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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仲勋同志在长葛片断

张继增

习仲勋同志率领的中央工作组于1961年4月来到河南长葛搞调查研究，于同年8月底离开返京。时间过去已几十个年头了。回忆起来，有不少事情发人深思，很受教育。 　　中央工作组一行12人，来长葛时没有乘坐小轿车，也没乘坐吉普车，而是集体乘坐一辆中型客车。县委介绍情况和汇报工作后，习仲勋同志满面笑容说：“你们县委的事情很多，工作很忙，不要为我和工作组的到来而忙碌，只要抽一些同志参加中央工作组一起搞调查研究就行了，不需要任何照顾。” 　　中央工作组成员有：习仲勋(国务院副总理兼秘书长)、曾一凡(国务院副秘书长)、赵守攻(国务院副秘书长)、李孟夫、侯亢、金树旺、黄仁、田方(办公厅秘书)、张云(女，习仲勋同志的秘书)、朱斌(曾一凡同志的秘书)。还有一些同志已回忆不起姓名了。从工作组的阵容，可以看到党和国家领导人深入基层搞调查研究的决心。有一次习仲勋同志和两位副秘书长研究工作，谈到这次抽干部深入基层搞调查研究时，习仲勋同志说，有的部门对抽人下基层不是那么积极，总是强调工作多，事情忙，抽不出人。其实这是最大的误会，如果领导机关、领导干部不经常深入基层、深入实际、深入生活、深入到有问题的地方去，深入到有经验的地方去，怎么能够接近群众、了解群众?怎么能够知道群众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有些什么要求、意见和建议?又怎么能作出正确的决策?国务院机关这次决心下来搞调查研究，我看只会推动工作。这一点给长葛县委以很大启示，当时县委的领导同志，包括第一书记张汉英同志都立即深入到基层搞调查研究去了。 　　习仲勋同志的工作很繁重，省委吴芝圃同志，地委赵天锡同志不断来长葛向他汇报工作，长葛县委遇到关键问题常常向他请示。调查组自身的调查研究任务又很繁重，但他总是利用傍晚沿清潩河岸散步的机会，在田间地头和社员们交谈。他利用不少晚上的时间深入到王庄村、宗寨村，到农民家走访。我随他这样走访有十次之多。他每次到王庄或宗寨去总是步行，从没有乘坐过汽车，到农民家里，他每每不是随手拿个小杌墩坐下，就是很随便坐到砖头或石板上。他曾对中央工作组的同志讲，下去搞调查要真的能够放下架子。只有几里的路程不要坐汽车，也不要骑自行车，步行去最好。给农民谈话要深入浅出，要让农民听得懂，不要打官腔。群众要求亟须解决的问题，你要真心实意地去办。比如眼下群众迫切需要干红薯叶下锅，需要豆腐渣充饥，你就要想方设法办到，群众才会把你当成自己人，当成知己，才会向你说出真心话。否则，群众把你当成领导、当成当官的，那你就什么也了解不到了。 　　习仲勋同志心里时刻想着群众，他曾对两位副秘书长这样说过，不要让保卫人员老是尾随紧跟，机关放电影要和同志们一起看，不要事事和群众划界隔离，不然闹得自己心情也不舒畅。 　　习仲勋同志批评机关乱圈土地、县城内乱修大马路是“与民争利”。他说，县城人不多，修那么宽的大马路干什么，要尽快毁掉让农民还耕，将来需要可以再修，要为群众行方便。现在的文化路和建设路当时就交还集体开垦还耕了。群众对此非常高兴。 　　习仲勋同志对在困难的情况下搬迁县城进行了严厉的批评。他说，办什么事情要根据情况和条件，要考虑到群众的意见和情绪，要考虑到合不合乎政策，不要办那些脱离群众、脱离实际、违反政策的傻事和蠢事。在生产生活如此困难的情况下，你们搬迁县城大兴土木是极端错误的。你们的县城不搬，难道县委就不能正确领导吗?我看你们新盏的礼堂不比国务院的小，比政协的礼堂还大，难道有必要吗?如果把这些资金、用材用于群众的生产生活，那才是必要的。 　　习仲勋同志对弄虚作假、华而不实、摆花架子、虚张声势非常讨厌，有一次到增福庙公社视察工作，途经孙庄村东，看到成群结队的小学生打着红绿彩旗，呼着口号，拿着盆盆罐罐在那里抗旱浇麦，他立即让停下车子，严肃地批评说：肯定这一套是有人专门布置的，这不是真抗旱，是有意做戏给人看的，影响教学和学习，这种人为的形式和声势是很不好的，是非常脱离群众的。你们县委应该追究，进行批评，令其纠正。 　　工作要有布置，有检查，要落到实处，县委发出抗旱浇麦的通知后，习仲勋同志亲自在县城周围进行检查。当他发现县木材公司大门口一眼水井没有投入抗旱时，非常生气。恰好这时有几个青年妇女同志在大门口说说笑笑。“你们为什么不参加抗旱浇麦?”“领导没有给俺布置，你是从哪里来的?”“我叫习仲勋，是从北京来。”我立即介绍说：“这是国务院习副总理，回去告诉你们领导，要赶快行动起来。”“县委有号召，你们要再不响应，不抓紧行动就更不对了，明天我还要来检查。”翌日下午，习仲勋同志果然又来到这里，看到木材公司的同志们把门口那眼水井利用了起来，非常高兴，并亲自和木材公司的同志们一起推起水车来。 　　习仲勋同志在县委机关，曾数次召开基层干部和老农座谈会，他对参加座谈会的同志非常热情，请茶让烟，谈笑风生。茶叶、纸烟和水果都是习仲勋同志自费置办的，从不让县委用公款招待。 　　(作者系中共河南省长葛县委原书记处书记) 　　 习仲勋纪念文集/中共中央党史研究所编.—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