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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妈妈

    
  编剧:温永开
  时间 当代,时至中秋
  环境 舞台设有桌椅、电话、沙发、衣架,温馨居室
  人物 保姆……六十六岁(简称“保”)
  清明……三十八岁(简称“清”)
  春芬……三十六岁(清之妻简称“春”)
  小雨……十二岁(清之女简称“雨”)
  (柔和灯光、音乐起,保姆扎围裙上)
  保 (唱)寒来暑往整一年,
  保姆生活也安然,
  买菜做饭洗衣衫,
  里里外外多照看,
  骨肉亲情不敢认,
  暗地伤神受熬煎。
  唉,人人都说我退休的老教师了,钱够花、觉够睡,还出来做保姆?你们不知道啊!为了和别离三十来年的儿子相见,来他家悄悄做了个保姆,刚好他出国当工程师,一年了连面都没见。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下)
  (轻快音乐起,春提水果高兴地上)
  春 (唱)秋高气爽八月天,
  瓜果飘香醉心间。
  人逢喜事精神爽,
  欢快的脚步迈向前。
  丈夫出国整一年,
  技术交流搞科研。
  今天中秋把家还,
  赏花望月庆团圆。
  (保听到人声音上)
  阿姨,咱把这些水果蔬菜洗干净,吃团圆饭,今天还要献月儿呢。哈哈……
  保 看把你高兴的,有什么喜事告诉我?
  春 暂时保密!
  保 涨工资了?
  春 不是,不是……
  保 提拔了?
  春 你就别问了!
  保 说说呀,让老婆子也高兴高兴。
  春 是娃她爸要回来了,走我们做饭去!
  保 什么,(惊喜)是你丈夫回来了?
  春 是,是!
  保 终于回来了,哦……(转身,情绪转换)看把你高兴的,呵呵,你呀……(自言自语)回来了,可是回来了……(二人下)
  (清拎礼物高兴地上,音乐起)
  (唱)出国一年心在家,
  妻子女儿放不下,
  回国汇报刚作罢,
  赶紧去见孩子娃她妈。(敲门)
  雨 (高兴地)是爸爸回来了,是爸爸回来了。(向里)妈妈,我爸回来了!
  (内喊:来了,来了。春、保同时上)
  春 你终于回来了,全家人都想死你了。
  雨 别说我们了,就连咱保姆奶奶都每天盼你回来呢!
  清 保姆奶奶?
  春 忘了?就是你走时候怕我工作忙,招呼不来女儿,让我雇佣的保姆阿姨,还是人家自己找上门来的。
  保 对,你刚走我刚来,我来你家也快一年了。
  雨 她对我可好了,还给我辅导作业,洗衣服,就像亲奶奶一样。
  春 哦,阿姨辛苦。
  保 不辛苦,是我应该做的。快都坐下,我把饭都做好了,有你们爱吃的酥鸡肉,腌猪肉细杂烩菜,在国外吃不到的。
  清 猪肉豆角细杂菜?这是我从小在农村就喜欢吃的。
  保 哦,现在城市人都爱吃农村饭。
  春 看来我们的阿姨可真是和我们一家人啊,
  雨 哈哈,就是啊,没发现,奶奶还和爸爸有点像呢。
  保 小雨,我可是保姆奶奶,不是你亲奶奶。
  雨 我亲奶奶才不像我爸爸呢。
  春 还别说,真的还有点相似的……,阿姨,缘分啊!
  清 好了好了,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玩具,正宗的芭比娃娃!
  雨 谢谢爸爸!爸爸知道我最喜欢芭比娃娃了!
  保 是啊,现在生活好了,可以给孩子买玩具了,哪像过去的孩子,吃饭都是问题,玩具想都没想过,我那孩子小时候就喜欢吃那酥鸡肉,可是当时的日子苦啊,可怜的娃娃一年都在想,哪能吃得上。
  清 现在生活好了,但觉得还和以前的一样香。
  春 你还老让我做得吃。
  清 忆苦思甜,我以前的老妈知道我喜欢吃,想尽办法给我们弄好吃的,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保 她很好。
  清 你认识?
  保 不,不,我哪认识。
  清 那你怎么知道她很好?
  保 呵呵,我是说她肯定好,好人有好运,她肯定很好!哦!对了,我今天要走了。
  春 为什么?
  清 为什么?
  保 因为,一年了,大儿子想要我回去。孙子就要结婚了。我这个奶奶要看看孙媳妇……
  春 阿姨……
  雨 爸爸,经常念叨你!我觉得你比我亲奶奶都亲,奶奶今天不要走和我们一起吃团圆饭,好吗?
  保 孩子!
  (唱)阴天盼的是晴天,
  行路人盼的是客店,
  大河盼的是小河满,
  鱼儿盼的是水草鲜,
  长辈盼的是儿孙全,
  家庭盼的是大团圆。
  清 是呀,阿姨,其实你也老了,也该享受天伦之乐了……
  春 是啊,阿姨,一直也没和你谈,你现在儿孙满堂了,还出来做保姆?而且我还知道你是退休的老教师。哎?你说你有两个儿子,那二儿子呢?
  保 出来就是要打听打听我那失散了三十二年的儿子!
  清 三十二年?……的二儿子?
  保 嗯!(沉重地)
  (唱)三十年弹指一挥间,
  世态炎凉尝冷暖。
  丈夫牛棚遭磨难,
  一根绳子梁上悬。
  丢下娃娃一大摊,
  没地没粮碗里哪有饭。
  娃娃饿得肚皮扁,
  衣服单薄冻得直叫喊。
  捡菜行乞走到日下山,
  黑灯瞎火腿跌断。
  无奈小儿送人减负担,
  苦渡饥寒好心酸。
  儿是娘的心和肝,
  娘是儿的大靠山。
  三十年无时不挂念,
  三十年经常夜难眠。
  现在生活比蜜甜,
  盼儿回到母身边。
  保 孩子我也见你了,见你也就像见找到我的儿子一样,我就满足了,只要你们不嫌弃,我还回来!(掏手帕揩眼泪,跌出相片)
  雨 (捡起)咦?这么多的照片?妈妈你看,都是小孩子,比我都小呢。
  春 哦?我看!
  保 快给我!
  春 阿姨,你怎么这么多的小孩照片?是谁啊?
  保 他……他……他就是我的小孙孙,经常装在兜里看看,快给我。
  春 清明,真像你小时候的照片啊?
  清 小孩子都那样!
  春 咦?这两张和你的那两张一模一样!
  清 哦?(看相片)你……
  保 哦,这是我孙孙小时候的相片,不要多心……
  清 你是……
  春 你是……
  清 你是说相片上的是……(越看越不对劲)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春 说甚呢,什么不可能?
  保 不要误会。
  清 (速到里屋找相片,仔细对照)不,是真的,你是我的……妈。
  保 我,我,我……
  清 好了,好了……你还是走吧!
  保 对不起……!
  清 你走!
  春 清明,你咋这样!你说,究竟是怎么了?
  保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春 究竟是怎么回事?
  清 你问她!
  保 我还是走吧……(欲下)
  春 (拦住)阿姨,你说清楚嘛……
  保 (坚定地)对!对!我就是他失散了三十二年的母亲。照片上的孩子就是失散了三十二年的儿子明明!我还记得你胳膊上的烫伤,肩膀上的红印记……这是你一到五岁的八张相片!你家里的照片是我在送人的时候特意给你照的……
  雨 奶奶……(扑过去)
  清 (扯开)不要叫她奶奶!她没我这个儿子,我没她这个狠心的娘!
  春 (制止)清明!(难堪地)阿……姨,哦!你说这究竟是咋回事?
  保 这是真的!我当教师前年退休后,就打听你们的下落,我要弥补我做母亲的遗憾。我拿上我当年要饭的辛苦,凭当年的印象,托人打听到你现在的父母,才问到你们的家。
  春 那你来就直说啊,做了一年的保姆?!
  清 假正经!
  雨 爸!!……
  春 清明,你还是不是妈养的!
  保 不要怪他,我理解。清明,当年真的是活不了啊!我怕将来找不到你,我知道人家领养的人要给你改名字,专门要求把原来的名字留最后一个字!妈不是来拖累你,是来求的你原谅,希望你能……
  清 你走吧!
  春 不把你送给人,也许现在你早饿死了!
  雨 爸爸太没礼貌了!
  保 为了弥补过去的遗憾,我当保姆是想尽一个母亲的义务,怕你们不接受,一直没说我的身份。
  春 哦,我说呢,到现在一年了你都不领一分钱的工资。
  清 哦?(有点内疚)
  保 我只要能动,就不会和你们伸手要。来这里我就是要看看明明,我知道你们去年买了房子缺钱,我在卧室的枕头下压了3万块钱的存折!不过你要明白,妈不是拿钱来买你的心,是妈舍不得你……
  春 是你的退休工资,我们可不能要。
  保 清儿,芬儿
  (唱)你爸牢棚受了难,
  八年后昭雪平了冤。
  又见光明和温暖,
  我重新回到学校把讲台站。
  前几年政府搞扩建,
  拆旧填新补贴好几万。
  你姊妹都是妈的命蛋蛋,
  一样的子女不会两样看。
  春 (唱)娘想儿好比南飞的雁,
  儿念娘好似没帆的船。
  清 (唱)日思夜想亲娘的面,
  近在咫尺开口难。
  好想靠在她胸前,
  闻娘身上那辛苦的汗。
  春 (白)这一年来可难为你了!
  保 刚才让我走,其实也要走的,来了快一年了,我也得回去看看老家。我都收拾好了,就等着见见你。
  春 你不能走。
  雨 奶奶,你走了我怎么办!
  保 只要你不怪奶奶,奶奶还会回来看你的……(提包欲下)
  雨 奶奶……
  春 妈……(保转身欲下时拦住)
  清 (嘶声力竭地)妈……(跑去抱住)妈,不要走了妈……
  保 (心潮澎湃)清儿啊……(激动地抱起清)妈妈真想你啊!三十年了……清儿……
  清 妈……
  雨 奶奶……
  清 妈,咱全家人到大哥家!
  保 好,好!(抹眼泪)咱一起去!一起去!
  合唱 (众人舞)
  黄河流水浪翻天,
  血脉依依永相牵,
  骨肉分离爱难断,
  世上亲情最温暖。
  (造型,切光,结束)
  出处:府谷二人台艺术/郭侯绪编著.— 西安: 陕西人民出版社,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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