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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有历史意义的创议 ——回忆谢觉哉同志为建立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所作的历史贡献
王定国

  人民代表大会制是我国最根本的政治制度,实行和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我国政权建设的核心。长期实践证明,这个根本制度符合我国人民愿望和根本利益,为广大人民所拥护,这个根本制度的形成和发展是我党集体智慧的结晶,而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谢觉哉同志为我国人民哗权建设工作和人民政权的实现形式,做了许多开创性的工作。
  一
  1935年,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后,谢觉哉历任中央政府西北办事处的内务部长、秘书长、司法部长、最高人民法院代理院长、审计委员会主席等职。到1939年,他又任中央党校副校长、陕甘宁参议会副议长。这期间他的主要工作是在党中央和毛主席的领导下进行边区政权建设工作。当时,正是第二次国共合作时期,为反对日本帚国主义的侵略、争取民族解放战争的胜利,我抗日根据地建立的民主政权,属民族统一战线性质的政权,实行“三三制”组织原则,即在政府机关和民意机关中,共产党员、非党左派进步人士(主要是指小资产阶级群众的代表人物),不左不右的中间派(主要是指中等资产阶级和开明士绅)各占三分之一,这是当时保证在共产党的领导下,紧密团结广大的小资产阶级群众,争取中等资产阶级和开明士绅,以孤立反共顽固派的一项重大决策。对于这一重大决策,当时有的党外人士怀疑它的可行性,党内则有人埋怨,认为“我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抗日政权为什么要让去三分之二”,种种议论,沸沸扬扬,作为边区参议会副主席的谢觉哉,根据马克思、列宁关于无产阶级政权建设的有关原理,结合边区的实际,在当时的党中央机关报《解放日报》上接连发表了《为什么要实行“三三制”》、《怎样能才能实行“三三制”?》、《关于政权“三三制”?》、《“三三制”与天下为公》、《“三三制”的理论与实践》等文章,引起了党内外人士浓厚兴趣。有的老同志回忆说,读了谢老的文章,疑虑顿时冰消,认识一下就统一了。
  谢觉哉不仅是“三三制”的理论宣传家,而且也是一个模范的实践家、组织家,从1941年9月开始,他以中共中央西北局副书记、边区政府党团书记、边区政府秘书长身份,组织建立陕甘宁边区各级“三三制”政权,并担任边区第二届参议筹备会主任。通过他的具体组织和努力,到当年年底,边区上下都先后建立了“三三制”政权。
  谢觉哉在推行“三三制”的过程中,随着理论上的成熟和买践经验的不断丰富,他在参议会发言提纲中,向党中央和毛泽东同志明确提出了“边区各级参议会为代表边区各级人民代表机关”的建议,并进一步提请党中央“将参议会改为人民代表会议”毛泽东看到这个提纲后,于1944年12月1日给谢觉哉复信,高兴地指出:“此件很好,关于参议会改为人民代表会议,我想对内对外都是会有好影响的。”(见《毛泽东书信选》248页)特别在《论联合政府》的报告中毛泽东同志,根据他早在《新民民主义论》中阐明的有关人民代表大会的思想,并考虑到历史发展的要求和边区政府建设的实际,吸收了谢觉哉将参议会改为人民代表会议的建议,对于新民主主义的政权组织作出进一步的科学表述。毛泽东说:“新民主主义的政权组织,应该采取民主集中制,由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决定大政方针,选举政府。它是民主的,又是集中的,就是说,在民主的基础上的集中,在集中指导下的民主。
  只有这个制度,才既能表现广泛的民主,使各级人民代表大会有高度的权力;又能集中处理国事,使各级政府能集中地处理被各级人民代表大会所委托的一切事务,并保障人民的一切必要的民主活动。”1945年6月,中央决定召开中国解放区人民代表大会,谢觉哉受中央委托起草了发给各解放区参议会、政府通电,正式使用了“人民代表大会”这一表述。薄一波同志在1983年所写的《青年师表、党员楷模》一文中给予了高度评价,他指出“这是一个有历史意义的创议”。
  二
  新中国成立后,谢觉哉担任了第一任内务部长和中央人民政府法制委员会委员等职。这期间他反复强调要深刻理解革命的根本问题是政权问题这一马列主义的根本原理,指出:人民夺取了政权,就必须立即解决行使国家政权的问题,而政权建设的中心,是建立与健全各级人民代表大会。他专门撰文论述了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地位和作用,对当时人们对贯彻执行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所持的种种错误观点进行批驳。首先针对“打天下的不坐,坐天下的不打”的论调,尖锐地指出:人民行使当家作主的权利不是恩赐,是本应享有的。我们正是为了人民要翻身“坐天下”,才和他们一道去闹革命,“打天下”的(我们讲民主,不能只承认人民有“民权”,重要的是要保证人民能够使用“民权”;是要人民“把政权拿在自己手里来行使它,行使的具体关键,就是人民选举各级国家政权的最高权力机关即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其次,针对不少地方认为召开人民代表大会“太麻烦”或者借口“工作忙”、“没有事”,不去重视召开人民代表大会的错误说法,指出:殊不知不召开人民代表大会,个人包办、独断专行,损害了人民的利益,引起的“麻烦”更甚;召开人民代表大会,才有利于解决“麻烦”的事。谢觉哉认力:要建立和健全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就必须重视和搞好人民代表的选举。他反复地批评了不重视选举的观点,强调了组织人民进行民主选举的极端重要性。他说:我们革命,是为了要推翻不民主的政府,建立民主的政府。民主的第一着,就是由老百姓选择代表他们出来议事管事的人。如果有人轻视选举或者说不要选举,那就是等于不要民主。不要民主,就等于不要革命。谢觉哉还批驳并教育干部纠正不相信群众能管理国家的错误看法,他说:提高民众须要选举,只有在民主的选举实践中,人民才能熟练地运用民主,学会管理国家大事。同时选举还是老百姓对政府工作的大检查,工作好的赞扬,坏的谴责,人员剔退一些,新选一些。因此,“我们的选举运动,是选举人和被选举人一起上大课。”他主张:一定要人民自由地选、热烈地选、慎重地选,好人里挑好人,对代表必须既注意广泛性,又注意纯洁性。谢觉哉不仅重视人民代表的选举,而且提倡基层干部由群众不记名投票选举。为了建立并逐步完善我国人民代表大会制度,谢觉哉对怎样健全民主制度提出了不少有独到见解的建议,概括起来:
  一是强调要努力使人民民主制度化、法律化,使人民行使民主的权利得到确切的保障。为此,在党中央领导下,他参与了我国第一部选举法和地方政权组织法的起草工作,并且积极筹备了第一次全国选举活动。
  二是强调要通过民主选举产生各级人民代表大会,使其真正有广泛性和代表性。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程序化,使人民真正满意。人民代表必须代表人民的利益,如果代表不称职,不能代表人民的利益,根据选举法规定,选民随时可以撤换自己选出的代表。
  三是强调重大问题要提交人民代表大会决定,关尽可能实行例会制。他指出:一定要认真贯彻民主集中制原则,充分发扬民主,使代表畅所欲言,有充分发表自己意见的机会,人民代表对政府工作报告进行审查,提出批评、意见和建议,要加以系统整理,就集中的意见,作出简明决议,体现人民直正当家作主。
  四是强调人民代表大会的合法性、权威性和有效性。人民代表大会接受党的指导,但在具体实施过程中不能简单地以党代之或以政取之。他认为必须坚决执行人代表大会作出的决议,不能议而不决或者决而不行。只有这样做,才能把人民代表大会会议开好,取信于民,密切政府和人民群众的关系,提高人民代表大会的威信。也只有这样,党的作用才能得到有效的发挥,人民代表大会作为一项根本制度,才能长期坚持下去,逐步成为国家的定型制度。
  三
  在抓人民政权建设的过程中,谢觉哉强调抓好基层政权建设,具有特殊的政治意义和社会意义,并且为此作了不懈的努力。
  首先,谢觉哉认为,必须充分认识搞好基层政权建设具有极端的重要性。他多次引用毛泽东在中央苏区集中全力抓乡村政权建设的经验,认为:“乡村是基础。”“人民民主制度必须深入到区乡,生起结实的根来,才能使整个社会建设有力地前进。”省市的民政部门发出指示信,对乡村政权建设专门指导。
  其次,要抓培训,实施正确的指导。
  第三,抓规范化,把地方建政工作纳入法制化的轨道。
  第四,抓调查研究,不断解决新问题。
  今年是谢觉哉同志诞辰110周年,我们要以邓小平同志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为指导,更好地加强人民政权建设,把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倾注心血的未竟事业继续推向前进。
  

《人民论坛》月刊,199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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