盾,都必须在一起去上坟,绝不容许兄弟分开上坟的情况发生。 

  除夕的夜晚,同一个家族的晚辈成群结队的去给长辈拜年。已经没有了长辈的老人准备好酒菜、糖果和压岁钱,早早地坐在热炕上等候着一拨又一拨的子侄来拜年,请他们吃菜、喝酒,谈一谈一年的运气和收获,拉拉家常,同时发给小孩子几角压岁钱。 

  正月初一,讲究水火不出门,地都不用扫。似乎满地的纸屑、果壳象征着一年的富足。这一天除了做饭吃饭,男女老少啥活都不用干。俗话说是:“老驴老马都要歇一天”。乾州人初二不走亲戚。除非亲戚家里有人去世尚未过三年,称为“新灵”。这一天亡者的主要亲属都要来吊唁。孝子们也要戴孝,给亡者上坟烧纸。从初三到初六,是亲戚间互相走动的主要时间段。初七要吃拉魂面。因为传说女娲在这一天制造了人类,所以这天又称为“人日”。 

  正月十五元宵节,要吃饺子要跷火。儿时的我们,这天早早地到田野里捡来一大堆干蒿草堆在家门前的空地上。晚饭一吃,立即点火。年轻的小伙子往往在火势最旺的时候从火中纵身跃过,借以展示自己矫健的身姿。大姑娘小媳妇要等火势稍小一点时从火堆上跷过。牙齿脱落的老太太只能等火堆快要熄灭时才敢从火堆上跷过。当火焰渐渐熄灭,只剩下红色的灰烬时,有经验的老人会用铁锨猛拍一下灰堆,根据灰堆腾起的火星和烟雾判断来年的收成如何?究竟成麦还是成秋?丰收的是粮食还是瓜果? 

  过了元宵节,还有一个尾声。那就是正月十六“游百病”。这天,男女老少都要出门转一转。瞅瞅社火芯子,瞧瞧庄稼长势。游的远的走州过县,游的近的村头门前。据说这天一游,百病全消,想来是劳苦大众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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