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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三节 “三三制”政权的巩固和发展——3

雷云峰


  三 共产党与非党人士的民主合作
  实施“三三制”以后,如何处理好党同非党人士的民主合作,是关系到“三三制”政权能否巩固和发展的重大问题。在同非党民主人士合作时,关键是处理好同中间分子的关系。因为,一般说,1/3的非党左派进步分子,容易接受党的政策领导,主要是1/3的中间分子,由于阶级利益和历史原因,他们和党存在一定距离,合作共事就比较困难。这样,“我们一定要学会打开大门和党外人士实行民主合作的方法,我们一定要学会善于同别人商量问题”。①边区党在实践中摸索出了一套成功的作法。
  第一、组织上保证参加政权工作的党外人士有职有权,使他们充分行使法定的职权。在这方面,我们曾一度和中间人士的关系,搞得不十分好,把他们当客人待,形式上客客气气,事实上对他们的职权并不尊重。中间分子对这种把他们“当摆设”的作法,也很不满意,李鼎铭常以“俺没意见”来消极对待。为了打破这种不正常局面,边区政府党组作出了几条改进措施:(1)各厅、处、院要轮流向政府主席、副主席和参议会副议长汇报工作;(2)每次政务会议前,由有关单位的党员领导人,向李鼎铭汇报会议内容和可能出现的问题,取得他的同意才开会,不同意便缓期开会,进行协商;(3)某些不需要经过政务会议通过,而要由副主席签署下达的文件,由主管负责人先向他说明内容,取得同意,然后办理划行手续;(4)平日多接近,多谈心,多交换意见。这样做,李鼎铭、贺连城、霍子乐、安文钦等非党人士,都很高兴,态度完全改变了。有一次,财政厅长南汉宸汇报边币发行数量时,李鼎铭马上以主人翁的态度关照说:“这要绝对保密,不要让其他的人也知道”。后来中外记者团来延安,一个英国记者要求同李鼎铭单独谈话,我们满足了他的愿望。他问李鼎铭是不是有职有权?李鼎铭爽朗地笑着回答说:“我有职有权”。事后,这个英国记者对人说:“李鼎铭副主席真正有职有权,他在回答我的问题时,面笑心也笑了”。在边区一级的党外人士,做到了有职有权,但在县、乡两级则还有一定差异。
  第二、正确地掌握既团结又斗争的方针。中间分子大都是从地主阶级中分化出来的爱国民主人士,和中等资产阶级的代表,在边区主要是开明士绅和商人。他们在参政以后,不可能不关心本阶级的利益,为自己的阶级说话办事。为了团结中间分子共同抗日,在合作共事中作适当的让步是必要的,无此不能团结他们一道工作;但让步不是无原则的迁就,否则就会影响工农阶级的根本利益。这就是说,原则要坚持,方法要灵活。当时绥德、佳县等地未经土改,经常发生农民和地主的土地纠纷事件。林伯渠和李鼎铭分任边区审判委员会正、副委员长,除担任第三级终审职责外,还裁决土地纠纷案件。有时为了照顾地主阶级的代表人物,裁决结果,农民吃了亏,就由边区政府给农民作相应的补赏。这样,把地主和农民双方都照顾了。让步是为了团结,必要的斗争也是为了团结。一次由李鼎铭副主席主持的政务会议,讨论奖励投资条例。其中有一条说:“投资开垦公荒者,其土地使用权属于投资者”。李鼎铭主张把“土地使用权”改为“土地所有权”。这是一个原则问题,经过反复讨论,未能取得一致意见,就暂时取消了这一条,留待以后继续研究。类似这样的原则分岐,林伯渠、谢觉哉、李维汉等对中间人士责之以大义,晓之以利害,做了不少的团结争取工作。
  第三、生活上给他们以适当的照顾。在政权机关中工作的共产党员,享受供给制,除了吃饭穿衣,只有极少数的零用钱,边区政府主席林伯渠也不例外。但边区政府特地对中间人士实行薪金制,虽然薪水不多,却比共产党员的供给制要好一些,除了自己的吃用外,还能补助家庭生活。要尊重党外人士、尤其是中间人士不同的生活习惯,不能要求他们与共产党员一样,而使他们感到不满与不安。对一些在长期生活中养成特殊嗜好的中间人士,只要不妨害政府的工作,与政治无关,我们一概不加干涉和指责,对此他们甚为感激。
  第四、共产党员对党外人士要有平等待人的民主作风。实行“三三制”初期,有些共产党员觉得不舒服,组织决定,只得服从,就把党外人士当作幌子,需要时摆一摆,不需要就无形中丢了。这种情况,就在党外人士,特别是在中间人士的心里上,产生主、客之感和观望态度,这对巩固和发展“三三制”政权,是极为不利的。中共中央多次强调,要“提倡民主作风,遇事先和党外人士商量,取得多数同意,然后去做。”西北局高干会后,边区政府又进行了民主作风的整顿,使大多数党员干部转变了作风,尊重党外人士的职权,在其职权范围内的事,放手让他们去做,有成绩给以表扬,有缺点帮助改正,以提高他们的积极性和责任心。这样,改善了共产党与党外人士的关系,党员拚弃遇事包办代替,党外人士克服作客观望思想,真诚相见,平等相待,民主合作,心悦诚服。
  ①《毛泽东选集》第3卷,1991年6月第2版第810页。
  

陕甘宁边区史抗日战争时期(中、下篇)/雷云峰.—西安:西安地图出版社,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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