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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延安精神的基本内容

郭必选

    
  延安精神从其原生形态上来看,它包括抗大精神、整风精神、南泥湾精神、延安县精神、白求恩精神、张思德精神、愚公移山精神等。这也就是从其表现形态方面对延安精神的概括。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从一般原则的层次对这些形态进行进一步概括,抽象出其最基本的内容,构建其深层体系。
  1.延安精神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
  定义是揭示内涵的逻辑方法。延安精神的内涵是什么?当然我们可以从其产生和形成上给它下个“发生定义”,也可以从其地位和作用上给它下一个“功用定义”,还可把其当作一个名词进行解释,给它下一个“名词定义”。但是人们给一个概念定义时,通常用“本质定义”,这种定义由属和种加差异组成,具体说来就是将对象置于内属内,再加上它的种差。延安精神应如何定义?它的属是什么?种差又是什么?
  我们认为延安精神是中国共产党在延安时期培育的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简言之,延安精神就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在这一定义中,“革命精神”是属,“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是种差。前者揭示了延安精神的一般本质,后者揭示了延安精神的特殊本质。所以,这是关于延安精神的一个“本质定义”。定义是揭示事物的本质含义的,因此这一定义不是包容延安精神的所有的内容,没有定义过狭的问题。按照毛泽东对自力更生的理解,它概括了极为丰富的内容,主体精神、民主精神、创造精神是其本来含义,实事求是,独立思考,就是用自己的头脑去认识世界,不做教条主义的俘虏,打倒奴隶思想,做精神上主人,这就是自力更生。毛泽东说自力更生的根本内容之一就是民主政治。为人民服务精神深层正是人民当家作主的民主精神。可见,自力更生就是自己当家作主。总而言之,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延安精神过去我们理解存在着片面化的错误。给延安精神下一个科学定义,目的是为了澄清以往的种种误解和偏差,准确地全面地掌握延安精神的科学含义。
  2.延安精神的主要内容
  从延安精神总体来说,它的基本内容包括四个方面,而每个层面都是全方位的,可从不同视角去理解。
  第一,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政治方向对于中国共产党来说,主要指它的革命理想、奋斗目标,当然也包括其革命道路。政治方向有各种各样的,但必须是正确的,所谓正确的就是科学的,以马列主义指导思想的政治方向,这是其一。其二还必须是坚定的,也就是说坚定不移的、坚持到底的。可见,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反映的正是革命政党和革命者一种理想、信念的精神。具体说来,延安精神中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主要内涵包括三方面:其一,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方面。也就是说对于中国共产党来说,正确的政治方向就是马克思主义指出的方向。其二,共产主义社会方向。走社会主义道路,实现共产主义是我们的政治理想、奋斗目标。其三,爱国主义的价值方向。
  第二,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实事求是是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简要概括,是中国气派的唯物主义精神。实事求是首先是一种科学精神,它主张靠真理吃饭、靠科学吃饭,而不是靠吓人吃饭、靠迷信吃饭。这是一种坚信真理,崇尚理性的科学精神。其次,实事求是也是一种实际精神,它反对夸夸其谈、言行不一,它主张理论联系实际,有的放矢。真理只有在实践中才能产生,也只能在实践中才能发挥作用,产生实效。认识世界是为了改造世界,改造世界是为了求实效,认识世界是为了求真理,而真理是为了满足人的价值需要。所以,实事求是是科学精神和实际精神的统一。说老实话、办老实事、做老实人是实事求是精神的人格追求。
  第三,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延安精神的价值层面集中表现在为人民服务这一命题中,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中国共产党的最高宗旨,共产党人的一切言论行动,必须合乎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最大利益,为人民群众所拥护为最高标准。从政治角度来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我们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基本出发点和归宿。从伦理角度来说,为人民服务正是一种“毫无自私自利之心”的精神,这正是一种“大公无私”的共产主义道德情操,是集体主义的价值观。毛泽东指出:“从这点出发,就可以变为大有利于人民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第四,艰苦奋斗的工作作风。艰苦奋斗是无产阶级的政治本色,也是延安精神的主要特色。我们一般称延安精神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自力更生从根本上是一种革命主体精神,它内涵非常丰富,是自尊自爱的主体精神;是能动创造的主体精神;是自我解放的主体精神。艰苦奋斗是一种不屈不挠,奋发图强的创业精神;是一种不怕苦、不怕死的拼搏精神。艰苦奋斗工作作风不仅表现在认识世界方面,而且表现在改造世界方面,具体说在学习、工作、生活方面都需要艰苦奋斗。艰苦奋斗、奋发图强还包括艰苦朴素、勤俭节约、勤俭建国、勤俭持家的生活精神。总之,艰苦奋斗的精神是一种实践精神,行动哲学。
  由此可见,延安精神的这四个方面,主要表现了它完整体系的几个内在的有机层面。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是其理想信念层面;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是其科学理性层面;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其伦理价值层面;艰苦奋斗的工作作风是其实践意志层面。这就构成了延安精神的内在结构。至于延安精神的科学体系,它是发展变化的,从历史演变的角度来看,延安精神有其原生形态、次生形态和再生形态。不同的历史形态都可以形成具体的历史体系。但从横的方面来静态地看延安精神,也可以从不同层次概括它的体系。总之,不管如何概括,其基本精神是相对稳定的,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精神是其实质和核心。
  3.延安精神的核心
  延安精神是一个宏伟的理论体系,有其核心。那么什么是延安精神的核心呢?理论界有两种观点。
  第一种观点认为实事求是的科学精神是延安精神的核心。离开了实事求是,虽能做到艰苦奋斗,但不能排除万难,取得胜利。离开了实事求是,所谓革新和创造必然是盲目蛮干。没有实事求是的精神,无法做到真正的尊重民权,顺从民意,集中人民群众的智慧,也不能做到对革命事业的真正负责。没有实事求是的精神,批评与自我批评就达不到既团结同志,又纠正缺点错误的目的。因此,实事求是的精神贯穿于延安精神的各个方面,是其精髓。
  第二种观点认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是延安精神的核心。因为延安精神是无产阶级革命精神,是一种共产主义精神。那么,反映其本质的只能是直接能体现无产阶级革命目的的精神。我们为什么要革命,靠谁来进行革命,革命为了什么,这些问题的轴心只能是人民群众。所谓人民群众是指代表历史潮流的永远是革命的大多数的社会进步力量。中国共产党领导无产阶级进行革命,原因就是因为劳苦大众深受“三座大山”的压迫,革命的主力军自然也是人民大众,革命的目的是为了让劳苦大众过上幸福的日子。一句话,革命是为了人民谋利益,所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宗旨。失去这根精神支柱,共产党就不称其为共产党,革命就不叫无产阶级革命,正因为如此,作为革命精神的延安精神只能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
  我们认为延安精神作为革命精神本质上是一种实践精神,而不只是一种单纯的理性精神和伦理精神。所以,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是延安精神的实质和核心。其根据有以下几点。
  第一,老一辈革命家的经典论述。老一辈革命家是延安精神的理论家和实践家,所以,他们对延安精神实质和核心的理解更为准确和透彻。毛泽东在给延安人民的复电时指出“我并且希望,全国一切革命工作人员中永远保持过去十余年间在延安和陕甘宁边区的工作人员中所具有的艰苦奋斗的作风。”周恩来在陪同越南党政代表团访问延安时的谈话指出:“现在还不够艰苦奋斗。一定要发扬延安革命精神。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大大加快延安建设步伐。”邓小平说:“我们一定要宣传、恢复和发扬延安精神……要坚持我们历来的艰苦奋斗传统,否则我们的事业是不会有希望的,这件事不容易。过去我们做得不错。”江泽民在视察延安时说:“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延安精神没有过时。”可见,延安精神本质上就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
  第二,艰苦奋斗是我们的政治本色。毛泽东指出,我们历来主张军队要艰苦奋斗……艰苦奋斗是我们的政治本色。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无产阶级革命精神就是由这里出来的。“革命党嘛,饿不死,就要做革命工作,就要奋斗。一万年以后,也要奋斗,共产党就是要奋斗,就是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们要保持过去革命战争时期的那么一股劲,那么一股革命热情,那么一种拼命精神,把革命工作做到底。中国革命是伟大的,但革命以后的路程更长、更艰苦。这一点现在就必须向党内讲明白,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
  第三,艰苦奋斗体现了中国人的主体精神。革命就是推翻压迫,争取解放和自由,所以,革命是人的主体精神的集中表现。延安精神作为无产阶级革命精神,它充分体现了这一本性。首先,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体现了人的自主性,它相信人是世界的主体,是自己的主宰,他自己能够变革自己的命运,自己是自己的主人。这充分表现了人的自主性和自信心。其次,主体性表现为创造性,人只有通过创造才能改造世界,然后主宰世界。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就是人的主体性的张扬,创造性的发挥。“我们是主张自力更生的。我们希望有外援,但是我们不能依赖它,我们依靠自己的努力,依靠全体军民的创造力。”最后,民主精神也是人的主体性之表现,因为民主是人民自己当家作主。毛泽东说:“中国抗战主要依靠自力更生。如果在过去自力更生非常重要,那么,在新的国际环境下,自力更生就要加重要。自力更生的主要内容,就是民主政治。”
  总之,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从根本上体现了延安精神的实质和核心。
  

延安精神论纲/郭必选著.—北京:红旗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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