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首页 > 边区著名国际友人 > 白求恩 > 缅怀纪念

为白求恩大夫摄影

吴印咸

一九三九年春天，延安电影团奉命去晋察冀敌后抗日根据地拍摄纪录片《延安与八路军》，领导上特别把拍摄白求恩大夫在根据地为抗日军民服务的模范事迹也列入了计划。当时，白求恩大夫到解放区工作、战斗已将近一年，他那崇高的国际主义精神和严肃认真的工作作风，早已在根据地军民中广为传诵，我们能有机会和白求恩大夫接触，并把他的事迹纪录下来，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我们电影团的摄影队到达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后，就住在医疗队隔壁的院里，渐渐地和白求恩大夫熟识了。他很喜欢照像，有一架“雷丁那”照像机，经常和我谈起摄影技巧上的一些问题，比如在战地使用哪种相机最方便，战地摄影与平时摄影有哪些不同，怎样利用快摄而焦点又能很清楚，等等。言谈之中，使我感到，他不仅是个名医，而且有着广泛的科学和艺术知识。但尤其使我难以忘怀的，是白求恩大夫对我八路军战士那种无比深厚的无产阶级国际主义感情。 　　根据当时敌强我弱的特点，毛主席制定了一整套游击战的战略战术。为了有效地消灭敌人，经常在敌人的心脏地区进行战斗。白求恩大夫考虑，如果等着把伤员从前线抬到后方医院，有的伤员就会因治疗不及时而致残废甚至牺牲。他曾满怀激情地说：“对抢救伤员来说，时间就是生命!”“哪里有伤员，就到哪里去。”经领导批准，白求恩大夫率领“东征医疗队”越过了敌人严密封锁的平汉铁路，从冀西到达了冀中前线。年已半百的白求恩大夫，跟随部队转战千里(图1)，出生入死地抢救着八路军伤员(图2)。当时，由于日寇的残酷“扫荡”，也由于蒋介石反动派的封锁，我军的物质条件十分困难，行军主要靠两条腿，运输物资的主要交通工具是骡子或小毛驴，医疗队用的器械和药品，没有一定的运载工具，无法运输，常常因此影响抢救伤员。怎样才能在现有的物质条件下，改善医疗队的运输条件呢?一天，他看见农民的小毛驴背上架有一付粪驮子，立刻连想到如果医疗用品也用驮子驮，非常适合游击战争的需要。于是，他就借来一付粪驮子反复研究，并虚心找老乡请教，很快设计出了药驮子。白求恩大夫在极度紧张的救治伤员的间隙，忘记了吃饭，忘记了休息，亲自动手制作。这种药驮子外形象桥，白求恩大夫给他起了个名字叫“芦沟桥”。芦沟桥，她象征着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坚决抗击日寇的决心，白求恩给药驮子起这个名字是多么耐人寻味啊!用两头牲口，驮上两付“桥”，就可解决战地手术、包扎医疗用品的需要。两个驮架子放上一扇门板或担架，就成了战地很好的手术台，既轻便又灵活。同志们都赞扬他的创造精神，但他却回答说：“不，这不是我的创造，是我从群众那里‘偷’来的，是群众的粪驮子启发了我。” 　　我当时目睹这位为了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抛弃了优越生活条件的世界名医，身穿粗布的八路军军服，手拿简陋的木工工具，废寝忘食地与木工师傅一起制作“芦沟桥”时，我心情激动，怎能不抢拍下这动人的情景呢(图3)! 　　一九三九年十月，日本侵略军又一次发动了大规模的“冬季扫荡”，妄想一口吞掉我晋察冀抗日根据地。但是敌人的残酷扫荡，只能激起我抗日军民的强烈仇恨。当时白求恩大夫已决定启程回国，向世界人民宣传我国人民伟大的抗日战争，并募集经费和药品器械。当他得知日寇要进行“冬季扫荡”的消息后，毅然改变了暂时离开抗日根据地的计划，要求待反扫荡结束后再走。他率领医疗队来到了离火线仅四、五里地的涞源县孙家庄，利用村外的一间小庙充当手术室。这间小庙既无邻屋，又无树木遮掩，孤零零地座落在路旁。小庙里的佛像早已无存。医疗队一到这里，立即用“芦沟桥”架起了手术台，白求恩大夫挽起袖子开始了紧张的抢救工作(图4)。 　　战斗进行得非常激烈，枪炮声仿佛就在身边响着，后备队和支前运输队穿梭般地从“手术室”经过。从摩天岭下来的伤员，一个个抬到了这里，顺次排在小土坡上。这种战斗气氛，象我们这样不经常上战场的人，不免有些紧张。大家都在为白求恩大夫的安全担心(图5)。但是，这一切在白求恩大夫眼里，似乎根本没有发生，他十分稳重沉着，全神贯注地为刚抬下来的伤员动手术，并指挥整个抢救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图6、7)。 　　手术进行到次日下午，哨兵突然报告后面山上发现大批敌人，正向小庙方向袭来。白求恩大夫毫无惧色地一面继续着手术，一面问还有多少没有动手术的伤员。大家告诉他还有十个。他立即命令增加两张“手术台”，一次抬三个伤员，其他医疗队同志与他一起同时进行手术。但由于情况越来越紧急，为对他的安全负责，同志们要他赶快离开。白求恩大夫却回答说：“如果我们现在走，就会增加伤员的痛苦和危险。敌人暂时不会到，我们还可以给剩下的伤员做完手术。”这时，敌人罪恶的炮击声，震得“手术室”屋顶上的尘土不断往下掉，严重影响手术的进行。白求恩大夫立即将手术台半移至庙门外(图8)。在可能即被日寇包围的短短的时间内，在白求恩大夫的指挥下，飞快地将所有的伤员都动完了手术。当敌人迫近小庙时，白求恩大夫随在担架后面，刚刚离开了“手术台”。 　　白求恩大夫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把中国革命战士的生命看得比他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这种崇高的革命精神，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敬佩，没有一个不为他的精神所感动，我的摄影镜头随着我的激动的心情把这感人肺腑的场面拍摄了下来。这一天，是一九三九年的十月二十四日。今天，当我回忆起为白求恩大夫拍摄这几张照片时的情景，三十五年前的往事历历犹在眼前，白求恩大夫给我的教育使我铭刻不忘。 　　白求恩大夫为什么对八路军战士有这样深厚的感情?为什么有这样高度的自我牺牲精神?我们学习他一九三八年九月十五日在山西五台县“模范病室”落成典礼时的讲话就可找到答案。他说：“对于这些人，我们只有用最大的体贴、爱护和技术，才能报答他们。因为他们打仗、受伤是为了我们，不仅是为挽救今日的中国，而且是为实现明天伟大的……新中国。那个新中国，虽然他们和我们不一定活着能看到。但是不管他们和我们是否能活着看到幸福的共和国，主要的是，他们和我们都在用自己今天的行动帮助它诞生，使那新共和国成为可能的了。” 　　白求恩大夫向往的并为之奋斗的新中国，在毛主席和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在白求恩大夫牺牲后十年诞生了。我们生活在新中国的人们，永远不会忘记加拿大人民的优秀儿子白求恩大夫为新中国的诞生所作出的巨大贡献。白求恩高大的形象，永远活在中国人民的心中!永远活在世界革命人民的心中! 　　在纪念白求恩大夫逝世三十五周年之际，我们缅怀先烈，更激起对资产阶级野心家、叛徒、卖国贼林彪效法孔老二“克己复礼”妄图复辟资本主义的罪行的满腔怒火!过去，先烈为新中国的诞生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今天，我们一定要用生命来保卫她。 　　 纪念白求恩 学习白求恩/文物出版社编辑.—北京：文物出版社，1975.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