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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景帝阳陵陵园的总体布局

胡芳


  汉阳陵陵园是汉景帝与王皇后同茔异穴合葬陵园的总称。
  汉景帝在即位的第三年(公元前154年),选定当时的弋阳县修筑寿陵,是为阳陵。汉景帝于公元前141年崩于长安未央宫,葬于阳陵。武帝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王皇后去世,合葬阳陵。阳陵前后修建时间长达28年,是迄今为止保存最为完整的西汉帝王陵园。
  汉阳陵陵园雄踞于渭河北部的二级台地咸阳塬之上,泾河、渭河自西南、西北方向夹咸阳塬滚滚东去,在阳陵以东4公里处汇成一体,形成了“泾渭分明”的自然景观。汉阳陵居咸阳塬上的西汉九陵之首,昂然向东。西有高祖长陵、惠帝安陵、昭帝平陵、元帝渭陵、成帝延陵、哀帝义陵、平帝康陵、武帝茂陵一字排开,气势恢弘。阳陵隔渭河与汉长安城遥遥相望,极目远眺,终南秀色尽收眼底。汉阳陵帝陵坐西朝东,陵园东西横长约6公里,南北跨度1~3公里,整个陵园占地约20平方公里。位置在今咸阳市秦都区肖家村乡张家湾村。陵区范围向北伸入泾阳县高家乡,向东至高陵县马家湾乡,跨咸阳、泾阳、高陵三县(市)。西铜高等级公路横穿陵区,交通便利。自然地貌和人文景观共同构成了阳陵“挟双龙以向东”的宏伟景观特征。
  《汉书·索琳传》载:“天子即位一年而为陵,天下贡赋,一贡宗庙,一供宾客,一充山陵。”也就是说,汉代皇帝把生前为自己修建陵墓视作彰显皇威、巩固政权的一件重大事业,将全国赋税的1/3用于帝陵建设。 
  汉景帝陵园是按照长安城的城市布局设计的,代表了当时建筑和设计技术的最高水平。
  阳陵陵园随五陵塬地形走势呈西宽东窄状,以中部为南北轴线,可将阳陵陵园分为南、北两大部分。
  ●汉景帝陵陵冢是至高无上的皇权象征,也是阳陵陵园的制高点和主体建筑。帝陵陵冢呈覆斗形,10里之外远望,依然巍峨。史书记载:“西南隅为最深隐,故谓之奥,而祭祀及尊者常处焉。”汉代沿袭古代礼制,以西为上。阳陵陵园在布局上保留了帝陵居西、后陵在东的格局。陵冢之下巨大的墓圹平面成“亚”字形,就是人们俗称的地下宫殿。曾经风华绝代的汉景帝就在那里的地下宫殿中安息。
  汉阳陵陵园内地上地下所有建筑都是帝陵的附属,它们以帝陵为中心向四周扩展开来。
  ●距帝陵东450米处是孝景王皇后陵,高大的覆斗形陵冢平稳庄重,皇后陵形制和规模略小于帝陵。
  ●帝、后陵四周均建有方形夯土围墙,墙垣的四面中心设有四座宏伟壮丽的陵阙。墙垣与阙门虽已崩塌,但仍能辨认出帝陵阙门属于当时最高规格的三出阙建筑。
  ●从帝陵地宫四面伸展到地面的陵园“神道”宽百米,笔直坦荡地向前伸展,贯穿着炫耀皇威的主旨。
  ●两座嫔妃陪葬墓在汉景帝陵以北700米处,与帝、后陵虚实相映,遥遥相望。这两座嫔妃陵冢是距离帝陵最近的一组陪葬墓。
  ●帝陵陵园偏南部的建筑遗址面积巨大,东西长达300多米,有汉代大型建筑遗址数十座,应是阳陵陵园礼制建筑中陵庙、寝殿、便殿以及陵园寺吏舍的建筑遗址。这一带夯土累累,瓦砾遍地,令人联想起昔日陵园中绿瓦石柱,巍峨庙宇,宫墙阙楼层层托高、重重相叠的宏伟气势。
  ●陵区内发现各类从葬坑近300座。在帝陵封土内外墙垣之间均有从葬坑发现,帝陵陵园之内86座,南区从葬坑24座,北区从葬坑24座,王皇后陵园周围31座,嫔妃墓园周围也有数量不等的从葬坑,总面积约达20万平方米。①从葬坑内出土大量裸体武士俑、动物俑及内涵丰富的各类文物近3万余件(组)。铁制农具、车马器、度量衡、乐器、印章以及各种陶制生活器皿,几乎包括了衣、食、住、行各个方面。大量陶俑象征着皇帝生前的卫士、仆从、宫女、奴婢和仪仗队,甲胄、刀剑、干戈等兵器则守卫着帝、后的安全。
  在帝陵西北的土狼沟村发现的阳陵刑徒人墓地,是汉代修建阳陵陵园巨大工程时,被繁重劳役和酷刑折磨致死的刑徒埋葬地。
  ●阳陵陪葬墓园位于陵园东部。皇亲国戚、权贵重臣的34座陪葬墓在景帝陵东神道南北两侧整齐排列,犹如群臣朝谒天子时的阵容。阳陵陪葬墓园纵横交错,占地94.3万平方米,已探明有早、中、晚期墓葬5000余座。②
  ●阳陵邑在景帝陵以东二公里处,经过考古工作者的勘探和发掘,陵邑中里坊、官府、街道、市场遗址历历在目。俯拾即是的汉代残砖、瓦当与阳陵陵园建筑材料相似,酷似长安甲第建于京城之东。
  ●据文献记载,西汉帝陵陵园应该是按双重城垣设计的。《汉书·外戚传》记载:后宫“五官以下,葬司马门外。”这里记载的司马门,不是帝陵陵园的门阙,而应是更大范围的门阙。但是,我们迄今尚未发现这样的墙垣与门阙,或许当时只设门阙不筑墙,以门阙象征外城而已。景帝陵和皇后陵周围的墙垣只是狭义的陵园之称,广义的阳陵陵园应该包括以帝陵为中心的所有陵园附属建筑,范围要大得多。
  汉景帝阳陵陵域广阔,规模宏大,气势恢弘壮观,其陵园的外城布局模仿长安城,内城相当于未央宫宫城,陵寝象征宫殿;陪葬墓群是永远陪伴帝王左右的忠诚臣僚;陵邑云集各色人等,形成拱卫陵园的外围城市;陵园“神道”则是仿照汉长安皇宫前御行大道的建制。汉阳陵陵园的整个建筑布局就是模拟皇帝生前生活,把地上王国统统搬到地下。至高无上的帝王希望死后依然是这个太平盛世的主宰。 
  汉阳陵是西汉帝陵中第一座大规模、有计划地进行考古发掘的西汉帝王陵园。陵墓附近曾经出土大量属于西汉时代的“泾置阳陵”、“与天无极”、“长乐未央”等文字瓦当,证实了这里的确为汉景帝阳陵陵园。
  阳陵陵园反映了汉代最高的丧葬礼仪,也是迄今为止发现保存最为完整的西汉帝王陵园。它浓缩了汉初的文化精华,是当时社会政治、经济、军事、思想和艺术成就的精湛组合,是一座尘封了两千多年的汉代文物宝藏。
  ①陕西省考古研究所:《汉阳陵》,重庆出版社,2001年。
  ②焦南峰、王保平、马永赢、李岗:《汉景帝阳陵发现陪葬墓园》,《中国文物报》1999年11月14日。 

汉景帝阳陵探秘/胡芳.—西安:西北大学出版社,20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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