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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虎城将军-铤而走险 奋起反抗暴政

米暂沉

 
    辛亥革命虽推翻了清朝的统治,但没有给农民以真正的利益,整个农村的政治经济情况,没有任何改善。部队由于没有正确的领导,内部也很腐败。这对于渴望改变农村状况而参加革命战争的杨虎城来说,则不能不感到很大的失望。他于一九一三年便退伍还乡,希望能凭自己的劳动来赡养寡母幼弟。

    回乡以后,目睹农村的严峻现实,欲安分守己做一个善良的农民而不可得。两年多的军队生活,使他从穷乡僻壤到通都大邑,增长了不少见识,也初步学会了一些组织方法。这对于一个力求改变自己困难处境的青年农民来说,是很有帮助的。为了抗暴与活命,他凭着原来中秋会组织的力量,在抗债抗税中曾发挥过一些作用。有一次县衙门派差役下乡逮捕中秋会会员,被他们联合起来打跑了。于是中秋会的声势愈来愈大,参加的人也愈来愈多。他在当地受到贫苦农民的拥戴,从此成为一群贫苦青年农民的组织者和领导者,也取得了一些进步知识分子的同情。

    这时,蒲城东南乡有一名叫李桢的恶霸秀才,和县城里一些绅士乃至县衙门的书吏非亲即友,经常出入官府,包揽词讼;在乡村则独霸一方,强占农民妻女、田产乃至设赌抽头,无恶不作,当地农民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最使农民痛恨的是李桢代替当地一家地主富户包讨债务。包括杨虎城在内的许多农民,直接受到他的压榨,愁苦不堪。一九一四年,夏收后的一天,李桢率领流氓打手到杨虎城的姑母居住的村庄讨债,适杨虎城因事在姑母家。李桢进村后,全村惶恐不安,有人便来找杨虎城商量对策,杨虎城说,只有和他们打,别无办法。于是纠集了一批贫苦农民,在杨虎城的领导指挥下,齐心合力,打死了一方恶霸李桢。

    这事轰动了整个东南乡地区。县城里李桢的亲朋,纷纷要县府“缉凶”,于是差役四出,到处捉人,弄得这一地区骚然不安。杨虎城由是声名大振,更受到地方上穷苦农民的爱戴。但他从此不敢家居,开始度其流亡生涯。他的中秋会的一部分青年农民,也因参与打死李桢事件,恐遭逮捕,随他到处流浪。这些青年农民便成为他的基本群众,跟随他从事抗暴斗争。当时,这样的人,被当地人称为“刀客”,其含义和所谓“游侠”、“剑客”相仿。

    在杨虎城和他的基本群众过着流浪生活的时候,他们侦察到澄城县有一批税款要经蒲城解往西安。杨虎城带领他的人马,趁黑夜在蒲城东乡劫夺了这批税款。除用以维持他们的流浪生活外,还买了一支“曼利夏”步枪。有了这个先进的武器,他们更加敢于和县里派去的军警进行武装斗争。官府的缉捕因此愈来愈紧张。杨虎城和追随他的一些人,不能不向较远的地方——同州(今大荔县)、朝邑、郃阳(今合阳)一带逃避。官府缉捕无效,便企图用安抚欺骗的办法,表示要把杨部收编为地方民团,为杨虎城所拒绝。

    青少年时期的贫苦生活,在杨虎城的记忆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痛恨这个极端贫困和不平等的社会。他不愿匍匐在可悲的命运面前,要通过造反去探求自己和社会的未来。此后,杨虎城曾写下一首诗记述自己这一时期的情怀:

    西北山高水又长,  男儿岂能老故乡。

    黄河后浪推前浪,  跳上浪头干一场。

杨虎城将军/米暂沉著.--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9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