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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儿快马 戏舞翩跹

作者:侯世新








  Horse and Entertainment
  马与娱乐
  骑马出游、狩猎自周代以来,一直是贵族阶层的传统休闲活动,反映狩猎场景的造型与装饰则十分常见。随着社会发展,人们的骑术也不再只是搏杀之技,赛马、马戏等体育竞技和表演应运而生。
  唐代马术活动兴盛,唐墓出土马球图壁画及马球俑就生动再现了盛唐打马球场面,唐大明宫遗址中还有专设的马球场地。舞马则是盛唐乐舞表演的艺术奇观,不仅见载于文献,还有专为舞马所作的诗歌,舞马形象更在出土文物中得到印证。
  马文化知识链接
  一 游猎
  唐代宗室贵族重视骑马狩猎出行,经常举行大规模狩猎,逐山林间,射鸟宫苑中,《新唐书》记载齐王李元吉自称:“我宁三日不食,不可一日不猎。
  北朝和隋唐上流社会喜爱狩猎。以狩猎场面作为器物装饰题材由来已久,战国青铜器、汉代壁画及画像石、魏晋砖画中都出现过狩猎纹饰。唐代统治者对狩猎活动极度热衷重视,狩猎纹也成为重要的艺术表现题材,在墓葬壁画、铜镜、金银器及石刻、陶俑中都有体现。
  严驾鸣俦侣,揽辔过中田。戎车方四牡,文轩驭紫燕。
  ——西晋·张华《游猎篇》
  紫髯胡雏金剪刀,平明剪出三*高。枥上看时独意气,众中牵出偏雄豪。
  骑将猎向南山口,城南狐兔不复有。草头一点疾如飞,却使苍鹰翻向后。
  ——唐·岑参《卫节度赤骠马歌》
  二 马戏、舞马
  唐代舞马是集艺术性、娱乐性为一体的精彩表演。据记载,唐玄宗就曾设专人训练良马以庆祝自己的生辰“千秋节”,并有专用于舞马表演的乐曲与诗歌,唐代文人更多有吟咏舞马的佳作。经良好训练的舞马灵敏聪慧、技艺高超,可随音乐翩然起舞,还能以口衔杯,敬酒献寿。
  【舞马故事】安史之乱后,安禄山手中的舞马被当作普通战马饲养。某日军中奏乐,这些舞马就行惯性地应节跃舞起来,养马军士不知是舞马而将它们当作妖孽。然而鞭打之下,舞马没有停止,舞姿反而“抑扬顿挫,犹存故态”,最终“马舞甚整,而鞭挞愈加,竟毙于枥下”。足见舞马的命运也随王朝的衰落而凋零。
  ——《明皇杂录》
  圣王至德与天齐,天马来仪自海西。腕足齐行拜两膝,繁骄不进蹈千蹄。髬髵奋鬣时蹲踏,鼓怒骧身忽上跻。更有衔杯终宴曲,垂头掉尾醉如泥。
  ——唐·张说《舞马乐府》
  屈膝衔杯赴节,倾心献寿无疆
  ——唐·张说《舞马词六首》
  舞阶衔寿酒,走索背秋毫。
  ——唐·杜甫《千秋节有感》
  三 马球
  连翩击鞠壤,巧捷惟万端。
  ——西晋·曹植《名都篇》
  打球作
  唐·鱼玄机
  坚圆净滑一星流,月杖争敲未拟休。
  无滞碍时从拨弄,有遮栏处任钩留。
  不辞宛转长随手,却恐相将不到头。
  毕竟入门应始了,愿君争取最前筹。
  唐代流行马球运动,这是一种骑马飞驰、以球杆击球的竞技项目,又称“波罗球”、“击鞠”等,相传源自波斯。
  其实早在汉代,马球活动已经表现在画像砖图像中。
  唐代马球运动多盛行于上层社会,对马匹、场地设施等都有很高的要求。骑乘的骏马必须膘肥体壮、灵活善奔,方能在宽广的场地中“东西驱突,风回电激”,“迅若流电”。马球的场地有大有小,专门的球场分军用和民用。唐中宗时期甚至不惜将油注入球场地面,以使场地平整坚实,尘土不易飞扬。《资治通鉴》中有记载唐人不惜巨资点燃烛火,夜晚打马球的记载,足见唐代马球之盛及场地之广阔。
  唐大明宫遗址中就有马球场地的遗迹,能使人们从中依稀得见昔日皇家打马球的盛况。
  【皇家马球队】唐景云年间,吐蕃赞普尺带珠丹派使团到长安迎娶金城公主。使团首领晋见中宗,献出聘礼后,又提出举行马球比赛。中宗应允,于禁军将士中挑选十多名马球高手,在梨园亭球场比赛,并亲临观看。前几回合,吐蕃皆胜。中宗当场走马换将,诏令皇亲国戚李邕、杨慎交、武延秀和李隆基等4人为首的球队与吐蕃十多人对阵,终取得了胜利。
  ——《封氏见闻记》卷六
  马球最初可能作为军队练武之用,之后发展成流行于贵族间的体育活动。唐代女子打马球时穿上各样服饰,甚至作男子和胡人打扮。史载唐代君主热爱击球,并亲自上阵比赛。1956年唐长安大明宫含光殿遗址出土的一块石质铭文,说明在皇宫建筑球场,专门为皇帝与贵族击球之用。马球的流行,说明马匹供应充足,而贵族们的骑乘技术亦有甚高水平。
  2004年陕西富平唐李邕墓出土打马球图壁画,描绘了唐代马球运动的热烈场面。图中男子骑在剽悍的骏马上,画面色彩艳丽,人物形象鲜明,栩栩如生,富有强烈的动感。
  李邕系唐高祖李渊曾孙,身世显赫,且为马球高手。《封氏见闻记》曾载,唐中宗年间吐蕃使节至京迎娶金城公主,在禁苑中与唐朝贵族进行马球比赛,连番得胜,后中宗命令李隆基(后来的唐玄宗)与嗣虢王李邕、驸马杨慎交和武延秀四人等组成球队,方挽回颓势,取得胜利。唐代大部分皇帝都喜爱打马球,皇帝的近卫军“神策军”,就是最优秀的马球队,那时连提拔将领,都以球艺高低来决定。
  舞马词
  唐·张悦
  万玉朝宗凤扆,千金率领龙媒。
  眄鼓凝骄蹀躞,听歌弄影徘徊。
  天禄遥征卫叔,日龙上借羲和。
  将共两骖争舞,来随八骏齐歌。
  彩旄八佾成行,时龙五色因方。
  屈膝衔杯赴节,倾心献寿无疆。
  帝皂龙驹沛艾,星兰骥子权奇。
  腾倚骧洋应节,繁骄接迹不移。
  二圣先天合德,群灵率土可封。
  击石骖驔紫燕,*(左扌右从)金顾步苍龙。
  圣君出震应箓,神马浮河献图。
  足踏天庭鼓舞,心将帝乐踟踌。

骏程万里——丝绸之路马文化展/侯世新主编.—西安:三秦出版社,20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