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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军留守兵团的生产运动●

西北五省区编纂领导小组，中央档案馆

(一九三九年一月) 　　肖劲光 　　一 生产运动之提出 　　八路军主力东渡黄河，参加伟大的民族抗战，在后方留守一部份兵力，担负保卫河防，保护西北，以巩固抗日后方。由于所驻地区贫瘠，又经长期驻军，一切物质上的供给日感困难；同时由于广大国土沦为战区，大部份的经济中心城市，以及交通路线被敌暂时占领，海岸线被敌封锁，工业区被敌破坏，百物腾贵。在这样的环境中，使我们的物质生活，增加更多的困难。 　　在给养方面我们每一个指战员每天只有五分菜钱，一斤半粮食。以当时市价每元只能购买蔬菜三四十斤，清油只能购买二斤，柴火只能购一百斤。假如每连人以一百人计算，每天只有五元的菜食钱。如果按照每人每天需要二斤蔬菜，五钱油，与两钱盐，和共需二百斤柴火计算；那末，每天要买到蔬菜就买不到油盐柴火，要买到柴火油盐就买不到蔬菜了，吃猪肉则根本谈不上。且有时，因粮食接济不上，经常发生吃饭不饱的情形，有的连队因蔬菜不够，利用陕北食盐便宜，而多放盐，节省蔬菜，但此仍非根本之办法。 　　其次在军备补充方面，留守兵团如果与全国任何部队比较起来，可以说是“差之千里”了!在留守部队中，当时是很少见到一个衣上不打补钉的战士；子弹带破烂得不能装子弹而装在挂包中；有的夏天穿棉衣，冬天穿短裤；有的落雪天气赤脚下操，有的连破烂的皮带裹腿也找不到。因为在这样艰苦的物质环境中，引起了个别政治上不开展的战士，发生许多不满的言论。 　　八路军在改编以后，即实行发给津贴费，一般的战士每月一元，就是最高级的长官(如朱德总司令)，每月亦只五块钱。在这样物质生活程度相当高的社会里，这一些很少的津贴费，是不够个人必需的使用的。以战士来说，倘若买一双鞋，就要花一个月以上的津贴，其他一切日用必需品(如牙刷，牙粉，手巾，袜子……)，就没法购备了。而且有时，还不能按期发给。同样因为经费的支绌，每个连队的办公费，每月只有几块钱，包括了灯油笔墨纸张等的费用。 　　我们虽然有上述物质上的困苦，但是由于政治工作领导的加强，全体指战员民族觉悟的提高，保证了上级给予我们的任务的完成。如去年的清匪修路，今年的构筑河防工事，几次河防战斗，以及学习军事政治文化等等。然而我们亦不否认由于这些困难的存在，而相当的阻碍着我们工作的进步，及部队中个别的不良倾向的发生(如不安心工作，消沉，……等等)，个别政治上不坚定的份子，甚至发生动摇逃跑。当时虽然采用了一切办法，提倡节约，开展反不良现象的斗争，以克服这困难；成绩虽不少，但仍然是不能根本解决问题。因此我们在今年七月间，就从消极的节省，而更进一步的到积极方面，提出开展部队中的生产运动，以改善部队的生活，消灭一切不良现象的问题。 　　二 半年来的生产运动 　　留守兵团在七月间，举行了各兵团军政首长会议，决定开展生产运动之后，接着又由总留守处与后方政治部电令各兵团，执行下列工作： 　　(一)立即创办各种合作社，以盈系红利来改善部队生活。 　　(二)大量种植各种蔬菜，不但要能立即自给自足，且应储藏一部份过冬。 　　(三)开设磨坊，喂猪，养羊，作豆腐，生豆芽。 　　(四)九月底之前，作到全部战士能打草鞋，除现用之外，每人要存一双以上；并尽量发动做布鞋，各班分工合作，十一月底做到全部自给，并存一双以上。 　　(五)在节省之伙食内，抽出存洋一部，收买羊毛，驼毛，分给各班战士，织成毛袜，手套，毛鞋等，保证十月底每人各样完成一双，如能自打毛背心毛衣裤则更好。 　　(六)提倡战士自己缝补破衣，自上袜底。 　　(七)对事务人员，加紧节约教育，防止浪费。 　　各兵团接到这一电令以后，即在部队中热烈的动员，在党的支部会上，在军人大会上，都在讨论执行的办法。班与班，排与排，连与连的互相提出竞赛，生产运动的热潮，是在部队中澎湃汹涌起来了。 　　甲、半年来生产运动的成绩： 　　半年来，留守兵团不但完成了而且超过了原定的计划。各团部队的磨坊，一般的建立起来了，尤其是在庆阳地区的部队，更加普遍(因为该地出产麦子)。磨坊的建立，每斗麦子比给老百姓磨的可多出十余斤面，而且可得到麦皮喂猪，喂牲口，因此马干费亦可节省许多(庆阳地区的部队，每匹马可节省五分钱)。鞋子袜子手套，每人都有两双以上(草鞋不在内)，多的有五六双，十余双不等，使今年冬季，战士无冻馁之虞。蔬菜更普遍的热烈的种植，猪羊大批的喂养，积极砍柴烧炭等等。因此，在伙食方面亦大大的改善，不但油盐的增加，且每周还可得二餐的肉食。合作社的组织，各兵团亦均打下了基础，而且收得部份的红利。 　　因为生产运动的发展，不仅改善了部队的生活，同时在军备上，也得到了部份的补充。各部队能将剩余下来的伙食钱，与合作社的盈利，补充自己所需要的军备(皮带，裹腿，挂包，子弹带的补充)。×××旅全部自己缝制一套汗衣；另有几个团，全部自制一套军服；其他的团至少是缝制半套衣服；某些部队，自己解决了卫兵的风衣。对战士个人日用品，也得到了部份解决，牙粉手巾之类，能有计划的由合作社去买，或由公家发给。 　　生产运动成绩之另一方面，是更加提高了全体指战员的工作热情与积极性。在生产运动才提出的时候，有个别的同志，怀疑到恐怕因部队的注意力集中在生产方面，而松懈了部队的工作。但结果恰恰相反，不但不因生产而妨碍工作，而且使工作更向前推动，使部队更加表现着一种活跃的生气。这是周为某些实际问题的解决，使大家减少了一个困难的顾虑，安心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努力于自己的工作。因此在工作中，创造了某些新的方式与方法，如×××团号召每一单位建立一个风箱，每天可节省数十斤柴火，在学习上创造了识字牌；××团创造了许多新的教育方式等。同时，对过去部队中一切不良的倾向，也大大地克服下去。过去不安心工作的，今天不愿离开部队了；贪污堕落的现象，今天是稀之又罕了；逃亡的现象，虽然没有全部消灭，但也大大的减少了(如×××团全团，有三四个月全部消灭了逃亡现象)。 　　在学习方面，同样的是没有放松，而且更加紧军事政治文化水平，一般的提高了一步，特别是文化的学习，有着更显著的进步。这一切，是证明了七月间留守兵团二次军政会议，关于生产问题的估计“……这样，把部队变成为学校，一般的紧张学习，与热烈的劳动，大家的精神，都集中在学习与劳动的上面。一切不良的倾向和逃亡的现象，必定大大的减少与消灭”是完全正确的。 　　乙、在生产运动中创造了许多劳动的英雄。 　　留守兵团在生产运动发展的过程中，由于动员的深入，使每一个指战员，能深刻了解生产运动在长期抗战中的重大意义。同时由于生产运动与本身的生活有密切的联系，因此大大的提高了全体战士的劳动热忱，自动的利用每一课外的时间，来进行生产的工作，使部队又成了一种战斗的集体劳动的场所。他们放下枪，就荷起锄头耙铲；放下笔，就拿起针线毛绳。×××团的战士，热烈的要求缩短游戏时间来种菜，许多战士利用晚上的月光去挖土种菜，直到半夜才睡觉。××团一个青年战士，于半个月的时间，帮助其他的战士打七十多双草鞋，打到手上流血，还不愿停止。×××团的一个战士，在两三个月中，自己做了六十几双鞋子。诸如此类的模范例子，是不胜枚举的。 　　丙、半年来生产运动的工作经验。 　　A 我们的生产运动，不是在一条直线上发展起来的，而是经过了许多的困难，在不断的克服困难中发展起来的。 　　第一，首先是克服了某些同志对生产运动没有信心，与认为生产运动不重要，及惧怕生产运动扩大，而防碍工作……等等观念。譬如在生产运动提出的时候，有的同志就认为季候已过了(那时是七月)，菜不能种了；有的认为部队要加紧进行教育训练，没有可能去进行生产运动；有的认为物质上许多限制，不能进行；有的认为抗战形势紧张，如果打起仗来了，不是白费许多力量吗；有的认为目前主要的工作，应该是加紧战争的动员与教育训练，不要进行生产运动，以免妨碍工作；有的害怕生产运动的扩大而发生贪污浪费等现象……。这一些不正确的观念，是经过了许多教育解释，与在生产的过程中，以事实的证明而克服下去。 　　第二，是在克服了物质上的困难而发展起来的。上面已说过，后方留守兵团，在当时的物质环境，是处在极困难的状态中，生产运动的进行，必需有一部份资本，种菜需要买菜籽，喂猪需要买猪儿，打草鞋做袜子亦需要买麻绳破布，开办合作社则更需要大批的本钱。但是部队日食尚且难以维持，这些资本更难以解决。然而毕竟是解决了，怎样解决呢?如发动私人的募捐(当然是极少数，但以少积多，仍然有成绩，收集废物破衣服等)，借款，公家垫发，招股等等，而克服了这一困难。 　　第三，是在克服了技术上的困难而发展起来的。部队中的战士，多半是农民出身，而且地域复杂，技能上各有差别。譬如南方人会打草鞋，北方人就不会；陕北人会打毛袜手套，其他人就不会；要做布鞋那更是困难。因此为着克服这些困难，就发动了互相帮助，互相学习的办法。×××团全团人只有三人会打毛袜手套，他们就把这三个人调出来当教员，并抽调一些比较聪明的战士，每次抽出几个钟头来学习，学会以后，再去教别人，不到两个星期，大家都学会了。这就是一个例子。 　　B 生产运动的开展，是依靠着全体的动员，包括每一个指挥员，政治工作人员，战斗员，与事务人员。如果没有这样广泛的发动全体人员来参加，这一运动的发展是不会这样快的，正因为全体的参加，因此更加提高了大家劳作的热忱，更加推动了生产的效率，使这一生产运动，能热烈地广泛地开展起来。 　　C 党在生产运动中，起着最大的保证作用。比方在初期，有个别战士对生产运动的重大意义尚未认清的时候，会发出些不正确的言论，如说“当了兵还要种菜”，“不如回家当老百姓好”等等，党都能够及时的进行解释说服，并且动员了自己的党员，以模范的以身作则的工作，去领导全体战士，积极的热烈的学习打毛袜手套，帮助新战士或不会打的战士，耐心的不疲倦的去教不会的战士。如砍柴，党员自己砍得多，背得多；种菜时自己特别出力；并在物质上解决战士的困难(送布送麻绳等……)，无处不以自己的模范作用来影响群众，领导群众。 　　D 干部以身作则的领导，这也是开展生产运动的重大的力量。在种菜中，无论团营的首长，都热烈的亲自参加；在砍柴与背柴中，我们的干部也不落后。×××团×营教导员，因身体衰弱，团首长要他在家休息，不要去砍柴，但他自己还感觉不好过，一定要去，所以这样更加兴奋了战士的情绪，争先恐后的为生产工作而努力。 　　E 半年来的生产运动，虽然有重大的成绩，但还缺少统一的计划与筹办，没有一个专门的领导机关，因此生产运动还没有能更大的开展起来。 　　F 同时还不善于利用目前驻军的环境，大量的，放胆的进行生产运动。在我们的同志中，还存在着打起仗来生产就会白费苦心的顾虑。这也是妨碍生产运动的向前发展的。并且在开展生产运动中，有些同志的志向不大，而只限于部队生活的相当改善与物质上的部份解决为满足，而没有打算到更高的程度。 　　以上就是我们半年来开展生产运动中的一些经验教训。 　　总结我们半年来的工作，是不可否认有他重大的成绩。但是，如果依据抗日战争的长期性，和我们在抗战中所担负的艰巨任务，以及在将来抗战中，必然的要遇到更重大的困难的话，那我们的生产工作，还是不够得很，还须要以更大的努力来大大的开展，准备无论在任何困难的环境中，我们都能做到自给自足，继续坚持抗战，争取最后胜利。 　　三 开展今后生产运动的意见 　　甲、生产运动在长期抗战中的重要意义。 　　我们要在长期的抗战中，保证抗日军队中，有源源不绝的物质供给，使抗日军队不愁饥寒，效力沙场，与敌作艰苦的持久的抗战，是今天最重大的问题之一。虽而今天中国的经济遭受着日寇之摧残，广大的土地被占领，农民大批的离开土地，工业区被毁灭，海岸线被敌封锁，更促成了中国经济处于很大的困难之中。因此，不但使我国人民民生日困，而且使我抗战军队物质资源的供给，亦受着极大的影响。所以在国民党全国临时代表大会宣言上，曾昭示国人“当以极力之节约，极端之刻苦以从事于生产”。同时在其抗战建国纲领中亦有“扩大战时生产”之明示规定。共产党在去年发布抗日救国十大纲领，即主张“整理与扩大国防生产”，最近毛泽东同志在共产党扩大的六中全会上的报告，在全民族目前的紧急任务中，亦提出“实行新的战时财政经济政策，渡过战争难关”。因为“主要大城市交通线丧失之后，国家财政经济必更加困难，没有新的有效的办法，便无以渡过战争的难关”。这一新政策的主要内容，是发展国防生产，以“保障抗日武装部队一切必要供给，满足人民必需品的要求”。只有“实现经济力的自给，才能支持这个艰苦的持久战。”——《新华日报》三月五日的社论。 　　乙、抗战部队中开展生产运动的可能性。 　　在伟大的抗战开始以来，我全国抗日部队，在疆场上忍饥受饿与敌肉搏苦战流血牺牲，坚持了十七个月，争取了无数次的光荣的胜利。但是根据目前抗战的新形势，我国困难的增多，正如共产党扩大的六中全会决议所指出的，“武汉广州相继不保，大工商业的丧失，主要铁路的被占领，国家政权与作战阵地，在地域上被分割，主要海道的被割断，与外援的暂时减少，以及军火供给的不易，这些都是目前抗战新形势，及将来相持阶段中的困难现象”。这些困难是直接影响到我们抗战的部队，尤其是物质上的接济和供给。所以在抗日部队中，除了以争取不断的战争胜利，来配合全国力量，以克服这些困难以外，开展抗战部队中的生产运动，以求自给自足，也是一个重大问题。因为国家政权与作战阵地，在地域上被割断，使我国可能分为几个互不能连络的单独作战单位；特别是在敌后方发展之抗日根据地，不但不能取得外援，而欲得我中央的接济，也觉困难，这就不能不依靠于自力维持。要解决这一问题，就必需开展抗战部队中的生产运动，在与中央政府①可以取得连络的地区，也可减少政府许多供给上的困难，在单独作战区域里，也可减少人民许多负担，同时估计战争的发展，战争地域的推广，人民流动性的加强，而广大的人民亦将大批的被动员与征调上前线，这对于国家生产力，亦将受到了部份的削弱，因此，在抗战部队中生产运动的发展，更有其意义。 　　然而，或许有人以为抗战部队是直接站在国防的最前线上，与敌人血战，是否可能发展生产运动而疑，这一点是值得我们讨论与研究的。 　　在我国古时曾有“代兵为农，代农为兵”的政策(当然在今天的抗战中其内容与办法是不同的)，近代亦有“兵工政策”的提倡(原意是指在和平的时代)。虽然各具有不同的时代与内容，但是为着增加生产则一致的，并且也说明士兵是能够进行生产工作。根据主观上的力量与客观条件，我们也认为在抗战部队中，仍然有可能进行生产工作。他的理由是： 　　1、目前抗战的地区虽然广大，战线延长，极大部份的兵力是用在前线上；但留守在后方与尚未直接参加作战的机关部队，仍然不少。同时在近后方和平作战地区的兵力，也占有相当的数目。这一些部队员兵，是很有可能把他们组织起来参加生产的。 　　2、在发展农业生产上，一般的是不须花费很大的人力与时间，即可获得很大的利益。根据在西北地区一般的来讲，每人可耕种土地十二亩，而每个人只须耕种三亩土地，即能维持自己的生活。同时在北方庄稼的农忙，主要是在春耕与秋收的时候，在这一短时间，如能以一连人的力量，即可供给一营之食用。当然我们并不是专以这几个人来工作，是应该发动全体参加，假如十个人须要十天的工作，而一百人即只须一天可做完，人越多即时间越快。这样，在生产中，仍然有很多的时间来进行我们的军事政治训练，与文化教育工作。同时根据我们的经验，全连部队动员到三四十里的地方去砍柴，只须二天工夫即可供给两个星期之用，在砍柴与背柴中，还可抽出两个钟头来进行军事政治文化教育。至于制造其他用品等类，更可利用一切课余时向，或每天规定一两小时工作时间，对于正式操课可不妨碍。 　　3、生产工作，是适合于士兵群众要求的。生产运动的提出，不但不会引起士兵群众反对，而且是为士兵群众所欢迎的。这第一，是因为生产是与每一个人的生活最有密切的关系，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生产的；其次，在部队中一般的下级官佐与绝大部份的士兵，是工人和农民出身的，生产是他们的本行，因此更能启发其工作的热忱与积极性。 　　正因为各部队的成份，大部份是工人农民出身的，所以在生产运动中，各部门的人材，一般的都包括有，就要学习也容易。如在留守兵团生产运动中，发现了许多工业部门的专门技术人材，由这些专门人材去传授，使这些技术在部队中普遍的发展起来。最明显的是，×××团的例子，由几个(人)打毡毯的工人，传授一部份士兵，不多的时间，全团都有毡毯用了。又如现在留守兵团中，会做鞋子织毛袜手套的，已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有些团达到九十以上。至于修整房屋，打窑洞都是由战士自己动手，很少花钱请工人，农业方面那更不需说了。 　　4、由于作战地区被分割，部队即依靠这一地区作根据地与敌作战，而一切物质接济，必定要发生极大困难。因此必须“把战争与生产结合起来”，才能担负起与完成本身伟大的抗战任务。军队作战相当需要依靠后方的供给，欲依靠大后方已不可能，在自己的根据地也不易接济，在这时，唯有依靠于自力来维持生活，依靠于在战斗中来进行生产。但这当然不是说为了生产而放弃战斗，把士兵变成农民或工人。可是，如果战事发生，部队需要调动，那怎么办呢?我想部队作战时，极大可能还是依靠着这根据地，不致于基本脱离自己的根据地。因此在部队出动时，必有小后方的留守，他们可以继续管理生产，如值春耕或秋收农忙时，亦可以抽调少数兵力担任，或与当地政府协商，发动民众帮忙，生产事业仍不会受到影响，生产与战争就可结合起来。 　　5、在目前敌人的力量，虽然可能再占领我某些城市，但不能完全侵入我之内地与山地。而且由于敌人兵力的不足，无法再分散兵力来占领我之每一块土地。所以我们作战的根据地——同时也是我们生产专业的地区，是不会完全被敌摧残的；对于我们生产事业的成就，是有它的保证。至于耕种的土地，在中国是更不成问题，尤其是西北地区，可耕的土地更为广大，同时我们亦可与当地政府协商，将某些公地划归抗日战士耕种。 　　6、要保障抗战军队中生产事业的成就与发展，最主要的还是依靠于政治上的动员，要有艰苦的耐心的说服教育工作，使每一个官兵伕佐能深切的了解生产运动在长期抗战中的重大意义，提高他们的生产热忱，发扬他们的劳动精神，生产运动的发展才有可能。 　　丙、八路军留守兵团今后的生产工作。 　　根据上面的分析，与我们过去半年来发展生产运动的经验教训，我们认为八路军留守兵团在今后有更大的开展生产运动的必要。在最近召集留守部队党代表大会上，曾引起了热烈的讨论，和提高了发展生产运动的信心。我们在今后生产运动的最高目的，是要能在长期的抗战中，万一粮饷中断，或接济不上的时候，保证能够自给自足，以继续坚持抗战到底。但在目前的可能性上来讲，必须做到能够进一步的改善部队的物质生活，并在军备上自己能解决部份的补充。因此在留守兵团中，组织了统一的生产事业领导机关(不脱离原来的工作)，负责统一的计划筹办，与工作的督促、检查。扩充军人合作社，发动垦植大块荒地，制造日用必需品……等等工作，正在计划与推动中，全体指战员亦正为着完成目前的生产任务，与向着最高的目的而努力。 　　四 结论 　　八路军留守兵团的生产运动，在今天还是一个尝试，虽然他在工作的过程中，收获了一些成绩，但这只可说是初步基础的建立，我们希望其能够迅速的更大的发展起来，这对于我们在长期的抗战中，是将有着极大的作用。同时我们并希望全国各友军加以考虑或尝试，使生产运动，能在全国各个抗日部队中广泛的开展起来，使他能成为发展国防生产事业上的一支有力的洪流，以保证战时军队中有源源不绝的物质供给。 　　敌人占领武汉广州以后，兵力的不足与兵力的分散，和国内矛盾日深，物力财力的困难等等的弱点，将更加明显的暴露出来；但另一方面，目前敌人是还有力量向我们进攻，企图再夺取我们某些城市，抗日战争还须要有长期的苦斗，新的困难，还待我们去克服，我们要发扬十七个月来坚苦不拔英勇抗战的精神，同时并应开展抗日部队中的生产运动，使每一个国防战线上的抗日战士，成为集体劳动场中的英雄，增上一批新的生产力量。毛泽东同志说：“把生产与战斗结合起来”，“把抗日的部队造成为工农商学兵大集合的部队，我们一定能够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 　　●本文按一九三九年一月十五日出版的《八路军军政杂志》创刊号刊印。 　　 陕甘宁边区抗日民主根据地（文献卷·下）/西北五省区编纂领导小组，中央档案馆.-北京：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