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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改衙门

《周至县志》


  话说唐朝元和年间,白居易出任周至县尉。
  自古道天下衙门向南开,官官相沿。白居易到任,令差役在北墙另开新门,两边各栽松树,连挂在衙外的堂鼓,也移往他的卧室窗前。
  再说城南的李财主和城西的赵乡绅,因互讹田产告到县衙。赵乡绅买了一条鲤鱼,肚内装满银子,托人送进衙门。李财主探得风声嘻嘻笑道:“那点银子算得什么?不是我吹牛,伸个指头也比他的腰粗!”他令人买来西瓜,掏出瓜瓤,塞满银子,托人送去。
  过堂这天,白居易传来原、被二告,问他们谁个先讲?赵乡绅经常出入衙门,包揽诉讼,深知恶人先告状的道理,忙不迭地说:“大人,我的理(礼)长(暗指鱼身),让我先讲!”
  李财王抢着说:“老爷,我的理(礼)大(指瓜的个头),我应先讲!”
  “我要先讲!”
  “我要先讲!”
  “嗯——?”白居易脸一沉,“堂上有法,有理不在先后,你争他抢,成何体统,低下头去!”
  赵乡绅心里纳闷:赠银子送鲤鱼,就为买个理兴,官司输赢暂且不说,话都不让先讲,这象话吗?嗯,他多半把银子忘了,得给他吹吹耳风。赵乡绅忙一揖到地:“大人息怒,小的是个愚(鱼)——愚民!”把个“愚”字拖得老长。
  李财主也紧皱眉头,担心银子填了城壕,马上话里捎话:“老爷,你莫计较,我原是个瓜——人!”他把“瓜”字说得又响又长。
  白居易哈哈笑道:“我耳朵聪、眼晴明,听得见鸡叫狗咬——那个恶,那个凶;看得着泾河、渭河——那个浑,那个清。用不着你俩敲着窗子给门听。”
  “愚民不敢!”赵乡绅磕头象砸蒜。
  “瓜人该死!”李财主叩首象鸡啄米。
  白居易朝赵乡绅亮了鲤鱼:“你果真是愚蠢?!”
  赵乡绅脸红的象猴娃沟蛋子,有口难开。
  白居易向李财主亮了亮西瓜:“你也够个傻瓜?!”
  李财主脸刷地象张红帖子,恨无地缝钻进去。
  白居易“啪”地一拍惊堂木:“贿银充公,今日判你俩‘买衙贿官’之罪!”随即抽签掷地,厉声说:“收监!”
  老百姓喜出望外,奔走相告。此后,人们便把白居易北开的衙门,叫做“双松署”。

出处: 《周至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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