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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精神永存

何枫

今年是父亲周文90诞辰。陕西省社科联、陕西日报社、陕甘宁史研究会、延安文艺学会、四川省文联、上海左联纪念馆和上海鲁迅纪念馆联合发起的纪念周文诞辰90周年学术研讨会，并得到中国大众文学学会的协助，又有许多学者、专家莅临会议，撰写论文。这是继1994年11月1日在北京钓龟台召开的纪念周文暨研讨会的展开和深入。  　　周文是我的父亲，但他是属于党和人民的。对父亲革命业绩的研讨很有必要，这实质上是继承祖国思想文化遗产的一个学术会议。每次参加这样的会议，都会引起我对父亲的许多会忆，父亲离世已40多年了，他在文艺大众化方面，新闻大众化方面，做出了许多开创性的工作，他真可谓“大众化工作的杰出开拓者”。从实践到理论，再指导实践，他有一套较系统的体系。早在1933年，他就缩写了《毁灭》和《铁流》的通俗本，使得这两本有影响的名著，得以在某种程度上，扩大了在劳动群众中的传播。他在《大众读物社》期间，更是身体力行，作出了突出贡献，得到党中央和毛主席的赞扬。 　　父亲一生与我相处大约3、4年，可他的音容笑貌、刻苦学习、认真工作和一丝不苟的精神，深深铭刻在我心中，我十分爱父亲，也极敬重父亲。还在我几个月时，父亲曾紧抱着我照过一张照片，不到一岁父亲为寻求真理，就远走他乡了。后来连音讯也断了，不久传来父亲病逝，和我们姐妹相依为命的祖母伤心地哭诉自己命苦。祖母有3个儿子，父亲6岁时丧父，小弟夭折，二弟又死于军阀混战之中，唯一的一个长子，从小好学懂事，祖母把一切希望寄于父亲。祖母冷静下来，却又不相信这噩耗，祖母原来初一和十五吃斋而一改全部吃斋，并开始了“叫魂”。祖母不论狂风雷雨，还是三九寒冬，每天当夜深人静时，就把我和妹妹从睡梦中叫醒，她一双小脚噔蹬地在楼上移动，我和妹妹跟随在后，祖母喊着“长安哟，回来呀!”我和妹妹应着“回来啦。”……起初，我感到很好玩，渐渐地我从祖母的呼唤中，听到祖母带一些嘶哑和哭声，她用手打开天窗，朝着又黑又远的地方呼唤着，那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天空，我的心颤抖了，我十分虔诚地回答：“回来啦”。父亲在祖母的心中，是希望之重，是唯一的精神支柱，是她生命的重要部分。 　　我多么盼望父亲突然地出现在我们身边，我渴望着奇迹的到来。果真1937年秋季的一天，我从外边回到家，祖母一下地把我搂在怀里，含着眼泪讲：“青儿呀，你爸爸回来了。”我奔向内屋喊：“爸爸、爸爸……。”祖母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你爸爸到了成都，要我们去呢!我高兴地蹦跳着，从小没有父母的滋味，使我深感到不幸，我想立即飞到父亲身边，我要依依在父亲的怀抱里，好好痛哭一场，洗去我幼小心灵上的创伤。 　　祖母是一个会咏诗作画的人，她从小有着良好的教育，有家庭教师教她画画和诗文。祖母善良、肯帮助人、亲朋好友及街坊人人都说她是好人并很能干赞不绝口，在我们县城里，颇有名气。我们祖孙三个人很快到了成都，父亲搂抱着我和妹妹，我沐浴在父亲爱的幸福之中。不久，继母从上海来了。我们相处得很好。 　　1940年初父母带着我和妹妹到了延安，组织把我们送进了保育小学，后又进自然科学院、延安中学、参军……。我们都经历了战争的洗礼，全国解放后，1951年组织上把祖母接到北京和父母团聚。父亲在马列学院(中央党校前身)任秘书长，工作很忙，但每天要去看望祖母，他问候祖母身体，关心老人睡的如何?吃惯吃不惯，有时母子俩不讲话，只默默地对视着，父亲总是面带笑容，他柔和的目光里透视着一种内疚。祖母笑眯眯地、笑的真甜，她十分满足每天十几分钟到半个小时能和儿子小聚一次，她感到了无比的幸福。 　　1952年7月1日，祖母一天没见父亲去看她，老人随意到父亲的住处看看父亲忙什么，这才发现父亲一个人躺在床上，因发疾时，无人在身边，父亲窒息而死。母亲因在全国妇联工作，住在城里忙于工作，每周末才能回来，父亲的死，给祖母的打击，简直是崩溃性的，我待知后立即来北京，我们全家真心抱头痛哭，我真想喊，老天啊，真不公平啊，父亲离世时才45岁。 　　父亲已走了45年，历史没有忘记他，党没有忘记他，他的战友没有忘记他。1994年在近10个单位的支持下，在北京钓鱼台召开了“周文纪念暨研讨会”，今天在西安召开《纪念周文诞辰90周年学术研讨会》，他留下的文化遗产，那是人民的财富啊!他钟情于人民，人民也没忘记他。父亲的精神永存。 论周文——纪念周文诞辰九十周年学术研讨会论文集/胡民新，贺志强，李忠全，何俭朝主编.—西安：《理论导刊》编辑部，1998.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