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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人民解放斗争的旗帜①(代序)

    
    我国西北地区的马克思主义教育运动,从1922年至1923年中间就开始了。起初,是由少数的共产党员和共产主义者,在关中、陕北等地的学校中,传播马克思主义思想,建立和发展了共产党。有了这个条件,就使1926年至1927年的大革命期间,西北革命运动以西安为中心,有了很大发展。当时,我们曾与国民党进步势力结成统一战线,在军队、政权、文化教育和群众运动方面,都做了很多工作,党员发展到几千人。但是,当时的领导者,不懂得国民党右派统治集团的反动本质,没有应付突然事变的准备,犯了右倾机会主义错误。郑州会议②一开,西北的国民党公开反革命了,对共产党人杀的杀、赶的赶,共产党和革命人民遭受了极严重的损失。
    共产党人并不灰心丧气,重新集合起来与敌人战斗。而且以刘志丹、谢子长为首,从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到1935年的八个年头内,在与敌人斗争中,在与地方党内机会主义斗争中,在毛泽东和朱德在南方发展革命武装与建立革命根据地的号召下,使我们在摸索中,找到了正确的道路,锻炼出了一条正确的路线。
    与敌人斗争,主要的是要采用什么方式?我们制定了主要采取武装斗争的方式,拿起枪杆子。为着长期地进行武装斗争,就要建立革命根据地。这种根据地,又必须是在乡村,在敌人统治力量薄弱的山区,开始是在陕、甘边的桥山中段建立了一处根据地,以后,为了在敌人优势兵力面前获得高度的回旋余地,便在陕北、关中建立了几处根据地。在根据地里,建立了革命政权,发动了农民,没收了地主的土地财产及富农的出租土地,加以分配;发动了农民斗争,开展广泛的游击战争,并建立了红军和赤卫队(即民兵),采取游击战争的战术,与敌人作战,不断地消灭敌人,壮大自己,取得胜利。但当时党内“左”倾机会主义者,却反对这种做法,认为打游击战是“逃跑上山”,认为创造游击根据地是“梢山主义”,要红军打正规战,向城市和平川出击,把陕、甘根据地和四川、青海、新疆的革命运动联系起来,打通国际路线。这在当时红军只有几千人,显然占劣势的情况下,简直是荒谬绝伦的。
    为了胜利地进行武装斗争,就必须用最大力量,去争取同盟者,分化和孤立敌人,而避免自己陷于孤立。当时,我们曾经和受蒋介石排挤的杂牌军、西北军的许多部分有联络,有来往。对那些不坚决反对革命运动的地方团队、帮会势力,做争取工作,使他们保持中立。这些都很有成效。但“左”倾机会主义者,却说这是“勾结军阀”。连在根据地内分配土地时,对待地主与富农加以区别的政策,也被他们认做是“富农路线”。他们是何等愚蠢,就可想而知了。
    当时,绝大多数同志是团结在刘志丹领导的正确路线下,进行了英勇的胜利的斗争。其结果,是聚集了革命力量,建立了陕甘边和陕北的大块革命根据地,成为西北人民解放斗争的旗帜。可是当时是紧张的战斗环境,还没有可能把这些经验都系统地总结起来,并用以教育全党。这就使“左”倾机会主义者钻了空子,他们披着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的外衣,几度占据了党内的领导地位,并采取极端宗派主义的作风,给了革命事业极严重的损害。
    1935年毛泽东和党中央到了陕北,立即停止了“左”倾机会主义者的罪恶活动,挽救了西北的革命,并领导着我们继续胜利前进,扩大了陕甘宁边区革命根据地。到了抗日战争时期,我党再次与国民党结成统一战线,原来的“左”倾机会主义者,却又犯了右倾投降主义错误。他们不仅听任国民党反动派把根据地的许多边沿地区劫去,而且提倡“一切经过统一战线”,即一切经过国民党、蒋介石,把自己束缚起来。毛泽东早就指出这个错误,领导我们把它彻底纠正了。随后毛泽东总结了全国的也包括西北的单命经验,在1939年给《共产党人》写了一篇发刊词,提出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党的建设,是中国革命的三个法宝。1941年,毛泽东又领导我们召开了陕甘宁边区参议会,实现了“三三制”的民主政权,并通过《陕甘宁边区施政纲领》,这是中国第一个新民主主义的具体的施政纲领。此后,经过了必要的思想准备、组织准备,于1942年在中共中央西北局领导下,召开了陕甘宁边区党政军高级干部会议,按照毛泽东的指示,对过去的历史,做出了系统的结论。做得对的,给西北人民立了功的,当然是由刘志丹所领导的正确路线。而反对这个路线的“左”倾机会主义者,当然是完全错误的。这个会议,把西北党的政治理论水平大大提高了一步。
    从1935年秋季到1948年春季,这13个年头内,毛泽东和党中央一直驻在陕甘宁边区,领导着我们,在这不足200万人口的地区,教育人民,依靠人民,打破国民党的军事进攻和经济封锁,使人民的生产和文化教育事业都获得发展,支援了全国的革命。延安,成为世界闻名的民主圣地,成为中国革命的指导中心。毛泽东在这里,指挥了抗日战争走向胜利,又指挥了人民解放战争走向胜利。毛泽东那些丰富的理论著作,关于政治的、军事的、财政经济的、文化思想的以及哲学问题的,其大部分是在这里写出的。毛泽东热爱边区人民,当胡、马匪军进攻边区的困难时期,毛泽东坚持留在陕北,常是在行军转移中指挥西北和全国的战争。这是当时全体军民经常有着旺盛斗志和胜利信心的源泉。直到1948年延安光复,胡、马匪军全线溃退之后,毛泽东才为了更好地指导全国工作,离开了陕北。毛泽东给我们西北地区党和人民的教育,真是太广阔了,太深刻了。
    ①  本文是习仲勋1951年7月1日为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30周年所写文章《跟着毛泽东走就是胜利》的一部分,标题是作者加的。
    ②  1927年6月1日,冯玉祥率领的国民革命军第二集团军与北伐军会师郑州。6月10日至13日,冯玉祥、于右任与武汉国民政府的汪精卫、谭延闿、孙科、唐生智等人在郑州开会。冯玉祥在“调解宁汉纠纷”的幌子下,促使会议决定北伐军全部回师武汉,将河南与西北的军政大权完全交给冯玉样独揽。郑州会议后,冯玉祥的政治态度发生了转变,开始在河南与西北地区“清党”反共。

西北革命根据地史/中共陕西省委党史研究室编.—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14