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
您当前所在的位置:首页 > 名家 > 表演艺术家
[上一记录]  [下一记录]

李正敏


                              
  李正敏先生,学名正堂,字艺华,著名秦腔青衣演员。在攀登秦腔艺术高峰中,创立了‘敏腔’敏派艺术,被誉为“秦腔正宗”。他历任陕西省政协委员,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陕西分会理事。1959年被选为陕西省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同年出席了陕西省群英大会。他的艺术简历和代表剧目唱段分别收录入《中国戏曲音乐集成?陕西卷》《秦腔音乐分卷》和《陕西戏剧志?省直卷》,《西安戏剧志》及《陕西省戏曲研究院院志》等书卷之中。
  农家子弟创辉煌
  李正敏于1915年3月1日诞生在长安狄寨镇李村的一个农民家庭,因家境贫寒,小小年纪就离家当学徒,1926年11岁时,入西安正俗社学艺,师从高登岳、党甘亭等秦腔名家。因初入艺门,不知深浅,当他第一次登台演出《审余宽》时,竟然慌乱地忘了戏词,几乎困在台上下不了场,因此受到老师严责。从此以后他牢记教训,不畏寒暑,奋发图强,苦学苦练,终于闯进了秦腔艺术深奥的殿堂,排演出诸多剧目,成了剧社里的台柱子。他塑造的《五典坡》,《玉堂春》,《二度梅》,《河湾洗衣》,《白玉钿》,《南天门?走雪》中的王宝川,苏三,陈杏元,田赛花,尚飞琼,曹玉莲等人物形象,深受观众喜爱。其中《五典坡》,《白玉钿》,《玉堂春》被誉为“李氏三部曲”。1935年应上海百代公司特邀,为他录制了《探窑》,《赶坡》,《走雪》,《游园》,《二度梅》,《黛玉葬花》,《血泪鸳鸯》,《断桥》等剧目的8张唱片,片头介绍首次冠以“秦腔正宗李正敏先生”,从而闻名遐迩,誉满华夏。次年他创办了正艺社,自任社长,“敏社”演出轰动长安城,“敏腔”敏派艺术如日中天,创下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秦腔剧坛上的辉煌盛世。
  良师益友 德艺双馨
  1949年西安解放后,时任西北文化部部长兼西北戏曲研究院院长的马健翎,可谓是当代伯乐,他为了秦腔艺术的继承与发展,聘请了一大批秦、京、晋著名艺人,并知人善用,李正敏先生就是他最为看重和信赖的一位,破格委任他担任剧院演员训练班主任,继任秦腔团团长,后来正要提升为副院长之际,文革暴发而阁浅。
  说宋也幸运,我和李正敏先生从五十年代认识后直到他去世,我们都在一起工作。他任主任,团长,我任乐队操鼓和队长,他是我的顶头上司,也是我的益师良友。当时在训练班我才是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年人,既教学生,又当学生,进修鼓板。而我的恩师荆永福和其胞弟著名琴师荆生彦,都是三十年代和他珠联璧合,坐阵文武乐坛操鼓持琴,辅佐其当红舞台的乐师,因为长他几岁,故李先生亲妮地尊称荆氏兄弟为大哥二哥,因此一层关系,李先生更受我的敬重,平日工作和生活接触频繁而融洽。李先生平时待人和蔼可亲,从不大声一句,穿着一身藏青色的中山服,黑布鞋,留着偏分头,显得朴素大方。平时膳食也非常简单,他喜欢吃红豆稀饭,油炸馍片和凉拌红萝卜丝。记得1972年他刚从“牛棚”解放出来不久,我们与先生同住剧院平房成为邻居。我妻子卫小嫒(也是他训练班的学生)生了小儿子后,他为我们庆贺,因为先前我们已有两个女儿,故而他几次过来为小儿赐名叫‘马正好’。起初我们以为是玩笑之言,但他几次说是真言。我们说:“孙子辈怎能得了先生的“正”字呢,这不乱了辈份吗。他说:“新社会了,新事新办,不讲究陈规陋习了”。我们想,先生虽然不记较,但作为晚辈,还是要尊敬长辈和遵从传统习俗,故而未能采纳,今已成为陈年趣事。
  李先生在训练班团结了许多老艺人与他共事,有时任副班主任的京剧艺术家邴少霞,秦京艺人韩启民(十岁红)、童胜民(活伍员)、苏琦、苏蕊娥(苏派传人)、王怀坤、秦鸿德、张富有、艾世瑞、张学义等。另有音乐艺人荆永福、张志福、朱宝甲、杨天基、张万等人。他身为一把手,从不高高在上,总是要求业务股给自己安排充足的授课时节,他从不缺课误课。无课时还经常深入到排练和练唱场地悉心指导,每当他给学生们教唱和排练剧目时,总是扎扎实实地一字一句,一腔一调,一板一眼的口传心授,指导和要求学生唱念发声,巧用唇、齿、鼻之音,气息下入丹田,上灌脑门,吐字咬字,尖团分明,以达字正腔圆。在训练班短短的几年时间中,他把自己的拿手好戏,如《探窑》、《赶坡》、《三击掌》、《断桥》、《二进宫》、《河湾洗衣》、《重台》、等,一折一折的毫无保地教给学生,真可谓是倾囊相授,
  德艺双馨。
  多才多艺,诲人不倦
  李正敏先生不仅是一位艺术表演家,教育家,还是秦腔音乐的行家里手,对文乐武乐都颇有研究。在排演剧目时,他能准确的唱出曲牌音乐与唱腔过门,念出各种打击乐点,透析各种唱腔板式、板眼、板路,能确切的对乐队伴奏提出指导性的意见。他要求文武场面要把配合好演员的唱腔和表演身段作为第一要务,伴奏时精力要集中,感情要投入,板胡要为演员包腔包调,鼓板点法要准确、清晰、简洁、灵巧,棰法要轻重强弱得体,大锣、手锣每棰都要打在“锣眼”上,敲出悦耳的正音来。有时他还亲身示范执梆子,敲手锣,操鼓板。
  记得,他给爱徒杨凤兰排导《赶坡》,《探窑》时,由我担任操鼓,当时我初涉鼓坛,经验不足,每当演员唱到转换板式和紧慢速度变化时,就表现的有些慌乱,掌不稳节奏,此时他就走过来亲自执梆子,帮我正拍。他经常不厌其烦地谆谆教诲道:操鼓板可不容易呀,‘九龙口’这个住置不是谁人都可以随便坐的。舞台上鼓板是一戏之主(即指挥者),容不得半点马胡。一个好的鼓师一定要做到三点:一是要心静(指心里素质要好),要吃透全剧,坐在鼓套上不慌不乱,胆大心细;二要眼明,就是思想要聚精会神,眼睛注视前台演员的一举一动,一拳一脚,字字句句的唱念表演动作,三要手快,就是演奏技术要纯熟,功夫要过硬,舞台上能把老师教的东西活学活用,能随着演员表演的唱、念、做、打,灵机应变。并再三叮嘱要好好向荆永福先生学习。先生的这些教诲,真是金玉良言,字字值千金。确实,这为我后来的鼓坛生涯受益匪浅。时至今日,时光流逝了半个世纪,但他那慈祥的音客笑貌,依然记忆犹新,永远留住在晚辈们的心中。
  忠贞艺术 献身事业
  1960年春节刚过,研究院为了迎接全国青年演员戏剧会演,将原来两个秦腔团进行了大调整,一团以艺人为主体,二团以青年人为主体。李正敏先生1959年在北京中国戏曲学院导演进修班刚返回剧院,被任命为二团团长。大家知道,二团青年演员大都是马健翎从延安时代培养起来的,是他新创作剧本的实验基地,人们戏称,二团是马健翎的心尖尖。将李正敏先生安排任命为该团团长,可见马健翎用心良苦。
  李正敏先生不负重望,除在出任团长之前就参加了《游西湖》、《赵氏孤儿》、《白蛇传》、《白玉钿》等重点剧目的唱腔音乐设计和导演工作,他担任团长后,团结全团演职人员,克服重重困难,先后排演出历史剧和现代戏《飞虹山》、《谢瑶环》、《无底洞》、《闹天宫》、《九江口》、《窦娥冤》、《满江红》、《雷锋》、《血泪仇》、《战洪图》、《奇袭白虎团》等数十本大戏。剧团年年超额完成院部下达的在农村和城市演出场次和经济收入指标。
  1962年三年自然灾害时间,全民瓜菜代,勒紧裤带,饿扁了肚皮,剧团许多人患了浮肿病,主要女演员住院疗养,加之姚玲书记又被抽调下乡参加整社工作,剧团所有剧目不能演出,处于瘫痪状态。作为一团之长的李先生心急如焚,在院部毕雨秘书长的支持下,成立了以他为首的领导小组,由我代理支部书记(原任组织委员),另有业务科长、导演韩盛岫,业务专干袁辉和各队队长。经过讨论,制定了详细的培养年青演员担纲的剧目恢复排演计划。经全团上下齐心协力,很快将原有剧目一个一个的恢复上演了,同时还新排演出了一本《满江红》,剧团涌现出一批重点演出剧目中担任主角的新人,如马友仙、霍惠君、杨凤兰、雷若男、马渝归,伺淑霞等,二团工作蒸蒸日上,生气勃勃,受到院部表扬,这里倾注了李正敢先生和韩盛岫导演的很大心血。
  在60年代,剧团每年几乎乎有一半时间要上山下乡巡回演出,如1962年7月二团到陕南汉中、安康一线巡回演出,直到元旦过后才返回西安;1963年到陕北延安、榆林—线演出约半年;1964年到西府宝鸡、扶凤演出,当剧团正在陇县演出时,中央下发停演“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历史戏的禁令。院部要求剧团就地封存戏箱。全体演职人员参加劳动锻练。李正敏先生身先士卒,与大家一起下到农村生产队组,和社员们‘同吃、同住、同劳动’,大约一个月后返回西安。
  历史戏被当作‘牛鬼蛇神’禁演后,剧团领导遵照上级要求,很快先后排演出了《雷锋》、《夺印》、《女会计》、《战洪图》、《奇袭白虎团》、《一天一夜》等现代戏。1964年11月李正敏先生和全团人员到陕南汉中白沔峡公社参加社教运动,半年后返回。1965年7月剧团又分成两个小分队,创立“活动小舞台”,分别赴宜君县和淳化县山区慰问演出;同年9月省委宣传部派来工作组进驻剧院,开展了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当年10月18日马健翎院长突然去世,震惊了全省文化艺术界。直到1966年那场大劫难——所谓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全面暴发,全国大乱,剧院大乱,走资派、黑帮,地富反坏右、牛鬼蛇神揪出了一大批,李正敢先生自然也未能幸免,以旧班主,旧戏霸被揪斗,关进了“牛棚”,其身心受到了严重的摧残和迫害。于1973年12月12日含恨谢世,终年58岁,匆匆走完了自己的艺术人生之路。
  李正敏先生走了,他走的那么急促,走的那么哀伤;但他走的光明磊落,走的堂堂正正。他走过的路上给后人留下了深深的脚印。今天他虽然离开我们30余年,但受过他教诲的传人,学子和晚辈们,以及热爱秦腔,迷恋‘敏腔’艺术的观众,仍然在深切地怀念着他;狄寨家乡的人民更是以他为荣,以他而自豪,正在千方百计筹建“李正敏先生纪念馆”。现赋绝句一首,以示缅怀:农家子弟志气高,创立‘敏腔’称英豪;仙翁辞世三十载,乡亲弟子举笔镐。(马凌元)

您是第 位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