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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整风运动经验对党的干部教育的启示

倪豪梅


  延安整风运动是一次全党范围内普遍的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教育运动,对中国共产党的成长乃至于整个国家和民族的命运都具有十分深远的影响,由延安整风形成的一系列党建概念与范式相沿成习,成为每个中国共产党党员遵守的行为规范。延安整风运动中,我们党把整顿三风即反对主观主义以整顿学风,反对宗派主义以整顿党风,反对党八股以整顿文风,作为推进党的建设伟大工程的决定性举措,其中以反对主观主义整顿学风为中心任务,从党的高级干部和一般干部及普通党员两个层次入手,成功地解决了在革命战争年代“培养什么样的人”、“如何培养人”、“为什么培养人”等历史性课题,其重要经验在今天仍然有着鲜明的时代性、针对性和现实性。以新的视野研究借鉴整风运动中党员干部教育的历史经验,对新时期进一步把党建设好,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
  一、“培养什么样的人”,“着重从思想上建党”造就“才德兼备”的高素质干部队伍
  延安整风运动从整顿学风开始,学风整顿又是围绕党的干部教育方向性问题展开。整风期间,党中央从中国革命事业的需要和推进党的建设伟大工程的大局出发,以极大的精力关注党的干部教育工作,重视把握干部教育工作的导向,着力解决培养“什么样的人”这一关键问题。
  毛泽东初到陕北时就强调“要造就一大批人,这些人是革命的先锋队。这些人具有政治远见。这些人充满着斗争精神和牺牲精神。这些人是襟怀坦白的,忠诚的,积极的,与正直的。这些人不谋私利,唯一的为着民族与社会的解放。这些人不怕困难,在困难面前总是坚定的,勇敢向前的。这些人不是狂妄分子,也不是风头主义者,而是脚踏实地富于实际精神的人们。中国要有一大群这样的先锋分子,中国革命的任务就能够顺利的解决。”①毛泽东在《中国共产党在民族战争中的地位》一文中指出:“中国共产党是在一个几万万人的大民族中领导伟大革命斗争的党,没有多数才德兼备的领导干部,是不能完成其历史任务的。”“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因此,有计划地培养大批的新干部,就是我们的战斗任务。”②这为全党以后延安整风作了重要思想和理论准备。整风期间,我们党以“能否坚决地执行党的路线,服从党的纪律,和群众有密切的联系,有独立的工作能力,积极肯干,不谋私利为标准”建设干部队伍。为此,中央在开展丰富多彩的干部在职教育的同时,大量设立培养各级干部的学校、训练班,并编辑出版了大量历史文献集和马列著作集等经典的学习资料,还规定了二十二篇必读的学习文件,将重视理论学习、掌握思想教育作为第一项业务,解决党内存在的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形式主义以及自由主义等思想和作风上的突出问题。通过大量的理论学习,克服了错误思想、增强了辨别是非能力,使广大党员不仅从组织上入党,而且在思想上入党,保证了干部整体素质的提高。党在整风运动中竭尽心力整整培养了一代革命干部,这些干部被分配到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各种革命事业中,起着骨干和先锋作用,为夺取全国革命胜利奠定了最重要的组织基础。这是整风运动时期成功实施党的建设伟大工程的决定性之举。
  “培养什么样的人”是具体的历史的,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不断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在深入,党的十七届四中全会把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作为一项重大而紧迫的战略任务摆在了新形势下党建的首要位置,新时期培养具备“科学理论武装、具有世界眼光、善于把握规律、富有创新精神”③的党员干部,是确保党始终走在时代前列并引领中国发展进步的决定性因素,也是我们党推进伟大事业的一条重要历史经验。当前有的党员不愿学、不勤学、不真学的问题仍然存在,有的领导干部脱离群众的形式主义、官僚作风还比较严重,如果这些问题得不到有效解决,势必会损害党的执政形象、削弱党的凝聚力和创造力,因此党员干部应把学习摆到重要位置,把它当成一种生活态度、工作责任和精神追求,持之以恒、坚持不懈,在工作岗位起到表率作用。这就需要我们教育干部系统学习掌握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最新成果,树立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努力实现思想政治素养的全面提升;要站在国际国内的高度审视思考问题、研究问题,以宽广眼界和战略思维谋划好、解决好事关全局的根本性问题;要求真务实,认识并把握好规律、顺应发展大势、用好发展机遇、推动全面发展;要坚持以改革创新精神研究新情况、解决新问题,切实使各项工作体现时代性、把握规律性、富于创造性。
  二、“如何培养人”,做到在职教育和学校教育、岗位业务培训教育和业余培训教育等相结合,形成全方位、多层面、整体推进党的干部教育的大格局
  在中共中央落脚陕北之后,中国革命形势发生了重大变化。党中央审时度势、高瞻远瞩,在革命任务异常艰巨、客观条件极其困难的时期,毛泽东指出,“此次整风是对全党的,包括各部门各级干部在内”,“主要对象是高中级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只要把他们教育好了,下级干部的进步就快了”。为此,中共中央在1939年2月,专门成立了干部教育部,明确提出“干部教育第一”的方针。于是,一方面深入开展干部在职教育,同时又继续创办大量干部学校,以最大努力先后创办了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陕北公学、中央党校、马列学院、行政学院、军事政治学院、鲁迅艺术学院、中国女子大学、自然科学研究院、中央研究院、医科大学、延安大学等干部院校,对党员干部进行教育。据统计,仅延安及周边地区创办的干部院校就达30多所,形成整体推进的干部教育格局,培养了一大批各级各类干部人才。
  延安时期,干部在职教育不仅富有广度,而且富有深度。1940年1月3日,中共中央在干部学习的指示中,对干部教育的方针、课程与在职干部的学习做出规定,强调全党干部都应当学习和研究马列主义的理论及其在中国的具体运用,要求各级领导干部,尤其是主要领导干部必须以身作则地领导其他干部学习,并注意保持学习的持久性与经常性。1940年3月20日,中共中央专门发出《关于在职干部教育的指示》,对干部类别、课程设置、学习方法、经费保障等问题作出明确指示,为以后延安整风中党的干部教育工作明确了方向,奠定了基础。整风运动开始后,1942年2月28日,中共中央又进一步作出《关于在职干部教育的决定》。《决定》指出:“在目前条件下,干部教育工作,在全部教育工作中的比重,应该是第一位的。而在职干部的教育工作,在全部干部教育工作中的比重,又应该是第一位的。”同时中共中央对在职干部教育的运作过程也给予极大的关注。正因为有党中央的高度重视和正确领导,包括延安和陕甘宁边区在内的党领导下的各抗日根据地都把在职干部教育放上重要议事日程,从机关到部队普遍组成了各类学习小组,在职干部教育有序展开,全党上下学理论、学文化的热潮不断兴起。
  根据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关于大规模培训干部的基本精神和思路,延安时期无论是干部在职教育还是学校教育,都非常注重业务教育、政治教育、文化教育和理论教育的有机结合。在职教育,强调一切干部都须加强业务学习,号召“做什么、学什么”④;要求任何干部都必须精通自己的业务;强调一切在职干部都须给以政治教育,包括时事教育和一般政策教育两项。开展政治教育的目的在于使干部在精通其专门业务之外,还应通晓一般情况与一般政策,以避免偏畸狭隘不懂大局的弊病,摒弃好谈一般政治而忽视专门业务或仅局限于专门业务而忽视一般政治的倾向。
  对于一切文化程度不高的干部,除业务教育与政治教育外,还要开展文化教育。而对于高中级干部则强调于业务学习之外均须学习理论,包括政治、经济和历史科学等内容。在干部学校教育中,各校不断完善功能定位,坚持政治理论教育与文化知识教育并重的原则,以培养和造就德才兼备、堪当重任的高素质干部队伍为己任。这样的干部教育,既提高干部的政治思想素质,又突出干部的能力培养,从而为我党事业的蓬勃发展奠定了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人才基石。由此可见,整风时期的干部教育工作是全方位、多层面开展,在职教育和学校教育协调发展、整体推进,各级各类干部教育不仅具有整体性、系统性,而且极具针对性。
  努力培养和造就一代又一代治党治国的优秀人才,是加强党的建设的根本组织基础。新时期对学习型干部的培养是建设学习型政党的根本。第一,从培养学习型党员干部抓起。组织党员干部学习理论,用理论武装头脑,统一全党思想,迎接新挑战,完成新任务。第二,培养学习型党员干部,要注意学习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学习马克思主义的精神实质。第三,培养学习型党员干部,要着重学习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特别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新发展。不论是20世纪世纪八九十年代学习邓小平理论,还是后来学习“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以及今天还在贯彻落实的科学发展观的实践,都是旨在通过高素质的党员干部队伍带领组织全国人民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做出积极贡献。第四,培养学习型党员干部,要紧紧围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教育、提高党员干部政治思想和科学文化素质。还要加强党员干部岗位业务素质。一方面健全常态学习制度,建立自上而下全覆盖的学习领导机制、建立学习信息反馈机制;另一方面积极探索富有时代特点的新方法,如开展各种形式的成人教育、函授教育,用好网络这个现代教育的新平台,创建载体平台有力支撑活动开展等,进一步完善干部教育科学化、规范化和制度化的学习机制,发挥、促进、保障和实现干部教育方面的组织功能。但我认为不管什么样的学习机制和方法,学得好不好,这决定于每个党员干部学习自觉性。只要能做到“可持续性”这一点,培养和造就出一代又一代能够担当重任的高素质领导干部,我们党和国家的事业才能长治久安。
  三、“为什么培养人”,必须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和理论联系实际的方法代表人民根本利益,推动党员干部教育
  推动党的建设,必须要解决“为什么培养人”这个教育培训干部的根本目的问题。如果一个干部的从政目的不端正,即使学习再下工夫,学习的东西再多,对于党的事业从根本上来说也是有害而无益的。当前在党内有的同志以个人主义和实用主义为目的。他们读书学习,不是为了党的事业,不是为了人民的利益,而是为了个人的升官发财或者为了个人别的什么。这样的从政目的,是与党的建设宗旨格格不入的。培养学习型党员干部,必须要求全党的每一个同志牢固树立为了人民的利益、为了党的事业、为了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而从政的崇高目的。只有确立这样的从政目的,学习起来才能方向正确,目标明确,具有强大的精神动力。整风运动中党员干部教育的一个核心内容是坚持我党我军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毛泽东题为《为人民服务》的演讲中讲到,在延安,每一名共产党人和八路军战士无论干什么事情,都“完全是为着解放人民的,是彻底地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⑤。这种精神体现在学习上,就不是为了个人的“小算盘”、“小九九”而学习,而是为了探寻中国革命的规律而学习,为了在政治上军事上彻底战胜日本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派而学习,为了巩固和扩大革命根据地而学习,为了解放全中国而学习。
  为了弘扬整风运动中所蕴涵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意识,解决当前一些党员干部中存在的学习目的不纯的问题,就需要我们用实事求是的思想原则推动党员干部的教育培养。实事求是是我们党根本的思想原则,也是整风运动的核心内容。在延安干部教育的初创时期,教条主义主要表现为“理论与实际、所学与所用的脱节”。党中央和毛泽东对这一问题高度重视。毛泽东指出,“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伟大力量,就在于它是和各个国家具体的革命实践相联系的”,“离开中国特点来谈马克思主义,只是抽象的空洞的马克思主义”。因而他向全党提出了“使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具体化”⑥的历史任务。1941年5月,毛泽东在延安干部会议上做《改造我们的学习》的报告,明确向全党提出克服教条主义、主观主义,改造学习方法和学习制度的任务,并特别强调:“对于在职干部的教育和干部学校的教育,应确立以研究中国革命实际问题为中心,以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原则为指导的方针,废除静止地孤立地研究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方法。”⑦
  伴随整风运动的开展,毛泽东在《整顿党的作风》中提出了“有的放矢”,他说“矢”就是箭,“的”就是靶,马克思主义和中国革命的关系就是箭和靶的关系。马克思主义的箭必须用来射中国革命之靶。此后,他又指出,“理论和实践这样密切地结合,是我们共产党人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之一”⑧。1941年12月20日的《解放日报》专门刊载了中共中央政治局通过的《关于延安干部学校的决定》。《决定》要求干部学校教育必须明确以下目的:第一,必须使学生区别马列主义的字句与马列主义的实质;第二,必须使学生领会这种实质(不是望文生义,而是心知其意);第三,必须使学生学会善于应用这种实质于中国的具体环境,而抛弃一切形式的空洞的学习。使学生既学得理论,又学得实际,并把二者生动地联系起来,养成应用的习惯。
  《决定》精神的贯彻落实,彻底清除了干部教育中的教条主义遗毒,使干部教育工作走上健康发展的轨道。在马列主义理论教育中,坚决纠正过去不注重其实质而注重领会其形式,不注重应用而注重死读的方向。在诸如军事、法律、经济、文艺、自然科学、医学等专门教育中,以学习有关该项专门工作的理论与实际的课程为主。切实把实事求是,理论联系实际贯穿于整个干部教育的各个环节,成为提高广大干部能力与素质的重要法宝。
  整风运动是理论的学习,更是实际的锻炼,始终坚持“有的放矢”的学习态度,自始至终坚持把马列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边区工作、干部思想及作风等各方面实际结合起来,在实际工作中加深干部对整风文件的理解,转变干部的思想和作风,有力推动边区的各项工作,最终确立了理论联系实际的学风。
  在新历史条件下,我党在推进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所肩负任务的艰巨和繁重,尤其在经济社会转型过程中,收入差距、就业压力、社会保障、各种复杂社会矛盾凸显,有些已经影响到了社会的稳定和发展,直接影响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面对前进中的这些困难和风险,我们党的领导干部如果不通过新的学习不断提高自己,就不能有效应对严峻挑战,就有失去执政资格、失去人民信任和拥护的危险。如何推进以改善民生为重点的社会建设,把实事求是、理论联系实际的群众路线与党的建设相结合,就必须落实中央“以人为本、执政为民”的要求,始终保持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人对人、面对面、手拉手、心连心做群众工作。
  要加强和改进党在新时期社会化管理工作,用发展眼光看待群众利益,更重要的是党员干部要有真心诚意为群众说话办事的愿望和责任心,时时刻刻把群众利益放在第一,为群众办实事,做好事,解难事。建立和健全具有广泛代表性和监督制衡机制的执政体制,是巩固执政党地位的根本保障,是摆在我们面前的艰巨任务,是时代赋予我们的光荣使命。
  我们要认真总结延安整风时期党的干部教育经验,创造性地开展党的干部教育培训工作,使干部教育同全党的工作大局紧密相连,切实把理论联系实际贯穿于整个干部教育的各个环节,教育党员干部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时刻牢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提高党在人民群众中的执政能力。
  (作者系十届全国政协提案委员会副主任、全国总工会原副主席、中国延安精神研究会常务副会长)
  ① 《毛泽东年谱》中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02年版,第33页。
  ② 《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526页。
  ③ 《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党的建设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2009年;《关于推进学习型党组织建设的意见》,2010年。
  ④ 《中共中央关于在职干部教育的决定》,《解放日报》1942年3月2日。
  ⑤ 《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04页。
  ⑥ 《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534页。
  ⑦ 《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802页。
  ⑧ 《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94页。
  

延安整风与新时期党的建设/蔡国英,有林主编.—北京:华艺出版社,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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