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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到中年

姓名:黄亮清 报送单位:华州区图书馆 奖项: 三等奖

  近日,单位征求临近退休女工是否按时退休意见,蓦然发现,不知不觉中四十多年竟已成过眼云烟。回想一路走来的往事,仿佛只在眨眼间,有感慨、有心酸,有幸福,有遗憾。

  童年,印在脑海里的画面,是我站在小河边不顾形象咧嘴大哭。后山旁边的小河是我们这帮皮孩子的游戏天堂,爬山、挖洞、上树、下河,孩子们很忙。即使什么都不干,躺在石头上看着天上飘过一片一片的白云,小小的心思也变得悠远绵长。跟着哥哥姐姐捞鱼捉蟹算得上是技术活儿,结果一只凉鞋被水冲跑了,这能怪我吗,衣服和鞋子都来自姐姐的“遗传”,鞋子大的不跟脚,衣服下摆偏长遮住了我良好的视线,等我发现鞋不见了,早不知冲到哪里去了。只想到哭,哥哥姐姐嫌弃的眼神说明甭想着让他们分担责任,偷着跑出家门的后果,逃避是坚定的选择。肯定会挨揍的,我手足无措无法面对。同院里的阿姨最后把我背回家,让我免了一顿打,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阿姨是树林里的仙女变化来的。阿姨是附近小学的数学老师,在暑假里常带着我们一起玩,是家长最信任的人。下午的树荫下,听阿姨拿着书讲故事,听收音机里的“小喇叭开始广播啦”,对故事里的神仙惊羡不已,想象着变成书中的人物生活,在漂亮的大房子里面打滚,生日有奶油蛋糕吃有纱裙子穿。排着队找有书的小伙伴借小人书,那时候有一本好看的彩页书,就可以神气活现。

  少年时期伴随着上学、转学、上学、毕业的轮回。学生学习总是很无趣的,至少当时我是这样想的,学校就像笼子,而我就是关在里面的一只鹦鹉,有人投喂,有人教导。妈妈说长大了不能再在外面疯跑了,晚上做作业,听着隔壁爸爸妈妈看的黑白电视机里传来的“丐帮长老、江南七怪”,心思早飞到不知哪里了,偷偷听完长篇评书《杨家将》,看看爸爸妈妈沉浸在《射雕英雄转》里没回过神,赶紧偷偷给录音机里塞一盘磁带,张明敏的歌也是很促进学习的嘛。等妈妈过来巡查时,赶紧一本正经的认真学习状。央求妈妈:看电视也是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滴,这种“诉求”斗争贯穿于黑白电视到彩色电视时期,争取到每周六晚上可以看两小时电视的宝贵福利(那时周末休一天)。课外活动骄傲的一次经历,是和同学偷偷坐火车去往华山探险。汽车很少,小县城里的火车站那时繁华似锦人流如织,是当时无数人们放飞理想起航的地方,心血来潮说走就走的旅程,因为钱花光回程不得不逃票的刺激,成为我反复向伙伴们炫耀的资本。

  离开学校走上工作岗位,最高兴的人就是父母,终于把我送出家门完成“义务”工作。正是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浓厚的时候,陕化,我来了。创业、成家、生子,按照俗世的轨迹,规规矩矩办事,俗里俗气的做人。陕化公司,从尿素年产十几万吨的工厂到年产几十万吨的股份公司再到年产百多万吨的集团公司,一直秉承着做大做强的目标;我的小家也从附近农村租房到新建家属区的福利房再到购买商品房,一样秉承着做大做强的目标。说一件现在的年轻人感觉比较新鲜的事儿吧。那时家里没有洗澡设施,洗澡对大家来说算“艰难”的工程。工厂在厂区附近的农村建了一座澡堂。更衣所有人在一起,洗澡所有人在一起,摩肩接踵、亲密无间。我的鞋有一次找不见了(为什么我的鞋总是出状况),大冬天的只好光脚穿着拖鞋,深一脚浅一脚从村里的土路拖拉着穿行回厂里的家,后来再去洗澡肯定穿最旧最脏的鞋,时不时还要提心吊胆探头巡查一番,还好没人拿走我的衣服。

  成家后的生活大部分围绕着孩子转,独生子女的时代,穿的吃的无需张口要,早就备到最好。送孩子上学先是自行车,再是摩托车,再是汽车。孩子越来越大,离我们的距离也从汽车票换成高铁票再换成飞机票。电脑、智能手机的伟大发明,占据了人们大部分的空闲时间,人们知道的信息越来越多,交流越来越广泛,人和人的交往方便快捷,没有人会说“无聊无事可干”。无人驾驶汽车、机器人……慢慢的也出现在我们身边,更新越来越快,变化越来越炫。红尘俗世中,小康生活慢慢把你我侵染。

  人到中年,我这个俗人当下要考虑的正纠结的,朝九晚五还是浪迹天涯?总之,你有的,我也有,我有的,你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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