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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扬文集 第一卷 绥拉菲莫维奇——《铁流》的作者

周扬

在“十月革命”以前，不为沙皇的宪兵和警察的追逐所恐惧而著作了很多反对沙皇制度的革命斗争的作品，至“十月革命”到来的时候，依旧是设法和革命连结在一起，甚至不顾一切的参加革命，而将自己编入普洛作家的队伍的，在俄国的老作家里面，除了高尔基以外，便只有《铁流》的作者绥拉菲莫维奇了。 　　绥拉菲莫维奇(Serafimovich)于一八六三年生在南俄顿河地方，父母为哥萨克人。中学毕业后，他入了圣彼得堡大学，认识了列宁的哥哥，开始以一个革命的intelligentsia而行动起来，因此获罪于统治阶级，被流放到北俄的阿汗盖斯(Arkhangelsk)地方，他的文学活动便于此时开始。他的处女作《在冰原》便是一篇以流放为中心而描写北俄的贫农和富农的对立斗争的作品。后来，他接连地发表了他的初期的作品，如《生活吧》，《牢狱断》，《崖之旁》，《夕阳》，《送丧进行曲》，《在泼来斯罗》等等，在这些作品里面反映了当时工人斗争的声响。 　　一九○二年，正当他三十岁的时候，他被赦了。他便住在莫斯科，作某杂志的记者，出版了他的短篇集第一卷。在一九○五年的革命的时候，他作了一篇煽动农民的《赤天》。在其后的反动的黑暗时代，他又作了一篇诉于劳动的《街和旷野》。其后，帝国主义战争在欧洲勃发，他以通讯员的资格亲赴前线，但是他的Realistic①的战争的报告，在检阅局禁止之前，已遭编者先生的拒绝而不能发表。 　　一九一七年，十月革命爆发。许多革命以前的自由主义的急进主义的作家，如阿志巴绥夫②，库伯林③，蒲宁之流，都害怕起革命的威严的容貌来了，而终于在决定的瞬间，合流在反动势力的里面。只有绥拉菲莫维奇，只有他一个，默默地从开始这一天就参加了十月革命，而且，因为十月革命的到来，他才毫无遗憾地展开了他的天才，获得了普洛文学的第一线的位置。他从蒲宁，安特列夫，契利考夫等人的礼拜三脱退出来，不顾他们的诽谤与恶骂，主宰莫斯科苏维埃的机关报《新闻报》的文学部。不久，被任为教育部人民委员会文学局长。后来因为国立艺术科学院的事情与卢那察尔斯基、柯根意见冲突，而辞去了文学局长之职。 　　在一九一九年，二十年的反革命的暴乱的时代，他以新闻记者的资格，亲赴南俄，高加索各地的战线，不怠地把贵重而正确的报告送给《真理报》和《新闻报》。《铁流》便是从这血的体验之中产生出来的——这是一部描写从塔玛半岛出发，在难以克服的重围里面，通过了九百里的荒原，而终于和布尔什维克军队结合了的一个军团的英雄的记录。柯根教授说：“在这篇作品的面前，希腊军队的光荣的退却，也会失了颜色。”在这篇小说里，绥拉菲莫维奇的确很精彩地表现了群众的光荣的斗争生活。书中的英雄也只是这群众的集团的希望和意志的表现者而已。 　　绥拉菲莫维奇，这位将近七十的老人，这位在普洛文学建设途上筑了世界史的纪念碑的伟大的作家，我在写完这篇短短的介绍之后，默默地为他祝福。 　　* 本文原载一九三一年十月十二日《文艺新闻》第三十一号，署名起应。绥拉菲莫维奇，通译绥拉菲摩维支。 　　① 反映真实情况的。 　　② 通译阿尔志跋绥夫。 　　③ 通译库普林。 　　 周扬文集 第一卷/周扬著.—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