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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官的胡子

《周至县志》


  清朝某年春上,巡抚要来周至视察。县令赶忙想方儿隐瞒贪赃丑行,变法儿讨好巡抚,以便蒙混过关。听说豆村的孟芳足智多谋点点稠,就差人请来孟芳,料置安排。孟芳心想趁此整治一下赃官,就满口应承。
  县令直出直入地对孟芳说:“请你来,为把迎接巡抚大人的事,办得严严和和,体体面面,你有奇方子、高招数尽管说。”孟芳沉吟半会说:“巡抚大人头一回见你,第一眼看的是你的脸,巡抚大人对你的印象咋样,你的仪表官威,可是要紧得很呀。”县令问:“你看老爷的仪表官威,还需咋样拾掇?”
  孟芳磨磨蹭蹭地说:“老爷,你的官威仪表堂堂正正,美中不足的,只是这个……胡子。”
  县老爷见孟芳后半截话绊绊磕磕,双手摸着下巴的山羊胡子想:自己本来面目,唉!眼如指甲缝缝,鼻似生铁丁丁,咧咧嘴,呲呲牙,再加上一撮山羊胡子,焦黄焦黄,卷卷拉拉,实在上不了大雅场面,如能把胡子拾掇好,一俊遮百丑,也可讨得巡抚大人欢心。他忙对孟芳说:“你看老爷这胡子能治漂亮吗?”
  “能。”孟芳思量着说:“不过,只是药好服,口难忌。”
  “能忌。多难的口都能忌,要啥尽管说。”县老爷声声保证。
  孟芳说:“老爷,这方子只要你三天之内不贪财,贴上一剂药,保你胡子又黑又长,谁见了谁爱。” 
  老爷听说三天不贪财,嫌期限长,但是为了大事,勉勉强强答应。
  孟芳把指甲花砸烂,加上明矾,给县老爷贴在下巴胡子上,用枸树叶叶包好,只等着变胡子。
  到第四天,县老爷高高兴兴地拆开枸树叶叶,镜中一照,怎么变成红胡子,惹得家人衙役,个个捂嘴弯腰,笑得前仰后合。县官看着红红的山羊胡子,象狐狸的尾巴尖尖,又气又恼,正要发火,巡抚已到。别无良方,只得硬着头皮,挺着红胡子去迎接巡抚。巡抚大人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位红胡子县官,在县内巡查中间,查出他不少贪赃枉法的事,要不是红胡子县老爷打点送贿,怕连官帽也难保。
  事后,县老爷叫来孟芳:“大胆的孟芳,你竟敢戏弄老爷!为啥给我染红胡子?”
  孟芳忙说:“老爷,你这胡子变红,怪不得小民,怪只能怪你老爷不忌口,言而无信。”
  “老爷我牢记你的话,三天内绝对没有贪财的事呀!”
  “老爷,你口口声声三天没贪财,为啥不给小民的药钱呢?”一句话,问得县老爷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孟芳又说:“老爷,你若不信,再不给我的药钱,你的胡子还得变!”
  县老爷一听,我的妈呀!还变,再如果变绿,变蓝,那不更难看了。没法儿,县老爷忙吩咐下去,送给孟芳二十两银子的药钱。 
  孟芳把银子分送给了穷人。

出处: 《周至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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