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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姑山与马道

《汉中市志》


  哑姑就是哑巴姑娘。她家住褒河下游,汉中北山坡。她幼年丧母,对爹爹非常孝顺,人称孝女。以后,爹爹娶了个后娘。后娘为人狠毒,对哑姑总是看不顺眼,使用起来当奴作婢,稍不顺心,非打即骂。爹爹为人忠厚,对此也毫无办法。
  过了两年,后娘生了一个儿子,当成了掌上明珠。哑姑成了个小保姆,洗屎洗尿都是她的事。又过了两年,爹爹去世了。哑姑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她整天忙了地里忙家里,侍候了大人又侍候小人。她吃不饱、穿不暖。头上生了疮,后娘不给治,时间一长,头发就秃开了。 本来长得很秀气很好看的姑娘变丑了。她用头巾一包,仍然任劳任怨地干她的活。孝女的名声是越传越远了。
  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哑姑早已成年,是个老姑娘了。后娘就是不给找婆家。借口是她又哑又秃,没有人要。实际上是怕哑姑走了,缺少一个温顺的奴隶。
  有一天早晨,哑姑把自己梳洗打扮一番后,抱着个梳妆盒来见后娘。她用手势说明,自己找了个地方,要出远门了;没有什么报答后娘的,只有一个梳妆盒留下来。但是,有一个要求:必须等她走远了以后才能打开。
  后娘当然不让她走。哑姑这次不听她的了,坚持要走。后娘又耍开了威风,破口大骂、动手大打了起来。惊动了邻居们一齐来相劝。大伙一致认为:“哑姑在家里,日子过得实在可怜。女大不中留,留下结冤仇。让她去找个好人家,过几天舒心日子吧。”后娘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压力下,勉强同意了,但是还有一个条件:“哑姑,你到了人家后,必须送来三百两银子作彩礼。要不然,老娘就要找上门去,来个大闹天宫!”
  一匹无人牵引的黄马走到了人前。哑姑骑上去,告别了后娘小弟和众乡邻后,就流着泪走了。哑姑刚一走,后娘就在梳妆盒上用开了心思。只见这盒子光生生亮闪闪的,非同一般。她想:“里边装的是啥宝贝呀?为啥哑姑说要走远了才让开呢?”好奇心和贪心使她马上就打开了来看。嘿,只见里边装满了哑姑头上篾下来的头皮和疮痂。后娘感到一阵恶心,顺手就要盖上时,却发现一部份头皮在闪闪发光。后娘仔细一看,却是一些黄澄澄的金子。后娘不禁心花怒放地想道:嘿,那丫头一定找了个大财主了。不行,给这点彩礼还不够,我得追上去,起码要叫她把整个梳妆盒全装满黄金才行。
  后娘说走就走。她迈开大步,边走边跑,恨不得一步就抓着个大财神。走呀,跑呀,累得她热汗长淌,气喘吁吁。跑呀,走呀,转过几个山嘴,她终于把哑姑追上了。
  哑姑一见后娘,就滚鞍下马。后娘用手势说明了来意。
  哑姑用手势告诉她:“你把梳妆盒开早了,头皮变金子还未变全哩。”后娘不由分说,一定要哑姑再拿点财宝才让走。哑姑手头又没有啥给的,两个人就僵持着了。
  黄马等不急了,“*(左口右昂)——”地一声扬头长嘶,意思是催哑姑快走。
  后娘被马嘶声吸引着了。阳光下,只见那匹黄马非同凡马,浑身金灿灿,光闪闪的,是匹金马呀。后娘贪心大起,放开哑姑,就去捉金马。金马见来人不是哑姑,转身就走。后娘撒腿就追,她一把拉着马尾巴就要往回拽。金马就是不回头。人当然拽不过马。马把人拉着走了一段路。后娘舍命不舍财地老不丢手。转过一个山湾,来到一个悬岩跟前,后娘气力不文,一松手,就“哗”地一声掉进了褒河里淹死了。
  金马见闯了大祸,不敢停留,就继续沿着褒河岸边的山路向前走去。
  哑姑随后赶到了出事地点,也傻了眼了。她来本是受了隐居在秦岭紫柏山中的仙人张良的点化,征召前往庙台子张良庙中修行的。这下,也不愿去了。她请人把后娘尸休打捞了上来,作了安葬,然后就在附近的一个山头结草为庵,出家为尼了。目的是,就近好照顾后娘生的小兄弟。同时,她广种草药,为人治病,药到病除,不取分文。因此名声传得很远很远。
  后人为了纪念这个可敬可爱的哑巴姑娘,就把她住过的山口哑姑山,她住过的草庵修成了庙堂,塑上了她的像,叫哑姑庙。从古至今,一直是游人不断的地方。那匹奉命去接哑姑的金马,那天闯下祸后,走到一个两条河交汇的地方,遇到了主人张良。张良在庙台子久候哑姑不来,才驾起云头来看个究竟。可是,马到人来到。因此,他和金马见面的地方就叫马到。以后又有人叫成了马道。今天,马道成了留坝县的一个大集镇了。

出处: 《汉中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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