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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花灯(二)

     
  人物 姐姐……二十岁
  妹妹……十八岁
  (姐姐上)
  姐 (念)家住山西太原城,
  我的名字叫于凤英,
  才貌双全好人品,
  心灵手巧头一名。
  一年容易,又是新春,今儿已是正月十二,不免叫出妹妹,大家绣上一对花灯,也正好庆贺元宵,就此绣房走走。
  (唱)正月里来正月正,
  正月十五挂红灯,
  将身儿来把绣房进,
  叫声妹妹小莲英,
  快快起来把花灯绣,(叫)
  为什么左喊右叫她不应声。
  洗一洗手照一照镜,
  梳妆台前整一整容。
  双手打开描金柜,
  取出纱罗各色的绒。
  未曾拈针把线引,
  先描好花样我再动针,
  眼看着花样描画面,
  莺莺和张生画上边,
  二人相逢在寺院,
  红娘从中把信传,
  同相恋,两情牵,
  西厢相会订姻缘。
  二人相爱恩情多美满,
  真个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放下了笔管拈彩线,
  心中不住地打算盘。
  十八九的姑娘谁做伴,
  我何日得配如意的男。
  荣华富贵我不羡,
  但愿他与小张生一般,
  才貌双全心地善,
  情投意合结姻缘。
  (妹妹上)
  妹 (唱)于莲英急忙回家转,
  春风吹动锦罗衫,
  隔着窗儿偷偷地看,
  姐姐她紧锁双眉为哪般。
  她不住地低声把气叹,
  我悄悄地进房问根源。
  问姐姐你叹气为哪般,
  莫不是你把我埋怨?
  莫不是没跟你做伴去游玩?
  莫不是绣坏了花灯心里烦?
  (白)姐姐你是不是埋怨小妹出去玩耍,没跟你做伴?
  姐 不是!
  妹 噢,想必是你把花灯绣坏了,我看。
  姐 不是!
  妹 姐姐我看,我要看哩!要看哩!(夺过花灯细看)
  姐姐你到底为什么呀?
  姐 妹妹!
  (唱)姐姐我不是把你怨,
  也不是绣坏了花灯不耐烦。
  都只为莺莺张生是好姻缘,
  老夫人她不该从中起波澜,
  昧前言,使手段,
  硬逼着张生上京留下莺莺一人受孤单。
  妹 姐姐看,这是蝴蝶采花,这是鸳鸯戏水,这是并蒂莲,这是并头花,你看好不好?
  姐 花样正合我意,可是你知道离元宵节还有几天?
  妹 咱们算算看。明天……
  姐 十三。
  妹 后天……
  姐 十四。
  妹 啊呀!仅仅留下两天了!
  姐 啊呀!十四、十五、十六,三天元宵节,要去逛花灯,不赶快绣出来,拿啥庆贺元宵节呀?
  妹 不妨事,你我姐妹自幼学得一手好针线,紧赶一阵,也不晚呀!
  姐 如此你我绣起来。
  (唱)绣花灯,绣上了清水池塘,
  池塘里漂来了一对鸳鸯,
  影形不离同来往,
  双双戏水在中央,
  头对头,膀靠膀,
  比翼交颈情意长。
  妹 (唱)这一对蝴蝶真好看,
  咱把他绣在花灯上边。
  一个后,一个前,
  穿花过叶飞得欢,
  牡丹花上来回转,
  再绣个含苞花儿分外艳,
  姐 妹妹,慢慢做,你来看。
  妹 看什么?
  姐 这屏风上有一幅画图。
  妹 画的什么?
  姐 梁山伯、祝英台十八里相送的故事。
  妹 我们何不把这个图样也绣在花灯上?
  姐 正合我意。
  妹 如此你我绣起来。
  姐 (唱)梁山伯与祝英台,
  妹 (唱)相依相伴下山来,
  姐 (唱)同窗共学整三载,
  妹 (唱)相敬相爱两无猜,
  姐 (唱)又结金兰情似海,
  合 (唱)临别时两情依恋难分开。
  妹 (唱)英台的父母太不该,
  姐 (唱)儿女的终身大事胡安排,
  妹 (唱)说什么门当户又对,
  姐 (唱)硬把英台许配给马文才。
  妹 (唱)贪荣华,图富贵,
  姐 (唱)气死梁山伯,逼死祝英台。
  合 (唱)梁山伯来祝英台,
  化成蝴蝶不分开,
  晴空万里无云彩,
  风和日暖百花开,
  看他们飞在空中多自在,
  好风送过粉墙来。
  妹 (唱)妹妹我是梁山伯,
  姐姐你是祝英台,
  咱们姐妹玩耍来,
  扮一个山伯送英台,
  两情依依难离又难舍,
  梁山伯姐姐你爱不爱?
  姐 (唱)梁山伯实可爱,
  可惜妹妹你是个女裙钗。
  妹 (唱)虽然我是女裙钗,
  你看我气概堂堂把手甩,
  走起路来把八字迈,
  扮一个书生你看不出来。
  妹 (唱)姐姐你性情温柔容貌美,
  能写会画堪称女中魁,
  但愿你把多情郎配,
  好比张生把莺莺戏,
  小妹我当个红娘来做媒,
  做成你夫妻百年永和美。
  合 (唱)凤英莲英姐妹俩,
  一根枝上两朵花,
  含苞待放在阳光下,
  只等着春雨滋润她,
  雨过花开红又大,
  好花人人都爱戴它。
  (唱)绣完了花灯芯喜爱,
  咱把这花灯装起来,
  后天就是元宵夜,
  手拿着花灯笑颜开,
  把花灯挂在大门外,
  谁不夸咱心灵手巧是奇才,
  花灯挂在大门外,
  鲜艳夺目放光彩。
  武英雄、文秀才,
  你们把灯上的意儿猜一猜,
  观灯的定有个知心的人儿在,
  咱姐妹单等那知音来。
  出处:府谷二人台艺术/郭侯绪编著.— 西安: 陕西人民出版社,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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