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古国—遗落的西域故地文明探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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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祚长久的龟兹王朝

作者:王功恪,王建林






  龟兹王朝祖系的根是至少从新石器时代起就居住在库车绿洲的土著龟兹人。随着丝绸之路民族大迁徙的洪流,不断涌入的月氏、乌孙、匈奴、高车、突厥、回纥等族都融入了大龟兹族之中,成为独具特色的居民共同体——龟兹民族。
  (一)大月氏为龟兹打上烙印
  大月氏是最初进入龟兹地区的外来民族之一。月氏族原居于陕西北部地区,是以养马著名的游牧民族,战国时被齐秦霸主击败,后西迁向河西走廊。据《史记·大宛列传》记载:“始月氏居敦煌、祁连间,及为匈奴所败,乃远去。”大月氏王为冒顿单于所杀后,举族西迁至伊犁河流域,后又被乌孙和匈奴联军击败,迁徙至阿姆河流域。
  大月氏西迁的路线主要是经天山以南可以避开乌孙的地方,从敦煌西北经罗布泊,越楼兰古国向龟兹绿洲,再分两路,一路直驱焉耆盆地,入天山,西经尤鲁都斯大草原进巩乃斯川而入伊犁,这是天山自古以来就有的草原牧道;一路经库车、阿克苏、乌什,越拔达岭而至伊塞克湖一带。
  大月氏西迁时,在龟兹地区留下了不少月氏人,使龟兹一度成为大月氏族的重要根据地。中国古代史籍明确记载并经考古反复验证,月氏为蒙古利亚人种,属阿尔泰语系突厥语族。至于大月氏西迁至巴克利亚之地,和当地东伊兰语的大夏人融合成为印欧语系东伊兰语族人,那是在抵达阿姆河流域以后的事。
  正因为大月氏人西迁在龟兹留下了不少人,其血统、语言、畜牧生产、社会习俗等各方面必然会对龟兹人产生重要和深远影响,在龟兹古国的发展史上打下深深的烙印。
  (二)乌孙与龟兹相互并存
  乌孙是公元前1—2世纪西域各国中人口最多的一族,而龟兹是天山以南各国中人口最多的一族。龟兹与乌孙长期错牧而居,并共同反对匈奴的奴役,两个民族之间和睦团结,深受汉文化的影响,他们都向往汉文明。
  龟兹是以农业为主的民族,乌孙是以游牧、养畜业为主的民族。两汉及魏晋南北朝时期,龟兹与乌孙在经济上一直存在着互相依存,互相补充的关系。
  在频繁的经济交往中,两族之间的文化往来,也必然会同样频繁起来。被玄奘称为“特善诸国”的龟兹乐舞就深刻影响乌孙乐舞的发展,进一步丰富了乌孙乐舞。而乌孙富有草原气息的乐舞,那种写实的、扣人心弦、足以打发寂寞长夜的英雄序曲和情歌也给龟兹乐舞增添了新的活力,在驼铃声中激荡着旅人的情怀。确实,在两汉及魏晋南北朝时,龟兹与乌孙两族的经济文化同在西域放射出灿烂的光辉,成为中国西陲天山南北两朵并存的不败鲜花,为中国历史和世界历史作出了重要贡献。
  全力结好乌孙是汉武帝进军西域的基本国策。乌孙是唯一敢同匈奴抗衡的大国,在汉朝开拓西域的过程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汉朝曾两次远嫁公主至乌孙和亲。
  汉武帝为了切断匈奴右臂,采纳了张骞的建议,与乌孙结盟,团结龟兹,共击匈奴贵族。
  (三)匈奴统治龟兹
  匈奴深知游牧于伊犁河流域的乌孙和汉廷往来最便捷的道路是经过东部天山直下河西走廊。为了隔绝乌孙和汉的来往,匈奴首先侵占了位于东部天山南北的车师族地区,迫使乌孙通往汉廷的道路不得不经过天山以南的龟兹及楼兰地区。
  历史把龟兹王朝推到了丝绸之路舞台的中心,成为西域雄壮话剧的重要角色。
  汉武帝于公元前140年登基之后,连续大规模发兵出击匈奴,经元朔二年(公元前127年)、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三次大胜,迫使匈奴右部王活动中心西移至天山东部一带。
  匈奴在中原及漠南北失败,必然要进一步加紧对西域的控制,把主要根据地放在西域,因而加重对西域各族人民的剥削,用以支持对汉战争。自匈奴占领西域后,经过几十年发展自己的势力,至汉武帝向西域用兵时,匈奴在这里的势力已经足够强大,建立了较为稳固的统治,所以当时汉朝文武官吏已认识到西域已成为匈奴的“右臂”“西方之援国”。在政治、经济、军事各方面,西域沦为匈奴政权强有力的后方基地。
  匈奴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充分发挥龟兹在丝绸之路上战略重镇的作用,在龟兹实施了一系列统治措施:
  1.设立童仆都尉府,用这专管奴隶的统治机构,牢牢控制西域最丰美的水草之地——焉耆盆地和龟兹绿洲。
  2.实施人质制度,用以控制各国王室,对楼兰、龟兹、焉耆、车师、于阗等国人质尤为重视。
  3.设置监国和常派使团,督察动静,进行军政控制。(见《后汉书·班超传》)
  永平十六年(公元73年),“时龟兹王建为匈奴所立,倚持虏威,据有北道,攻破疏勒,杀其王,而立龟兹人兜题为疏勒王”。
  4.苛征财物,视龟兹为匈奴“库房”中的“中心府库”。因为龟兹、焉耆一带正是铜、铁、煤炭十分丰富的地区,故匈奴把龟兹作为它进行频繁掠夺战争最重要的后勤基地;加之龟兹适处丝绸之路中段要冲,控制了龟兹就等于控制了南来北往,东进西出的财源通道。
  从公元前176年左右匈奴征服西域各部后,到公元前101年西汉屯田轮台、尉犁止,匈奴统治了龟兹76年。这期间匈奴在龟兹设官置守,驻扎军队,征收赋税,极大地加重了龟兹人民的负担,成为龟兹王朝的阵痛时期。但勇敢而富有智慧的龟兹人民也吸收融入了先进的中原文化和匈奴文明的先进成分,加速了自身的政治、经济与文化的发展进程。刚刚脱离原始社会的龟兹文明向前迈进了一步,使龟兹王朝逐步走向昌盛,不久兼并了轮台、尉犁、乌垒,并迫使扜弥成为其属国,从而成为西域大国,这是龟兹成为西域霸主之一的序幕。
  公元前101年,汉武帝开始执行“断匈奴右臂”的战略,屯田轮台、尉犁。至汉昭帝时,为扩大屯田,即以在汉为质的扜弥太子赖丹为校尉,率军屯田轮台,引起了龟兹王室中一些亲匈奴贵族的恐惧。贵人姑翼在龟兹王前进谗言:“赖丹本臣属吾国,今佩汉印绶来迫吾国而田,必为害。”在当时匈奴势力仍然控制龟兹的情况下,龟兹王也无可奈何,只好听凭姑翼等贵人聚兵攻杀在轮台屯田的汉军,赖丹也同时被杀害。
  公元前74至前72年匈奴单于壶衍锑为摆脱对汉作战的困境,把矛头移向乌孙,出兵攻打乌孙,在乌孙境侵占了车延恶师地。匈奴的侵略激起了乌孙人民的愤怒,他们与汉合力,于公元前72—前71年间彻底歼灭了位于蒲类(即巴里坤)草原的右谷蠡王庭。公元前71年汉宣帝任长罗侯常惠去乌孙犒赏乌孙反击匈奴有功人员的同时,于返回途中即调乌孙、疏勒、莎车诸国兵5万人,向龟兹进发,责问龟兹杀赖丹之罪。这时在位的龟兹王已是绛宾,他承认杀赖丹之事,但说:“乃我先王时为贵人姑翼所误,我无罪。”即缚姑翼送常惠处,惠即斩姑翼以报杀赖丹之仇。
  (四)千秋美丽佳话
  龟兹王绛宾不仅是龟兹王朝中第一位力主汉龟友好联姻的君主,而且是第一位欢迎西汉进入西域、具有远见卓识、与汉室同心同德为统一西域立下开创性功勋的风云人物。他与解忧公主之女缔结为恩爱夫妻更是西域民族史上光映千秋的美丽佳话。
  绛宾王对过去龟兹王室少数人亲匈仇汉所犯下的罪行的处理果断而坚决,说明在汉朝势力进入西域后的汉匈激烈斗争中,他卓有远见地认识到汉朝的政治、经济、文化都优于匈奴。绛宾王内心十分倾慕汉朝,决心要摆脱匈奴的奴役,逐步靠拢汉朝,以发展龟兹的经济、文化。于是绛宾王一反故王对汉采取的模棱两可的态度,和西汉王朝结成了十分友好的关系,其间当然受到乌孙和汉结盟的不少影响。因为在车师路被截断时,乌孙去中原的道路主要是通过龟兹经楼兰进玉门关去长安。这些频繁的往来,自然也给龟兹带去了不少汉朝经济文化的硕果,促进了龟兹社会的繁荣。
  绛宾王为了结好汉朝和乌孙,首先遣使到乌孙,求与解忧公主和翁归靡所生女儿弟史结为夫妻,以便同汉朝及乌孙结成亲密关系。
  公元前71年,正逢解忧公主派其女儿弟史到京师长安学鼓琴,路过龟兹。龟兹王绛宾早已听闻弟史出色的姿容和音乐天才,内心倾慕已久,只是无缘相会,苍天作美,她路过龟兹,绛宾怎能不喜出望外。他决心把弟史留住。为了欢迎弟史的到来,他特意在王宫安排了一场盛况空前的音乐会,邀请龟兹国著名乐师演奏独具龟兹风韵的各种乐舞。弟史看后,甚为赞赏。绛宾也彬彬有礼地邀请弟史弹奏了一曲琵琶。弟史那端庄的仪态和以轻盈的动作弹奏出的悠扬的旋律、和谐的音韵,赢得了观众的阵阵掌声。绛宾更是听得如痴如醉,曲罢歌终,喝彩声回荡不绝。绛宾对弟史也更依恋难离,于是再一次遣使赴乌孙解忧公主处,表达自己娶弟史为妻的迫切心情。此次得到了翁归靡夫妇的应允,这段故事成为西域民族关系史上广为传颂的佳话。
  弟史和绛宾结婚后,住在龟兹,夫妻十分恩爱。解忧夫妇感到弟史学业未就,便向汉朝上书,希望朝廷将他们的女儿征召入朝,当做皇室宗亲一样看待,以便继续深造,学习鼓琴;绛宾得悉此事后,也上书汉朝,表示愿同弟史一同入朝,获准后即忙碌地备办了进京的礼品。元康元年(公元前65年),龟兹王绛宾和夫人弟史一同来到京城长安。宣帝召见,绛宾向他进贡了龟兹的羯鼓、筚篥等乐器。宣帝除赐以黄金绸缎外,特赐给了金印紫绶,表示龟兹是西汉王朝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件事发生在西域都护府成立之前,具有重大的政治意义。到了汉宣帝神爵二年(公元前60年),匈奴日逐王降汉,汉朝设立西域都护府,府治设在乌垒城(今轮台县策大雅),这与绛宾王的倾心向汉分不开。乌垒当时属龟兹管辖,是龟兹东面的边防重镇,乌垒成为西域都护府治所在地,足见绛宾为西域统一作出的贡献。
  绛宾和夫人来到长安后,汉宣帝刘询下令以接待国王和公主的礼仪款待他们,又命令协律都尉(掌管校正乐律的官员)帮助他们学好汉乐。绛宾为了对汉朝的政治、文化多做一些考察和研究,和夫人在长安住了一年,学了许多东西,才返回龟兹。
  以后,绛宾和弟史又数次到京师朝贺和学习,《汉书·西域传》说他“乐汉衣服制度,归其国,治宫室,作缴道周卫,出入传呼,如汉家仪”。很明显,绛宾王在境内尽力传播了汉朝先进的礼仪制度,为汉朝和西域的文化交流作出了宝贵的贡献。那时有些故步自封的人讽刺绛宾说:“驴非驴,马非马,若龟兹王所谓赢(即骡子)也。”绛宾根本不管这些流言蜚语,他认为只要对国家统一有利的事情就应该坚持去干,并让自己的儿子以汉朝外甥自居,世代服从汉朝的政令军令,为维护国家统一效力。
  绛宾王之子丞德秉承父亲教诲,继续执行亲汉政策,为维护国家统一作出了重大贡献。《汉书·西域传》赞称:“绛宾死,其子丞德自谓汉外孙,成、哀帝时往尤数,汉遇之亦甚亲密。”
  (五)历史的曲折与反复
  从公元46年起,由于东汉初建,难于顾及西域,匈奴残余势力又乘机进行分裂活动,并进占龟兹为根据地,把龟兹王绑在战车上,四处扩张,直到公元91年白霸登位止,共经历了45年的战争岁月。在这段战火纷乱的灾难年代里,龟兹的社会经济遭到了严重破坏,龟兹地区商业贸易的发展也受到了阻碍。
  在西城历史发展的长河中,龟兹也是曾数度出现逆流。
  汉朝明帝永平十六年(公元73年)以龟兹为根据地的匈奴分裂势力,为了控制和称霸塔里木盆地,唆使龟兹王建攻杀疏勒王成,并封龟兹左侯兜题为疏勒王。东汉政府为了统一西域,决定派军司马班超率吏士36人驰赴塔里木盆地南道。智勇双全、胆略超群的班超从鄯善、莎车,一路过关斩将,驰赴疏勒。即于永平十七年(公元74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劫缚兜题,并以宽大胸怀把兜题放归龟兹,另立疏勒王成之兄子忠为疏勒王,班超则进驻疏勒盘橐城,以保卫西域疆土。
  东汉政府在派出班超的同时,还于公元74年任命陈睦为西域都护暂驻焉耆。另外,任命郭恂为副校尉,屯兵随都护;司马耿恭为戊校尉,屯车师后部金满城;关宠己为校尉,屯车师前部柳中城。但匈奴贵族不甘心于失败,于汉永平十八年(公元75年)汉明帝逝世时,勾结亲匈奴的龟兹、焉耆统治者杀死都护陈睦,同时派匈奴军队与车师军队分头围攻柳中城和金满城的汉屯田兵,迫使其撤回内地。班超也在章帝初立时的错误决定下奉召回朝。龟兹王建闻讯,万分高兴,立即在疏勒威胁未降者。由于疏勒、于阗人民的恳留,班超又从于阗重返疏勒,眼见龟兹王建对疏勒人民的暴虐行为,立即率兵与疏勒人民一起大败龟兹王建的军队,把它赶出了疏勒。至汉建章初三年(公元78年),班超又率领疏勒、于阗、扜弥、康居四国军士1万人攻占了龟兹属国姑墨石城。
  班超义无返顾地连续出击,斩断了龟兹王建的称霸梦想。在连续丢失疏勒、姑墨的战略重地后,龟兹王建引起匈奴及龟兹急欲称霸的贵族的不满,从而在匈奴的授意和支持下,龟兹贵族废黜了建的统治,另立龟兹贵族尤利多为龟兹王。公元78年前后,尤利多依仗匈奴势力和龟兹亲匈贵族登上了龟兹王的宝座,竭尽全力为匈奴分裂势力和龟兹亲匈贵族服务,在同年集中全力反攻班超军,夺占了姑墨。
  尤利多攻占姑墨后,立即派人至莎车、疏勒进行策反,试图孤立班超,动摇东汉在西域的抗匈基地,重建霸业。果然莎车首先率兵响应,举兵降龟兹,接着疏勒都尉番辰也率部降龟兹。在此险恶形势下,疏勒王忠始终举棋不定。后来莎车王送去重礼,疏勒王忠也投向匈奴,龟兹即“西保乌即城”。这时班超虽然兵单力孤,仍然镇定自若,发扬大无畏精神,依靠疏勒、于阗等地少数民族和汉朝政府派去的少数支援部队,首先发于阗诸国兵2万人进攻莎车。莎车王期黎急忙向龟兹求救,鉴于莎车的战略地位,尤利多即派左将军檄调姑墨、温宿、尉头兵5万人往救。班超巧妙地运用战术,终于以少胜多,攻灭莎车。尤利多惨败后,只好回守本土。随后班超立疏勒府丞成为疏勒王,组织疏勒人民进攻叛汉投匈的乌即城,活捉了忠,安定了疏勒。
  公元90年,北匈奴在东汉名将窦宪、耿秉等的不断打击下,势力大衰,北匈奴遁逃,车师前、后部率众降汉。尤利多在莎车、匈奴、车师相继降汉后,自知称霸梦想破灭,走投无路,于公元91年,率姑墨、温宿、尉头属国降汉,班超即立曾为汉廷侍子的白霸为龟兹王。《后汉书·班超传》称:“废其王尤利多而立白霸,使光(指司马姚光)将尤利多还旨京师。”东汉政府即任命班超为西域都护,都护府暂设在龟兹东面的它乾城;徐斡为长史,田于疏勒。
  (六)繁荣昌盛的白氏王朝
  公元91年,白霸在东汉政府的扶持下登上了龟兹王位,揭开了龟兹王国一个崭新的历史篇章。自白霸登位,直到公元8世纪末唐朝的800年间,主要是白氏王族控制着龟兹王室。
  白霸登上龟兹王位后,决心重建龟兹古国,着力稳定社会,大力发展经济,医治战争创伤。新任都护班超则把西域都护府搬至龟兹,坐镇它乾城,实行“荡遗简易,宽小过,总大纲”的政策,团结天山南北各民族广大人民,保障各城邦社会的稳定和丝绸之路的畅通。白霸与班超默契配合,充分利用这一大好时机,大力发展龟兹政治、经济,并于公元94年,率领龟兹军队和班超一起,剿灭了依附匈奴的势力,负隅顽抗的焉耆国,清除了卧榻之侧的不稳定因素。
  白霸曾为汉朝侍子,长期居于京师洛阳,不仅熟悉中原的制度与文化,并且酷爱汉族的礼乐制度。为此,他登位后首先改革了龟兹的政治,密切了与东汉政府的关系,并千方百计发展经济:一方面疏通丝绸道路,繁荣东西方商业贸易,增加收入;另一方面重视发展龟兹地区农业、畜牧业、园艺业、手工业,用以丰富本地市场,满足外商需求。另外,还注意吸收汉文化和其他外族文化,给龟兹文化注入新的血液,以提高本地人民的素质。所以在白霸统治龟兹的10年时间里,他不仅医治了几十年动乱的创伤,而且稳定了社会,发展了经济、文化,提高了龟兹在西域的地位。白霸的政治胆识和他对龟兹王国卓有成效的全面治理,为龟兹走向强大与繁荣昌盛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自公元91年白霸登上龟兹王位开始,到公元8世纪末的白环为止的龟兹王族,基本都是白姓,如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龟兹王有白山、龙胜、白纯、白震、尼瑞摩珠那胜五位,其中三位姓白,都是龟兹王族;龙胜则系入侵的焉耆王族;只有尼瑞摩珠那胜尚难确证为何姓。到隋唐时期的龟兹王可考的有12位,他们是白苏尼枝、白苏伐勃却、白苏伐叠、白珂尼布失毕、白叶护、白素稽、延田跌、延繇拔、白莫芯、白孝节、白环、木叉毱多。其中九位是白姓,延田跌、延繇拔二位系吐蕃入侵龟兹时由吐蕃贵族扶持上台,另有一位木叉鞠多可能是以佛教高僧的身份登上王位的。
  公元848年,随驭职西奔的回鹘庞特勤部在龟兹称汗,后迁都高昌,龟兹人开始走上了回鹘化过程。唐懿宗咸通四年(公元863年),唐朝政府承认了这一现实,以后龟兹朝贡只称龟兹回鹘,亦称大回鹘龟兹国。
  自公元前2世纪起至公元864年,龟兹古国存在了1000余年,是西域诸国中一个国祚长久的王朝。
  拔达岭
  唐代对今别迭里山口的称呼,此山口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什县西北的天山南脉中,为塔里木盆地通往伊塞克湖以西地区的重要山口。
  细君公主和亲
  元封元年(前110年)汉武帝册封皇室江都王刘建的女儿细君为公主,即承认她是皇帝的亲生女儿,将其许配给乌孙王猎骄靡,细君公主最先担负起融合汉朝与西域各国的重任。细君公主的和亲礼仪非常隆重,除大量的金银丝绸等陪嫁品外,还派遣了数百乐人、侍女、工匠同去定居。细君公主到达乌孙后,成为猎骄靡右夫人,自率汉人,别立帐落。她成为汉与乌孙政治结盟的奠基者,遗憾的是其返乡梦至死也没有实现。
  太初年间(前104—前101年),细君死后,汉武帝又册封楚王刘戍的孙女为解忧公主,将其嫁给乌孙昆莫军须靡。解忧公主不但性格坚强,而且具有卓越的政治才干。依据当地风俗,历配昆莫军须靡及其弟弟翁归靡,并三嫁翁归靡的侄儿泥靡。居留昭帝、宣帝易代之世,匈奴大举进犯乌孙,危及汉朝的西域统治时,解忧公主最先飞书朝廷,要求出援。宣帝本始二年(前72年),汉朝应请分兵五路反击匈奴,派特使常慧入乌孙,协助指挥其国兵,东西夹击,在蒲类海上打败匈奴主力,乌孙转危为安,汉朝的威胁也同时解除。
  解忧公主的贴身侍女冯嫽也是一位杰出的女性。她随公主和亲,成为乌孙国中掌握兵权的右大将夫人。至公主晚年乌孙国中亲匈奴派势力抬头,解忧公主的丈夫泥靡被杀。汉军闻讯将要发兵讨伐,所冒风险是显而易见的。冯嫽力阻这一行动,并巧妙地利用其夫对乌就屠的影响,详陈利害,规劝以大局为重,退居小昆弥。事成后,冯嫽还以汉朝特使身份在赤谷册立他们为大、小昆弥,并颁发了汉朝印绶。自此乌孙大、小昆弥并立成为一种制度,亲凶奴和亲汉两派势力终于化干戈为玉帛,乌孙的内部战争得到和平解决,进一步巩固了汉与乌孙的关系,其政治作用不亚于10万大军。

丝绸之路敦煌研究/王功恪,王建林编著.-重庆:重庆出版社,20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