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雕塑

西域梵影概述

作者: 阮荣春



  卫星照片上的中国西北边陲,一片灰绿的主色调在白色的背景下显得沉静而安详。赭色的天山从中间穿过,把新疆大地一分为二:南面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在地图上闪现着淡绿的色彩,使人豁然联想到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北面是吐鲁番盆地,在柴达木盆地的映衬下,风采翩翩、楚楚动人,使人心神欲醉,这就是新疆?是那个以自己的风采折服来者,引无数文人骚客为之高歌、英雄豪杰为之抛洒热血的新疆,是那个曾经绿洲扑面、牛羊如云、方国林立的新疆,是那个一度商贾接踵、驼铃不断,用自己广袤无垠的身躯沟通汉唐帝国和域外文明的新疆,是那个用自己的宽厚胸膛迎接彼岸之舟——佛教——泊岸之地的新疆!
  新疆,《汉书·西域传》始称“西域”,汉武帝时张骞出使,以后便与中原发生了越来越密切的关系。于阗、疏勒、楼兰、龟兹、高昌等西域古国,不仅在我国历代的正史中有着详细的记载,而且在我国历代的文学作品中也有精彩的描述。当然,西域最为世人瞩目的还是中西文化交流的长河——丝绸之路,历史曾在这里激浪拍岸。
  西域的丝绸之路是我国境内最长的一段,这条路虽然有着最为艰难的自然条件,但中西文化的交流却始终在进行着。一片片绿洲,见证着西去的玉器、丝绸、瓷器、茶叶、指南针、火药、造纸和印刷术等等物质文明传播,也见证着东来的佛教、景教、摩尼教、伊斯兰教等等宗教文化传播。世界的古老文明——中国文明、埃及文明、印度文明、美索不达米亚文明、中亚文明、希腊文明,都曾在这里会集。西域的绿洲,是沙漠腹地的生命之源,也是东西文明交流的文化之源。
  岁月悠悠,西域本地的文化也融入在东西文化的交流之中,使涓涓细水注入于滔滔洪流。如西域大国龟兹,曾是东汉西域都护府、唐代安西都护府的所辖地,龟兹国高僧鸠摩罗什是我国第一个翻译佛经大家。龟兹乐舞从汉代到唐代,始终受到中原王朝的喜爱,甚至在唐金城公主的嫁妆中还有一部“龟兹乐”。
  佛教进入中国,西域是被佛光照耀的第一片土地。千百年来,梵音不断,有多少信徒东来西往,途经此地。石窟,是他们虔诚的见证。他们依山开窟,倾尽心血在四壁描绘着佛陀世界。他们是向世人传教,也是表达着心中的向往,因此而留给后人的,是光芒万丈的西天圣地,也是万人仰慕的艺术长廊。
  西域的石窟,是多元文化交汇的产物。经过各个时期艺术家们的努力,形成了鲜明的艺术风格。比如艺术表现上,龟兹的飞天已没有了印度风格的翅膀,而与敦煌相比则色彩更艳,显得凝重;作品题材上,其本生故事画世界罕见,具有丰富的思想内容和鲜明的艺术个性。新疆的石窟艺术,是丝绸之路奉献给人类的艺术宝藏。
  佛的世界是神秘的,在认识西域的文化时,常常也使人感到深远而神秘。西方学者Jean-Pierre Drege(法)编写的《丝绸之路》中记有这样一件事:17世纪初,西方耶稣会传教士鄂本笃千辛万苦从西域来到甘肃,他发现马可·波罗和阿拉伯商人所说的契丹,原来就是中国。人们从海路到达的中国大陆,已经在几个世纪前就由丝绸之路和西方文明联系在一起了。历史上,西域因为特殊的交通地理位置,给东方披上了一层又一层神秘的面纱。正是这样的神秘,更使得新疆令人心驰神往。
  岁月的脚步曾在这里纵情跋涉,文明的河流曾在这里蜿蜒沉积,文化的精神曾在这里凝结……一唱三叹也罢,幽思难忘也罢,亘古不变的是色彩斑斓的新疆,是幽深无尽的新疆,是广袤博大的新疆!
  新疆,我们沿着丝绸之路向你走来。

丝绸之路与石窟艺术 第一卷 西域梵影/阮荣春主编.-沈阳: 辽宁美术出版社, 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