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雕塑

香妃故里

作者: 阮荣春



  “左公柳拂玉门晓,塞上风光好。天山融雪灌田畴,大漠飞沙旋落照。沙中水草堆,好似仙人岛。过瓜田碧玉丛丛,望马群白浪涛涛。”
  正如这首诗中所描绘的,这就是美丽的喀什——中国版图最西部的一座神秘的城市,塔里木盆地中最大的一块绿洲。它西枕帕米尔高原,东临塔克拉玛干沙漠,北接天山,南隔昆仑山脉与西藏为邻。远在两千多年前,它就已是我国丝绸贸易出境前的聚会点,也是西方经济文化进入我国后的第一个交汇融合的地方,有丝路“十字街头”之称。这里,也是清朝乾隆皇帝的爱妃——香妃的故里。
  在人们的眼里,喀什如此遥远,却又充满着繁华景象。今天,在这座规模不大的边城里,处处洋溢着特有的边贸气氛。在它的周围,是风景独好,秀丽的喀什噶尔绿洲、雄伟的帕米尔高原、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峰、神秘的卡拉库里高原湖泊、广袤无垠的奥依塔克原始森林等等自然景观,毫不吝啬地向远方客人展示大自然的绝妙奇作。维吾尔语中“喀什噶尔”(喀什的全称)就是“玉石般的地方”。
  七月的喀什,几乎可以让每一位来到这里的人都会怀疑自己走进了梦境。漫步在喀什街头,无论是圆顶的清真寺,还是熙来攘往的维吾尔族妇女那鲜艳服饰,都会让人们切身感受到纯正的维吾尔特色和别样的伊斯兰风格。在喀什,和新疆的其他地方一样,还流行着一种叫“巴扎”的集市。“巴扎”一词本是波斯语,意为“大门外边的事情”,后采人们就将“巴扎”译为“集市”。每逢星期天,喀什的大巴扎规模最大,成为新疆的一大景观,被誉为中亚第一大集市。赶巴扎的人多数来自农村牧区的农牧民、该地的城镇居民,也有远道而来的国内外商人。每逢巴扎,人流滚滚,比肩接踵,驴马嘶鸣,热闹非凡。琳琅满目的各式首饰,形状各异的长短小刀,色彩绚丽的挂毯、地毯、花毡,精工制作的木器、陶器、乐器,等等,构成一个五彩缤纷的工艺世界,让每一位游客目不暇接,不挑上几件,谁舍得离开呢?
  走进七月的喀什,就到了瓜果之乡。这里有着“塞外江南”的美称。瓜果飘香的季节,是一年里最甜美的时光,黄的杏、红的桃、紫色的葡萄、色彩斑驳的甜瓜、碧青泛黄的西瓜,令人眼花缭乱的色彩向四周散发着醉人的香,让人不能不沉醉在七月的喀什,沉醉在这热情奔放的维族歌舞之乡。古代龟兹乐舞善于把鼓乐和舞蹈融为一体,边唱边舞,舞姿灵巧轻盈,歌曲婉转悠扬,节奏明快,情绪热烈。这些流传久远的特色,在今天的新疆歌舞中仍然可以看到它的影子。“十二木卡姆”是他们传世的舞蹈作品,有单人舞、双人舞、集体舞等等。女子舞姿轻盈优美,旋转快速多变;男子动作热烈奔放,强悍刚劲。姑娘们脖颈的左右扭动,眼神的闪动顾盼,臂腕的柔软动作,手指的响亮弹击,大幅度的扭腰出胯,小碎步的双脚平移,这些精美绝伦的舞蹈动作,使来喀什怀古的游客忍不住产生对古代龟兹乐舞的丰富联想。
  出了喀什,向西北而行,那里有美丽的卡拉库里湖。人们沿途可以看到当地的火焰山,唐代诗人岑参“火山突兀赤亭口,火山五月火云厚。火云满天凝未开,飞鸟千年不敢来”的诗句形象地描绘了火焰山红色砂岩在烈日下熠熠发光,宛如阵阵烈焰扑面的壮观景象。路边的胡杨一棵一棵地伫立着,看上去平静而刚强,似乎在坚持着什么。这块雄性的土地似乎要让生长在它上面的东西都挺立起坚强的身躯,不为迎接什么,只要站立起来了,就完成了一切。这儿的水流都是细细的、柔柔的,山路很窄,崎岖不平,不时会看见修路的工人,他们用当地的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打地基,因地制宜,就地取材。
  山路的最窄处被称为“老虎口”,据说大叫一声石头就会滚下来,使经过这里的行人都会产生紧张感。当走过了这危险的一段,顿感峰回路转、柳暗花明,随着眼前忽然一亮,天然的美景扑面而来,脑海里立刻跳出几个字——“世外桃源”。雪山、沙山、湖泊交相辉映,蓝天白云,碧水似镜,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游人置身于这世外桃源之中,不由得产生无限的暇想。《西游记》里憨厚的沙和尚的老家——流沙河,就蜿蜒在不远的沙山之中。据说,每到冬季,大风就把夏季流入河床的黄沙吹到山坡上;春天,融化的雪水沿着修理好的河道流向远方。周而复始,仗着风势,河水在漫漫沙山包围中高枕无忧。河边牦牛甩着尾巴,悠闲地吃着草;白花花的羊儿散落在绿草地上,将山谷点缀得充满生机,偶尔还会看到一两个牧羊的维族小姑娘在远处悠闲地唱着牧歌,给往来的游客带来温暖、宁静、祥和……
  卡拉库里湖位于慕士塔格雪山下,面积10多平方公里。在河谷峡地和湖泊的四周有许多天然牧场。夏秋时节,绿草如茵、鲜花如簇,牛羊游动,景色如画。慕士塔格峰被称为冰山之父,海拔7546米,周围有数十条冰川,长约7公里,构成了极为壮观的冰川景观。这座山峰还有一个美丽的故事:相传很久以前,一户人家生活着父亲和两个女儿。女儿渐渐长大,父亲也渐渐变老。女儿们不愿看到父亲老去,于是双双决定出去寻找一种长生不老的方法。姐妹俩走后,父亲天天盼着女儿们回来,伫立遥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渐渐化成了一座山峰,这便是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峰。终于有一天,姐妹俩带着可使人长生的铜镜回来了,得知她们的父亲已化为一座山峰,处于极度忧伤、思念之中。精诚所至,姐妹俩也化作两座山峰,陪伴在父亲身边,这就是姐妹山。她们的泪水滴在从手中落下的铜镜上,化为一个湖泊——姐妹湖。美丽的传说装点着旖旎的自然景象,回荡在漫漫丝路之上。

丝绸之路与石窟艺术 第一卷 西域梵影/阮荣春主编.-沈阳: 辽宁美术出版社, 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