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总到阵地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陕西省宜川县委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

　　二月二十九日，敌刘戡率领的援兵两个师四个旅被我军压缩到瓦子街以东的任家湾东西不到二十里、南北不到十里的狭小地区，而且给敌人的精锐九十师以致命的打击。三月一日上午我野战军司令部由上降头推进到圪背岭。彭总让我留在司令部里，除负责同各纵队的联系外，更主要的是查清胡宗南的动向，掌握延安、洛川敌人的活动。他和其他领导同志，都到前面指挥所去了。
　　那天中午，我军主力从四面八方向敌人发动总攻击后，彭总在自己的指挥所观察到，敌人死守丁家湾的一个山头阵地，使我多次攻击受阻，便急着要向下传达命令。但是身边带的几个参谋都已经被先后派出去了，他只好对刚从司令部来的高克恭说：“你赶快到独五旅的指挥所去一趟，传达我的命令：叫他们集中全部火炮，狠狠地打前面山头上的敌人，支援四、六纵队的进攻。”
　　高克恭跑步离去以后，彭总焦灼地在指挥所等候消息。过了一阵功夫，还没有听到前边的炮响，他便带着警卫员，亲自向三纵队独五旅的指挥部走去。大雪初晴，雪水遍地，道路十分泥泞，有些地方根本没有路。彭总拄根木棍，非常吃力地行进在坑洼不平、灌木丛生的山坡上，鞋子不时陷到泥里，还一连摔了几跤。但他不让警卫员搀扶，鞋掉了勾起来，滑倒了爬起来，继续快步赶路。
　　彭总走进独五旅的指挥所，顾不得洗一下沾满泥巴的双手，便指着李夫克旅长和王赤军政委，急切的问：“你们为什么还不开炮?为什么还不开炮呀?”李旅长和王政委答道：“根据高克恭同志传达你的口头命令，我们正在调集各团的炮火，马上就能开炮”。
　　彭总听罢，转身走出旅指挥所，站在阵地上，用望远镜观察敌人的阵地。战斗正打得非常激烈，枪炮声和冲锋的呐喊声此起彼落，敌人的子弹飕飕地不断从彭总的身旁疾飞而过。旅首长就对彭总说：“彭老总，你赶快到隐蔽部去吧，这里太危险”彭总回答说：“你们关心我，为什么不早点开炮?打仗，战机非常重要，指挥员要有战场全局观点，善于协同配合，随时想到狠狠地打击敌人，不给敌人的喘息的机会。”话音刚落，独五旅的火炮轰隆轰隆地响起来了。顿时，颗颗炮弹打在敌人中间，到处开花。轰了三、五分钟，敌人就乱了套，连喊带叫，活象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窜。
　　彭总看见我们的炮火发挥了威力，高兴得直说：“打得好，打得好!使劲打!”在猛烈炮火的支援下，我四纵队六纵队，很快就从敌人阵地的西北和东北方向压了过去。激战了约二十多分钟的功夫，我军就拿下了敌人死守的那个山头。
　　一见我军占领了那个山头，彭总喊了声；“哎，解决了，解决了!”然后，转身要走。独五旅的首长们遂上前问道：“彭总，你还有什么指示吗?”彭总笑眯眯的回答说：“一切为了干净，彻底、全部消灭敌人。”说罢，便离开了独五旅的指挥所。
　　在回司令部的路上，要翻过一个山梁。爬山梁时，他又连续摔了两跤。警卫员又要搀扶他走，说什么他也不干，还对警卫员讲：“咱们比试比试，看谁走得快。”
　　彭总爬上了山梁，走到了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四周一些稀稀散散的树木上，仍然是银花满枝。这雪后的景色，似乎并没有引起彭总的兴趣。他一直注目眺望的，却是刚刚被我军夺下来的那个山头。彭总望着那个山头，心中充满了无限胜利的喜悦，他情不自禁地唱起了京戏：“一马离了西梁界……”这声音，和战士们的欢呼声汇成了一片，在雪后晴朗的天空中，组成了一曲胜利的乐章。彭总一边唱着，一边还挥动着手中的木棒，做着摧马扬鞭的动作。
　　

宜川文史资料第二辑/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陕西省宜川县委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